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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夜探别院

别院,晌午。

花忍刚观察完四周,进入院子,后头便有一快马加鞭赶来便衣影卫匆匆下马,来报:“花少侠,弃瑕将军有口信。”

“说。”

便衣影卫道:“弃瑕将军已安全接到夏大公子,但在赶来灵台山途中,夏大公子突然不告而别,现下已不知去处。”

花忍敛了眉色,不知是该不高兴还是该不高兴,夏天无这般做,这夏家,到底是还要不要了?他花忍是外姓,这样管着夏家,虽说自家爷没意见,但夏家本家其他姓夏的长辈,可是非常有意见。

平复心中烦扰,花忍道:“弃瑕何时会到?”

便衣影卫回复:“大概今夜。”

招了招手,影卫退去,花忍思虑了些事,踏入南宫祤房中,不巧,茱萸正在磨着南宫祤,一遍遍道:“四哥,我要跟着你,我不回去。”

“茱萸,听话,此处太危险,我怕我无法顾你周全。”南宫祤温言细语,一个传言,便能引来这无数人,此处鱼龙混杂,除去江湖中人,说不定还有别国的人潜伏,长兴山一事,已损伤大半人力,他自己都无法护自己,如何还能给予她庇护。早知,上回就该强硬一些,让她随司徒璋一道回朝。

茱萸继续磨着:“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四哥,你就让我留下来,我保证不会闯祸,好不好?”

“不行,你今日必须走。”

“那嫂嫂呢?”

“她会和你一起回去。”

茱萸道:“我说的是玲珑嫂嫂。”

南宫祤怔了怔,又道:“提她做什么,我若是能管的住她,早把她拎回了夏朝。”

“你自己连玲珑嫂嫂都管不住,倒是有空来管我。”茱萸嘀咕酸道。

“你——”南宫祤气的心肝疼,忽的望向门口边,除了花忍,还有陈悯枝在花忍背后悄然站着。

花忍早已察觉,往旁边一靠,自动给陈悯枝让了位置。甚至犹豫,这回,要不要回避?

陈悯枝并没有上前,只是远远道:“既然王上想让我回去,我便回去。”没了多余的话,很快转身离去。

茱萸心情郁闷纠结,看了眼自己四哥,触及到他的眼神,茱萸气势一焉:“好吧,我回朝就是了,你不用绑我。”说完,也是负气般离开了房间。

花忍叹了气,女人就是麻烦。

如此想着,花忍入了房间,简单将方才影卫所述之事复述一遍,再问道:“可要派人去寻夏公子?”

南宫祤听了以后,只是道:“不用找,随他去吧,他若一意孤行,谁能拉的住。”

花忍心里苦,夏天无再不回来,这夏家担子,他也顶不住啊。

南宫祤道:“何元此人,可有查到什么?”

“何元家籍清河,他因举目无亲才入了夏家成为影卫,性格寡淡,常默默无言,与他共处的影卫说他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但是都说他挺讲义气。不过有一影卫说,何元有一夜在山庄巡视完,回来之后,人好似变得很奇怪。”

南宫祤疑惑道:“怎么奇怪?”

花忍道:“和以前不一样,突然话多了起来,那影卫还说,在事发后第三日,他不小心看见,司徒将军同何元有过一次交手,两人好似说了什么。”

南宫祤想了想:“从长兴山回了山庄后,我曾询问过司徒璋,但他说,事发之时,山庄并无异常。司徒璋一向实诚,难道会说谎?他与何元又能有什么交集?”

花忍有些不肯定,又有些犹豫:“司徒将军向来是个谨慎的人,他与茱萸姑娘皆留于山庄,事发时,定然会闹出动静,他却毫无警觉,我有些怀疑,他或许是隐瞒了什么。”

“只是,司徒璋已回朝,此事……”南宫祤面色微异,没有说下去。

花忍也能理解,司徒璋先回了朝,这线索又断了,怕是只有回到夏朝之后,才能问向他出什么。花忍再道:“还有一事,昨夜薛小成来过,还故意放出毒鼠捣乱。”

南宫祤脸色微沉,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薛小成,不过是他少时爱欺负别人,我训过他几顿,他倒是记仇记到现在。”

夜色,巷口,二更。

薛小成在别院周围隐秘身影,正郁闷着玲珑怎么还不来,时不时观察别院内的巡察,见到花忍出来,他又隐蔽了几分,回头,终于见到换了一身黑衣的玲珑,他不免打量了她片刻,记得她以前都是穿素色衣衫,她这一换风格,还真有点……不像她。

玲珑微微正了正面具,问他:“如何?能行吗?”

薛小成回过神来,憋了一口气,掏出其中一只血鼩,喃喃道:“也不知是花忍的剑快,还是你跑的快,小家伙,看你了。”

说着,便把血鼩放了出去。

果然不到片刻,院子里如昨夜一样,乱成了一锅粥,花忍倒是镇定,眸光尖锐,在血鼩快要近他身时,回身一闪,利剑出鞘,电火石光。在他剑下躲过一劫的血鼩回头,不免呲牙怒目,再一次攻击,可奈何花忍攻防兼备,毫不留情,差点把它小小鼠尾给斩断,血鼩似乎知道这人比较厉害,便不去惹他,转身跑到了树丛中。

薛小成叹了口气,这个大花,跟那白衣女子一样,简直是变态的存在,想起那白衣女子,薛小成淡淡看了眼身后一个方位,玲珑无法察觉,但他内力深厚,却能知道,那女子每每藏身极好,一直寸步不离跟随玲珑。

院落中的花忍看了眼那血鼩消失的方向,眉头深锁,正想上屋顶,却没想一抬头,看见薛小成抱胸站在屋檐最顶处,那只血鼩也已回到他手中,薛小成笑容皑皑,说道:“原来这些人也就这点本事,我这小东西许久没吸血了,不如,开一次荤。”

花忍听到开荤二字后,预感不妙,忽的见薛小成速度极快,朝一个影卫袭去,花忍眸色顿时一暗,想去阻止,却已来不及,那影卫并非薛小成对手,不过一招虚晃,就被薛小成点住穴位,擒上了屋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眼见那影卫被抓走,想起那薛小成的血鼩变态至极,不止会咬人,还专吸人血,一群影卫顿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纷纷看向花忍,其中一人道:“花少侠,该怎么办?”

花忍亦是怒目圆睁,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还明目张胆擒走夏家人,他如何能忍,嘱咐道:“你们护好王上。”交代完,花忍脚步一移,展身追去。

长空夜色下,两道身影在瓦片上相互追逐,互不让谁,花忍也知,薛小成故意带着他饶了好几个弯,最后,在一处巷口停下。

花忍道:“薛小成,放下人。”

“放,当然会放。”薛小成笑了笑,手臂提了一把劲气,将这无法动弹的影卫随手丢到了巷口旁边一棵大树上。

花忍看了眼这棵树,没有动,因为被丢上树的影卫又被人一掌打了下来,影卫穴道似乎已被人解开,倒地瞬间,翻身吐了一口血,影卫抚着心口,跌跌撞撞退到了花忍身后,似乎也觉丢脸。

而树下,白衣女子缓缓落地,冷不防瞥了眼薛小成,吐了两个字:“无聊。”

薛小成见她现身,乐呵呵道:“仙女姐姐,不是我,是他。”薛小成指着花忍:“他说他喜欢你,非要嚷着见见你,所以我就把他带来见你啦。”

花忍面色抽了抽。

喜欢她?

怕是只有弃瑕那种看颜值不要命的才会喜欢这么个冰冰冷冷杀人不眨眼的女人。

薛小成再道:“今晚夜色不错,你们有情说情,有爱谈爱,我就不打扰了,再会。”说完,薛小成已经溜之大吉,这两个人都不好惹,一旦打起来可不好控制,自然是有多远离多远。

静默片刻,白衣女子看向花忍。

花忍心里头有点发怵,上次在长兴山,他见薛小成与她打斗颇有不敌,竟然鬼使神差想着去帮薛小成,反倒挨了她半掌,不过,她也没占什么便宜,挨了他一掌。

此刻想起来,花忍心口掌伤处还隐隐发痛,虽然每晚都以内力疗伤,但掌印还依稀可见,内伤一直不曾好。只是,她却依旧是身轻如燕,看不出丝毫受伤痕迹,这才不过半月,难道,她伤这么快好了?他那一掌对她没什么影响?又或者,她也只是强壮镇定?

从花忍面色和气息中,白衣女子瞧得出花忍的状况,他的伤,好的缓慢,她从不会乘人之危,去跟一个受伤之人动武,何况,这人,也算是个可敬的对手,她转手拿出一枚药丸,丢给花忍,仍是两个字出口:“内服。”

接过药丸的花忍:“……”

这算什么?打他一掌又给点药?

她在帮他?为什么?

想了想,花忍接了她这药丸,于心有愧,遂提出自己的一个建议道:“弃瑕今夜会到,他若见到你,一定能高兴得三天不吃饭,他挺喜欢你的,要不,你若有空,可以跟他去谈个情说个爱,你觉得弃瑕如何?”

白衣女子淡了声:“幼稚。”便转身消失了。

花忍不懂,她是在说他幼稚,还是在说弃瑕幼稚?应该,是说弃瑕吧,那小子,真是看脸不认人的,虽然这白衣女子长的是好看,好看到能让人一见钟情,但她这冷淡性子,只怕弃瑕招架不住。

别院,房间。

玲珑趁着薛小成和花忍离开,那些影卫还处在混乱局面没有注意时,偷偷潜入南宫祤的房间,她是从东侧窗口翻身而入,刚走几步,便闻到房中有一股沐浴熏香。

怔了片刻,她再进几步,视线开阔,浴水中却并没有人。

她松了口气,还以为会见到什么香艳的一幕,显然,是她想太多了。只是,背后怎的隐隐有一种……凉凉的气息?

回头,纱帘下,站了一抹人。

他似乎只是随手套了件衣衫,并未束紧,半揽微开,隐隐约约可见,心口处的起伏,肌肤上还有未干的水珠。

她盯着看了片刻,总觉得,他是不是明知她会来,故意如此诱惑?这大晚上的,很容易因此有些歪心思。未免他觉得自己轻荡,她旋即侧了侧首,看着另一处,自己脸上有层面具,更未免他不认识,被他当刺客,她轻了嗓音,说道:“是我。”

“嗯。”不用多想也知道,外头那么乱,他又听到薛小成的声音,想必,昨夜别院大乱,她也掺了一份子,不然,今夜她不会这般容易进来。

听得他淡淡一声应,没有多余的话,玲珑心中虽有异,但也不墨迹,开门见山道:“上次与你说的事,你可还记得?”

“记得。”

她说,到了决谷,会再与他联系。

只是不曾想,要以这种方式。

她道:“我今夜来,想问问你是否有查到什么?”

“此事,我暂时无法给你结果。”

暂时?

玲珑心中顿紧,知道他许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但碍于一些原因,不能告诉她,她眸色一暗道:“你是在敷衍我?”

他道:“还有些事情没有弄清,待过段时间回了夏朝,我一定给你。”

“回夏朝?”她咬了这三个字,听他如此断言,又好笑道:“赵公子,我是谁你不会不知道,若是我回夏朝,你说我该用什么身份?你和夏家还能容我么?”

她虽不记得什么,但却至少知道她自己是谁,也知道,她有多少仇家。

就如,他也不知,现下该叫她什么,他把她交给皇甫衍的那一刻,就该明白,他已承认她是冥解忧,她不可能再单纯的做回关玲珑,也不可能还会屈居于他的后宫。

终究,他道:“你还可以是关玲珑。”

她侧了面容,脸上面具有些微痒,她清晰吐道:“但我,不是。”

不是?

南宫祤缓缓走近她,一步之隔,看着她的侧颜,不知面具下的她是何神色,趁她在思虑什么,他忽然的抬起一只手,想去摘下她的面具,她有所察觉,自然是不肯的,轻身旋绕,一下退后了好几步。

但手腕,还是被他另一只手意外锁住。

他不曾停手,提劲一拉,将她扯过来,扺向他身前,在快要靠近他时,她一下出掌为刃,他微微避闪,反倒抓住她手,往后一锁,一手快速揽住她腰间,再锁,她已是动弹不得。

忽然的这么被他搂住,面对面相看,玲珑有所不适应,更别论,他穿的单薄,很容易……玲珑见他松开她被锁的双手,余出来的右手再次继续伸向她的面具,真是不摘下不死心。

有意思吗?

她并不太想与他打架,打架不好,可他偏的这么执着,她总不能不反抗,在他那罪恶的手快要过来时,她往后大幅度弯腰,没让他碰到,她身段柔软,双手抵着沐桶,再使了一招神龙摆尾,甩掉了他的牵制。

他仍未死心,知道她虽无内力,但却会一些剑法和拳脚功夫,能逃脱不足为奇,他刚想再过去,玲珑抬手阻止道:“我打不过你,我认输,成不成?”

他轻轻两字吐出:“不成。”

眼见他再次过来,玲珑心里头暗骂,不成你个头啊,干嘛对她的面具情有独钟,也不知哪儿招他惹他了?玲珑急道:“赵公子,你若喜欢这面具,下回,我买几个送你?”

“不需要。”

他人已经过来,她只能咬牙拼招数,却不成想,他可是丝毫不留情,一个错手,就把她给丢近了沐浴大桶里头,玲珑哗的一声站起来,带起了一身水珠,都说了打不过,还非得同她打架,这个该死的南宫祤,王八蛋夏王,存心的是不是!

他站在浴桶外头,见她湿漉漉的模样,一下心情忽然好了很多,她低首,吐了好几口水,他再靠近她,她身在桶中,自然再无法反抗,他已毫不犹豫把她面具扯了下来,她抹了把面容,再朝他怒极道:“这样好玩吗?”

他反复把玩着面具:“我只是想确认,你是你。”

你是你。

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你,纵然带着面具,也无法扮演另一个人的你。

她若带着面具,他无法看出她的情绪和表情,这样一看,和气多了。

她翻出浴桶,伸手:“还给我。”

他转了转面具,并未归还,似乎明白她的顾虑,说道:“你不必如此,夏家人,并不会伤害你。”

到底他还是夏朝君王,而夏家只不过是供王室驱策的臣子,哪怕夏家与她有天大的仇,无他命令,谁又敢动她一分。这个道理,她也是明白的。

玲珑却又道:“包括夏天无吗?”

他抬了抬眸子,心中微顿,夏天无,确实是他唯一不能控制的变数,若是天无一时怒意,要杀她报仇解恨,他怕是拦都拦不住。

南宫祤面色微敛,道:“你怕夏天无认识你,所以才带面具,不过,他不在。”

玲珑不解:“皇甫衍没有放人?”

南宫祤道:“是他不愿回来。”

“你拿我性命威胁皇甫衍,用我去换他,忙活半天,敢情他还不领情。”想起长兴山那些事,玲珑只觉得可笑。

南宫祤忽的想起在山庄时,她曾说过一句将她送人,不让茱萸再唤她为嫂嫂,那时,他确实亲手将她交给了皇甫衍,心有愧疚,不曾察觉她话中的含义,此刻,听得她这话,他面色一变:“你是这样认为的?”

“不然呢?”

他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何会变得对他如此敌意,如今才知,原来,除了因为她那所谓的师父死于山庄,还有这个原因。他不由得好笑,那天晚上如何情形,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是有多信皇甫衍的话?

威胁?明明是皇甫衍威胁他才对!

他缓走近她几步,轻了一声:“那夜用你换人,是逼不得已。”

玲珑看他道:“让皇甫衍以我名义发下毒誓,也是你逼不得已么?你可有想过,若他不放,毒誓应验……”想到什么,她又凉笑了一声,不过也对,誓言虽毒,可她能不能活到那时,都不一定,至于人死后,鬼魂之说是否存在,也不得而知。

这样的誓言,除了她自己关心自己这条小命,又有谁会当真?

南宫祤面色淡然,却道:“夏天无已被放归,你也平安无事,这就是结果,若你非要计较过程,我无话可说。”

房中熏香袅袅,玲珑听得他一句无话可说,心中更是一冷,只要结果,不介意过程,说过不会弃她而去,可原来,她是他随时都可以舍掉的人。

玲珑没了话语,默了片刻,他有他的处事方式,对他来说,这便是最好的结果,在这件事情上,与他争论对错,是没有意义的。她很快平复情绪,自然没忘记今夜前来的目的,才淡声道:“你清查夏家,可有其他发现?”

其他发现?不单单是指那个影卫?还有别的?

他眉眼越发紧皱:“你如此争对夏家,到底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一些事。”

他眉色一拧:“什么事?”

她静然道:“一些有趣的事。”

“什么有趣的?”

她笑了笑,没说话,他亦是明白,她不是个一问必答的人,若没有条件,她可能不会说夏家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却没想,她正一步步朝他缓缓走来,半步之隔,她在他耳边呼声:“想知道?”

事关夏家,说他不想知道是假的。

只是她靠他这般近,身上又是湿的,曲线清晰可见,她声音又故意如此柔柔软软,带着几分魅惑,说没有歪心思,也是假的。

他退后一步,镇定。

玲珑看了眼他,刚才丢她的劲儿那么狠,这会儿,她一近身,倒是怕得后退,她真是不理解,弄得好像他正经得不近女色似的,实则,一旦不正经起来……

止住胡思乱想,她从怀里淘了个小盒子出来,递给他:“打开看看。”

盒子中,一卷皮,一卷纸。

他脱口而出:“易容术。”

“有人冒充夏家影卫,杀了我师父,更想置我于死地。这人皮……”听得他方才的话,她又改了个词:“这易容术,据我所知,也出自夏家,而且,南宫颢的那个手下程不识,他也会。”

他顿时又陷入了思考,她早知道那影卫并非是夏家人,而是由别人易容,她却选择不告诉他,依旧让他去查。借查那影卫的名义清查随他而来的其他夏家影卫……她到底是何意?

只是她这样一步步牵着他走,令他心情无由的烦闷,很想把她再丢一次水。

不过,他不曾想到,南宫颢当年诈死失踪,还把夏家易容术给偷了去,成为控制别人的手段。他冷静了道:“你是说,杀公玉鄂拖的,是南宫颢?”

“我不知道,但也有这个可能,只是我不明白南宫颢与我师父,到底有何仇怨。”玲珑看着他,此刻一提起南宫颢,她忽然想到,陈王后与南宫颢之间似乎……

她曾经在醉风楼后街无意见他们私会过,那时南宫颢追至破庙,与她和师父动了手,难道,是在那时便结怨了么?可南宫颢千方百计入山庄只为杀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怎么都有点说不通。

她继续道:“这纸卷中,是那冒充夏家影卫之人的画像。”

他打开纸卷,眉头一撵,把纸卷摊开在她面前展现:“你说这个?”

摊开的纸张,已经是一团紧凑的墨汁,哪里还有人像的影子。

玲珑默默白了他一眼,谁让他一时兴起把她丢水里的!墨水糊了能怪她?

“我再画一张。”

她妥协,顶着一身湿湿的衣裳,去到案桌前边,这人皮与画像都是皇甫衍给她的,关于这画像她也只仔细看过一眼,此刻要重画,不免得努力回想。

南宫祤看着她执笔描画的模样,心中有一种异样,待玲珑画完,他忽然道:“明日,不如你同我一道去决谷。”

玲珑微抬头:“那是你师父,我去做什么?”

他拜谒他师父一事,看起来蛮重要,这大晚上的还斋戒沐浴,显然他很重视礼节。她若去,以什么身份?再说,陈王后不也在这儿么?

南宫祤没有再多言,玲珑没考虑太多,走过去把画卷交给他:“我有些怀疑,此人是南宫颢的手下,盘山盐矿,春红楼,白水镇赌坊曾是南宫颢据点,你也抓了不少人,碰碰运气,也许其中有人认识他。”

他接过来:“这件事,不回夏朝办不了,你真的不随我回去?”

玲珑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若不去夏朝,师父这事恐怕无法查清,可若回去了,那地方,于她也是龙潭虎穴。她淡然道:“看情况吧,我会随时与你联系。”

南宫祤想了想:“你这么说,似乎我得随时待命,到底是你命令我,还是我太依着你?”

玲珑凝了嗓音:“你我只能算是互助,我需要查我师父死因,找出凶手,你需要找出南宫颢,不然,这样的易容术,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想你也不愿自己随时处于危险之中。”

“明明该是你求着我办事,却被你说成了互助,你这样的态度……”令他极为的不爽,丢她下水都算轻的了。不过,易容术一事,确实得重视,这不止关乎公玉鄂拖的死,还有夏家秘术,若真是南宫颢所为,这么做是为什么?

玲珑截了话:“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能知道你行踪,又为何非要你查夏家?”

“为何?”他隐隐皱眉,花忍清查时,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亦或是查的不够彻底?

她走近他,轻声道:“想知道,那就先帮我找出害我师父的凶手。”她不敢随意断定,但隐隐约约知道,夏家内,一定有龙姑娘那些人的内应……能躲过层层筛选,蒙混进入夏家,又怎会是简单的人。枭鹰羽……当真是无处不在!

南宫祤亦是不明白,她的意思,莫非是想说夏家混进了不该有的人?而那些人与她有联系?他顿时想起她背后的暗处势力,是指枭鹰羽?可枭鹰羽是她的人,她不该如此提醒他,难道还有别的什么?

这些暗处势力的较量,才是最令人头疼的,夏家影卫可以化身潜伏各国,枭鹰羽亦是无所不在,想查都无从查起。

“花少侠,你回来了。”

“王上如何?”

“在房中清浴,并无异常。”

玲珑与南宫祤双双望向门口,她已无多余的话,看着还握在他手中的面具,她自知是拿不回来了,听到花忍的声音后,她得赶快溜才是,刚到窗边,她正要翻身,南宫祤的声音传去:“薛小成并非善类,你离他远些。”

见她已离去,不知这话是否听了进去。

不过照她不分善恶随便结交的脾性,听了也是当没听。

想起她方才提起的那个毒誓,他不由得心情郁结,不错,他承认的确是让皇甫衍以她名义发那样的毒誓。可当时她中了南宫颢的毒镖,他一次次想夺解药,但他受了伤根本体力不支打不过,南宫颢见到花忍过来,便跑了,他让花忍去追。有官兵围山,南宫颢为了出去,便与皇甫衍达成交易,把那毒镖解药交给了皇甫衍。

官兵追赶,他们这群人个个负伤,他无法从皇甫衍手中去夺解药,也根本无法突围出去,皇甫衍看她唇色发黑,面色很急,说只要交出人,就可以放他们安然下山。

她昏睡不醒,命在旦夕,解药又在皇甫衍手中,他心中焦急万分,皇甫衍提出这样的条件,他便知道,她是唯一可以与皇甫衍对等交谈的筹码,可是,为了保命把她交出去,这种事,他不可能做,他看了眼怀中人,对皇甫衍说:“既然不能活,那便一起死,有她为伴,足够了。”

包围圈内,他手中有人,皇甫衍自不敢轻举妄动,双方一番僵持,看只看,谁先忍不住,谁先妥协。他身负重伤,早抱了必死之心,更不会把她交出去,而皇甫衍一度看她脸色苍白,越等越急,最终道:“夏王,你想死没关系,但她若有分毫损伤,我必将百倍偿还在夏天无身上,你为了一个女人,忍心置夏天无于不顾么?”

他再看向她,脉搏微弱,他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若是再无解药,只怕……她本可以好好活着,他其实也并不想让她陪他一起死。

一番权衡下,他提出置换条件,用她换他们的离去和夏天无,否则,宁愿一起死在这儿。皇甫衍不顾什么,当场应允,他心底微疑,不信皇甫衍会这般爽快放人,便让皇甫衍发毒誓,并且,以她的名义。

当他说出誓言内容时,皇甫衍已是青筋略显,即便他也知道,这个誓言,歹毒阴狠,可如若不这么做,他怎能看出,皇甫衍的真心假意。

冥栈容曾说,皇甫衍对她很在乎,南宫祤其实不太信,既然在乎,为何要把她的身体弄成这样子,杀夫杀子之仇,还故意允她至高无上的权力,干预朝政,替他清扫晋国朝堂政党,令她受尽千夫所指,到头来,他却一纸令下,不惜一切用谋逆之名把她背后的势力龙海冥家给清剿干净,这样对她,会是在乎吗?

可如今他又不得不承认,她冥解忧是皇甫衍唯一的软肋,接应夏天无回来,路上畅通无阻。

那样的誓言,皇甫衍是当真的。

南宫祤看了眼手中的面具,只得放置一边,稍微整理衣裳之后,才出了门去。

花忍在一旁候着,从他见到白衣女子时,便知别院有异,是以不会多问,南宫祤则看了眼夜色,有些担忧:“弃瑕还未到?”

夜色,街头,三更。

弃瑕带着多名影卫快马加鞭,只想着快些去别院与二哥汇合,在入了这小镇子后,行了一段路,他忽觉有些异常。

轻一勒马,抬头。

屋顶上,清凌凌立着一抹白衣影子,晚风微扬,将她脸上的面纱,吹得半开又落下,她不说话,便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凌绝之姿。

弃瑕抬手,示意让身后的影卫停住,在此等候,他则快速下马,施展轻功,上了屋顶,几月不见,他觉得,这也算是久别重逢了吧?

他看着她如雕塑般的侧颜,心口有些激动,哑然轻唤了声:“龙姑娘。”

她没应。

他再道:“我一路过来,听了些传言,我记得你之前说,你想要寒冰剑,如今这柄剑已被人丢入断肠崖底,你若需要,我可以帮忙去找。”

她动了动,把目光撇向他,不带一点感情,清凉凉的挤出了几个字:“听说,你喜欢我?”

弃瑕:“……”

听谁说的?净说实话!

被她这一问,弃瑕有点懵,这大半夜的,她特意在这等他,就是问这样一个问题?他咳了咳,大方承认:“是啊,怎么?”

不行吗?

只是,他总觉得不对劲,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气氛,如此表白心意,都没给他一点准备的机会……是不是太随便了?他不免想了想三哥以往是如何撩漂亮女孩子的,带她赏花看月?吟诗抚琴?喝酒聊天?

又看了眼她,他觉得,只有喝酒这一条才能与她搭上边,可此刻,他身上也没酒。

她依旧面无表情,冷冷清清的目光收回,淡然道了两字:“无趣。”言毕,转身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

还站在屋顶上的弃瑕:“……”

无趣?什么意思?是拒绝么?是对他没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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