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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蜀王不好

刚回到卧室就有仆人过来,说是吴王送来了信件。这倒是让我十分惊讶,打开布帛却只有两个字“思归”。我皱着眉头思考,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想我回去?可是这又不像是夷玄公子会

说的话,实在想不明白就直接丢到了一边。

“静女。”昭然提着裙子进了我的卧室,脸色红艳艳的,甚是可人。

“怎地红光满面?”我抬眼看她。

“静女。”昭然嘟着嘴巴,声线拖得很长,在撒娇。

“有事说事。”我不理她的娇态。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门口说了一句:“进来。”

我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门口,进来一个粗壮的仆人,穿着灰色的下人衣服,满脸络腮胡子,肩宽腰肥,样子十分粗鄙。

不解地看着昭然,她冲我眨了眨眼,然后吐了吐舌头指着进来的人说:“静女不识此人?”

我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昭然变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一直说着静女竟然不识,静女竟然不识。

听了昭然的话,我抬头仔细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看出了我的疑惑,然后单膝着地:“在下狐偃。”

我恍然大悟,赶快起身来到他的面前,虚扶着他:“将军实在多礼了。”狐偃是郑国的将军,即使我是吴国的王后,他也勿需对我行如此大的礼。

“静女,狐偃武艺高强,你留他在身侧可好?”昭然欢喜地来到我的身边:“你看,如今别人也都识不出他了。”

心中暗自思索,昭然肯定怕我还会让狐偃离开,急着让狐偃表现自己的能力,这样也许我就能够坚定让他留下来的决心,想到这,我勾了勾唇角,然后看着狐偃:“你若追随与我,那么

必定要陷郑王于不义,你可愿?”我只会留下一个一心一意对我的人,如果此人生有二心,我定不会让他留在身边。

“郑王使我家破人亡,如今这世上也只剩我独自一人,郑王不仁怎能怪我不义?”他的眼神变得幽暗,我知道,那是仇恨。

我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身边昭然:“昭然,你且出去,我有事与狐偃讲。”

显然我的话让昭然不高兴了,但是看我表情严肃,她也没多话,不情不愿地出去了。大殿之中只剩下狐偃和我,子瑶和萧彧守在门外。

我看了狐偃一眼,然后转身在主榻坐好,自斟自饮:“坐罢。”

狐偃在下首寻了个榻几坐了下来,举止优雅,拥有贵族的气质。

饮了一口酒,然后放下酒樽看着他:“如若我要这郑国,你可愿帮我拿下?”

话声一落,大殿寂静无声,我看到了狐偃眼中的惊慌,显然我的话语太石破天惊了,让他着实惊讶。不过不愧是贵族,没多久就让自己的神色平静。他没有喝酒,只是仅仅地捏着酒樽。

很久,很久,我没有打断他,只是悠然地喝着酒。可是,他一直低着头保持沉默。

我有些不耐烦了,放下了酒樽:“郑国如此对你,难道你还想以德报怨?”

他抬头看着我,眼神充满矛盾、不甘、还有愧疚,终究说了一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他的回答让我很满意,是的,以怨就要报怨,我端起酒樽冲他举了举:“我向来不强人所难,如若你不愿,我也定会护你,直到我无力相护为止。”酒一饮而尽,我知道让他背叛自己国

家实在是不容易,古人对自己的国家都有一种愚忠,即使他被自己的国家抛弃也不愿意让自己国破家亡,可是狐偃的家已经亡了。

他的神色有所松动,我的笑容更深了,可是此事不可急,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想了想然后开口:“郑国依旧会是郑国,如若你坚持,我可以在郑国王室中挑选一个傀儡王上

。只是,你是否可以确定,郑国王室是否有必要存在?它的存在对于郑国的子民来说是福是祸,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让郑国不变,一切照旧,而且可以让其更加富裕。话已至此,你退下罢。

“王后是否真的让郑国不变,国富民强?”狐偃看着我的双眼十分决绝,声音也变得哽咽。

“是!”我定定地看着他,眼神真切。

“那么,狐偃愿意追随王后,忠心不二。”他起身单膝跪在地上。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狐偃,你可知这条路是不归路?不能回头?”

“我知。”

“恩,那你起来罢。萧彧。”我低声喊了萧彧进来。

“诺!”萧彧推门而入。

“狐偃以后就跟着你罢,名字换了吧,叫子偃罢,狐姓太容易让人发现了。”

“诺!”萧彧和子偃退了出去,我低头扫见了夷玄公子让人送过来的布帛,打开来,还是“思归”两个字。静静地看着那两个字,心里突然变得烦躁,胡乱地丢到一边就出门了。

“王后,要出去吗?”子瑶来到我的身侧。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锦衣华服,这样出门实在是太张扬了,只好摇了摇头。

“王后,姬濯公子求见。”这个时候有仆人过来禀报。

我非常惊讶,姬濯,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来郑国。刚想问话,就看见姬濯和昭然一起朝我走来。一袭鹅黄色的长袍格外的明艳,他的头发披散着,媚眼含笑,真是风华绝代啊。

“静女,你看我兄竟然看得痴了。”昭然笑嘻嘻地来到我的身边。

“谁让你兄长得如此华美,即使是女子也自叹弗如。”我白了昭然一眼,然后含笑含着姬濯。

“静女,此话我可不爱听。”姬濯佯装发怒。

我呵呵直笑:“你怎地来了此处?”

姬濯冲我抛了一个媚眼,我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当然是来此寻花问柳,各国美女齐聚,我怎会错过如此美景。”

我的嘴角抽了抽,这个男人还真是,寻花问柳。我看他是被别人寻花问柳吧,长得如此倾国倾城,让别的女人要怎么过?

“那你岂不是刚从吴国回了蜀国就直接来了郑国?”我侧头问他。

“静女是在关心我?”他的笑妩媚动人,让我无力招架,竟然要被他迷了进去。

我咳嗽了一声,化解尴尬:“自然是关心的。”胡乱一句话搪塞了他。

姬濯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来到院子当中的湖边,回头看我和昭然:“今晚我们就在此处用膳可好?”

我皱了下眉头:“你们两个怎地不回蜀国的驿馆,都呆在此处作甚?”

“不就一顿饭吗?静女何必如此计较,而且你不是吴国的王后吗?难道吴王苛待你了?”姬濯用调戏的眼神看着我。

抚了抚额头,还真是说不到一块去。他们两个都呆在吴国驿馆,这样会怠慢了蜀王后的,十分不愿意有任何的纷争因为我而起,况且那个蜀王后说不定还是夷玄公子的旧情人。

“你们若被蜀王后怪罪,我可不管。”丢下这句话之后,我继续在院子里逛。

姬濯和昭然马上追了上来,昭然拉着我的胳膊:“婶婶如若怪罪下来,兄领罪便好,是不是,兄?”

姬濯瞥了一眼昭然,然后又含笑看着我:“静女,晚膳烧烤如何?就像上次在吴王宫一样,可好?”

“烧烤乃何物?”昭然睁大求知的眼睛看着姬濯。

“你问静女便是。”姬濯看了我一眼。

我眉头抽动,晚上烧烤,好是好,可是如今我却没有这个闲心,但是看姬濯的神色,估计是不达不目的不罢休,也只好无奈的点点头,然后叫来子瑶,吩咐了下去。

晚膳的时候,昭然十分开心,因为觉得十分稀奇就玩心大发,拉着下人们烧烤,满头大汗。

我与姬濯只是坐在一旁饮酒吃肉,可是总觉得姬濯的神情有点落寞,不时地抬头看看远处的昭然。

“出了何事?”我放下酒樽看着姬濯。

他脸色凝重,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蜀王不好。”

我大惊,不明白这个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姬濯:“何意?”

“此次前来是接婶婶和昭然归国的,叔父的身子很不好。”姬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听出了他的哀伤,看来,蜀王是真的很不好。

“为何会如此?”我的声音很轻,远处传来昭然他们的嬉闹声。

“已经很久了,只是瞒着众人而已。”风吹起姬濯的头发,让人恍然如梦。

伸出手想握住他的手,但是手却在空中停顿了,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蜀王膝下无子,此时社稷必将不稳,你要速速归国,侯爷呢?也快些通知罢。”

“恩,只是不知叔父现下何处。”姬濯的声音闷闷的,显然最近也十分发愁。

“蜀王后和昭然定然还不知晓罢。”我低头喝酒,心中顿时也觉得郁闷难当。

“恩,明日路上再说罢。”他端起酒樽一饮而尽,月光一闪,我似乎看到了他眼角的水滴,在月光下格外耀眼,刺痛了我的心。

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的。生老病死,生离死别。或者这就是生活。

晚膳之后人都散去了,因为明天要归国,昭然已经回了蜀国的驿馆,走之前想带走子偃,可是我跟她讲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也就放弃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公主,如果挑起两个的战争

她也就是一个罪人。离开的时候,她看子偃的眼神充满了不舍。

“等我。”子偃看着昭然的背影,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很轻很轻,昭然应该没有听到,可是我听到了,直直地看着子偃,什么时候他对昭然已经有了感情?我会心一笑,这样或许很好罢,

至少昭然可以转移一下对她叔叔的感觉,如果能够和子偃在一起也是郎才女貌,十分相配,希望是郎有情妾有意。

第二****站在蜀国的驿馆门口,他们出来的时候看见我十分的惊讶。

昭然跑到我的面前,紧紧的拉着我:“静女,我舍不得你。”说完之后往我的身后望去,是那个丑丑的男子,子偃。

敲了敲昭然的额头:“我怕不是舍不得我罢。”

姬濯慢慢地走到我的面前,扯出了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

我笑出了声:“笑得如此难看,别笑了,不就是不能寻花问柳嘛,到时候我替你物色几个,直接送到蜀国去可好?”

“好!”姬濯竟然毫不犹豫就说出了口,反倒是我呆在了当下,看来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了。

“美人一定送到。”此时我的笑容中也充满了苦涩,我知道,现在只是在粉饰太平,只是希望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是生活却那么残忍。此次归国,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困境,一

切不得而知。

感觉到远处的目光,我抬眼看去,是一身红袍的蜀王后。她定定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最终却紧抿嘴唇,低下了眼睑。

此时天色尚早,他们的马车在空旷的马路上显得特别寂寥。我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离开。

上马车之前,我侧身看着子偃,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进了马车。

感情的事情是旁人无法介入的,这段感情能不能修成正果,我们都不知道,可是,我希望能够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马车慢慢的行走,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了。撩开车帘看着街上的景物,突然看到了尤卜,我笑了笑,这个酒楼应该就是我的了:“停车!”

马车停了,子瑶扶着我下车。

尤卜看见了我十分惊讶:“王,主子,你来了。”

“恩,大家还未用早膳,你安排下罢。”我微笑地看着尤卜。

“诺!”尤卜带着我们上了楼上的雅间,我扫视这店铺,还不错,整洁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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