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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暗处的眼睛

一颗灿烂的流星划破天际,照亮了漆黑的夜空,美丽而短暂的瞬间让人炫目,而它最终会落到哪里,又会给这个满目疮痍的星球增添出哪些伤痕,就不得而知。

天渐渐亮了,躺着床上的水清下意识地擦了擦眼角,然而和往常一样,她已经流不出泪水,大概是潜意识让她珍惜身体里的每一滴水分吧,她还记得小时候在妈妈的怀里哭泣的样子,现在想来那已经是一种奢望。

她透过特制的玻璃望向窗外(这一扇特制的窗是不能打开的,只是为了给久居地下的人们每天晒日光用的)。在清晨蔚蓝的天空下,红色的太阳已经开始嚣张地放射它的光芒,室外狂风阵阵,黄沙乱舞,除此之外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昨天的晚上,水清在梦里见到了传说中的海中之王——蓝鲸,它的歌声是那么婉转悠扬,可现在只能在残存的影像资料中看到它神秘的身姿。一切的动物都死去了。除了人类,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被称为人类。

水清今年14岁,长的瘦瘦的,个子不高,她还没有发育,又留着短发,很多人会不经意地把她当成面容清秀的小男孩。她的父母是寻水组织的工程师,哥哥是太空探境队的队员,因为任务的艰巨,他们都常年在外很少回家。因为有贴身机器人管家的照料,父母也不太担心她的情况。

现在的孩子大多数都是从育儿袋中成长的,父母只提供精子和卵子,其他的养育都是通过智能机器人提供高仿真的成长环境。免去了十月怀胎和生产的痛苦。可是水清不同,她是妈妈亲自生产和哺育的,她对母亲比对其他人要依恋的多。离上次见到父母已经有1年的时间了,她和母亲约好每个月视频一次。

今天正好是可以视频通话的日子。想到这她的心情好多了。在地下城里,人们吃的是无土栽培的食物,由于量很稀少。一种增强体力与精力的药物被开发出来。但未成年人是不允许吃的,水清吃了些土豆泥,喝了杯人工培育的番茄汁,准备好上学需要的东西,带上她的机器人,去往学校。

她的机器人伙伴叫辛迪,水清把它设定成北极熊的模样,这样在夜晚就可以在它温暖的怀里舒适的睡去。从出生之日起它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它是她的家人,朋友,老师,保姆,保镖,飞行器,……。如果没有它,没有父母在身边的水清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长大。

无穷无尽的太阳能,使整个地下城一直灯火通明,放学后她和同学佳莉在红彤彤的枫树下碰面,枫树的叶子在灯光的照耀下异常妖娆美丽。

佳莉说,“你听说了吗?吸血族经常在城市附近徘徊,寻找可以下手的孩子,你要小心啊!”

水清后背一阵发凉,吸血族,就是传说中那个喜欢吸食人的血液的恐怖部落吗?他们和人的样子无异,却有着一颗野兽的心,传说他们以吸食人的血液为食,也同样有着先进的机器人。

小水想到在外面寻找水源的父母,不仅担心起来。

佳莉看了水清的机器人,“它升级了吗?你看我的是最新版的型号,它可以帮我编各种各样的辫子。”

佳莉的机器人外形是千手观音。每只手上都挂满了佳莉的东西,天啊,她是把家都搬来了吗?

她的头发又黑又长,这是她骄傲的地方,她经常变换各种花样把头发弄得标新立异,今天是像两个兔子的耳朵一样高高的耸立着,有无数的小辫子相互缠绕,上面帮着各种带小铃铛的彩色发带。

她一边说话还一边晃动着,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和其他人不一样,是天生的乐观主义者,总有数不清的事情能让她高兴起来。

她看出水清有些不开心,就安慰她,“你爸爸和妈妈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人哦,不用担心他们,他们会解决所有问题的。”

水清对她报以微笑。真是开心能有佳莉这样精灵一般的好朋友,和她在一起总是让人心情舒畅。

“好的,我回去就进行升级。”水清说,

“现在的防御功能可以监测出距离你500米以外的危险情况,这个功能是很重要的,以防万一啊,”佳莉说,“今天妈妈做了新的甜品,让我回去尝尝,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水清急着想见见父母,“下次吧,今天想先和爸妈视频。”

佳莉说“好的,那明天见啦,我明天给你带来些!”说完跨上她变身为飞行器的机器人,一跃而起回家了。

佳莉的妈妈是地下城里有名的甜品师,吃了她做的甜品能让人感到愉快,大家都很喜欢她,她的爸爸是植物学家,专门配置地下植物生长所需的各种营养液,现在我们还有蔬菜可以吃,多亏了他爸爸,通过植物本身向外吐水的特性,发明了植物水。

他爸爸因此曾获得了最高科学奖。但植物水的生成还是需要原水做配料,水资源对我们还是最重要的。她打开机器人的及时通讯系统,与父母连线,在一阵悦耳的音乐之后,她看到了爸爸和妈妈的图像,

“嗨,宝贝,你放学了?”爸爸看到她,开心地说,

“嗯,”水清忍住眼泪,高兴地说,“任务进行的怎么样?”

妈妈十分抱歉的说,“我们通过探测仪搜寻了很多地方,但是水源地已经十分稀少了,我们只好把能发现的水先集中地收集起来,把水转化成固体保存带回来,爸爸和妈妈也很想你啊,看看你又长高了,可这次的探测任务还要持续一个月,在我们的领域范围内尽量找到更多的水源。亲爱的,你要乖乖的哦,我们回去会给你带礼物的。”

水清乖乖的点点了头,又和妈妈讲了讲最近的学习状况,周围新发生的事情,过了好久才结束了这次视频。

她知道父母工作的意义,所以尽量不让父母担心她,就说一切都好,让他们放心。结束了通话后,她心里轻松了许多,坐上白熊向家的地方飞去。

在她的眼前是一片片排列整齐的、组合式的房子,他们由上到下,像是一块块积木。

人们可以根据自己想要的方式进行拼接,组装,就像魔方一样,但每个人都有固定的配给面积,25平米,水清家里一共4口人,所以有100平米,但现在只有她自己在家,回去感觉有些空荡荡的。

她让机器人在一旁升级,自己来到门口,想把房子的空间重新排列一下。每个小方块都可以在进行变形,变成你想要变成的空间。

这一切都是设定好的,你需要的只是排列组合,选出你想要的那种方案,就在小水全身贯注地在设计时,她发现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感觉让她很紧张。她觉得有人在观察自己,望了一眼正在升级的机器人,怎么还没好,她焦急起来,警惕地看看四周。

周围的城市在永不熄灭的灯光照耀下,和白天无异,但是在城市的边缘地带是黑色的围墙,你不知道围墙后面那里有什么。

城市的保护网是一层白色电网,白色通明,也无比坚固,它所释放的电压,足以让任何生物和机器人都望而却步,只要一靠近就会被高压电烧成灰烬。可水清仍然感到不安,仿佛在黑暗中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她的机器人已经升级好了,进行检查后仍然没有探测到有任何的危险,水清放下心来,可仍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发现,只好先这样吧,回到自己刚刚调整好的空间里,开始写今天的视频日记。

有一只微型如同蚊子一般的小型机器人,从水清的房子里飞出,它穿过层层叠叠密密排列的房屋,飞到了不远处一个装饰独特的白房子里。

一个面色苍白的老人,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咧开了她的嘴,露出黄黄的、尖尖的牙齿,她从冰箱里拿出一只通明的玻璃瓶,里面同样是血红的液体,她把它一饮而尽,舔舔从嘴角流下来的液体。

她张开手掌,让机器人蚊子落在上面,蚊子在她的手心上转了一圈,然后钻到她的手里不见了。她仿佛知道了一些想知道的信息,满意的笑了笑。然后从她的手心里释放出更多的蚊子机器人,他们在屋子里盘旋了一圈,然后又四散飞出去了。

“去吧,去吧,亲爱的,孩子们,去带回更多的血液来”,老妇人低笑了两声,背影慢慢消失在屋子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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