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两个人吃完饭，大胖收拾碗筷，老贼一边陪着看妞妞电视，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注意保护常峰的事。忽然，大胖放在餐桌上的电话响了，老贼朝厨房里正在洗碗的大胖喊到，
“电话，准是爸打回来的。”
大胖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从厨房走出来，拿起电话先看了一眼，说道，
“还真是。”紧接着，接起了电话，“喂，爸！那个，我就问你看见二胖没？啊！”大胖说着，看了一眼老贼，又接着说道，“在家对他姐夫不尊重，跑到单位去说他姐夫坏话，好像让人给训了，估计觉得没脸了，两天没回家了！啊，没在大建那儿，他们几个都没见他，对，还旷工了！你没见他是吧！哈，是，我也说是，戎强还说让我问问，我就说该让他长点儿记性，嗯，好，行，妞妞上学好着呢！嗯，戎强不跟他一般见识，哦，对了，爸，戎强单位还让他学车了呢！单位给报销，可不是，好，行，爸，月末回来有想吃的随时给我打电话，你那怎么老不在服务区啊！你自己多注意身体，好，我挂了！”
大胖放下电话，对戎强这边说道，
“我就说他不能去爸那儿，我刚还没说什么，爸就说，不用管他！”
“行，那他要是回来，你也别太说他了，估计过两天就回来了！”
“我说他，我都懒得搭理他！”大胖说着又要回厨房去洗碗。
忽然，门响了，大胖看向老贼，老贼从沙发上站起来，还没等他走到门口，门已经开了，二胖开门走了进来，衣服不知道在哪儿蹭了一身的泥，还刮了个大口子，一双惊恐的眼睛看向戎强，半天站在门口，没说话。
“回来了！”戎强先开口说道。
“啊。”二胖换了鞋，直接脱了外套，抬头又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大胖，说道，“姐！”
“你还知道回来啊！”大胖没好气儿的说道，“上哪儿乐呵去了！”
二胖先是一愣，然后，说道，
“啊。姐，有吃的没？”
“饿死你得了！”
大胖回头进厨房把刚收回去的剩菜剩饭又都摆上了餐桌，说道，
“你这是在哪儿弄的一身的灰，去洗洗再吃。”
“我饿了！”二胖说着就要拿起筷子吃饭。
“撩那儿，去洗了再吃。”
大胖不客气的一把把二胖手里的筷子抢了下来。
本以为二胖会说些什么，没想到，他居然乖乖离开了餐桌。
老贼这时候也要回到沙发上去陪着妞妞继续看电视，大胖一把抓住老贼的胳膊说道，
“你说，他这是不是在外头打架了，你看那衣服扯的。”
“不能，他自己一个人在外头胆小着呢，可能是不小心刮的。”老贼小声说道，“我出去一圈，你问问他。”说完，老贼拿上外套，出去了。
二胖洗过手，从卫生间出来，径直走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看那样子好像这两天都没吃饭似的。
大胖将最后一盘菜放到餐桌上之后，也坐了下来。
“二胖，你说你，干那叫什么事儿？”说完，又看了看那边看电视的妞妞，说道，“妞妞，别看电视了，学前班的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妞妞眼不离电视的说道。
“你真写完了？我一会儿可要检查，你要是没写完，那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可以看动画片了。”
“妈，只剩一点儿了！”妞妞央求道。
“一点儿也是没写完，快去，回屋写作业去！”
妞妞倒是听话，转身回自己屋关上了门。
大胖见妞妞回了屋，又对正在狼吞虎咽的二胖说道，
“你姐夫出去了，你给我说说，你这两天上哪儿了？”
“哪儿也没去！”二胖嘴里吃着饭，不耐烦的说道。
“少跟我撒谎，哪没去，那衣服怎么破了，还满身泥，风刮的啊！”
“就是风刮的！”
“你说你，傻不傻，在家里闹闹就得了，跑单位去嚷嚷什么啊！好事儿啊，咱来这儿不就是为了让你姐夫那点儿过去的事儿过去嘛，你倒好，爸要是回来，看怎么收拾你！”
“爸回来了？”二胖忽然惊恐的抬头问道。
“又不是月末，回来什么，我就是那么说。你能不能往大了长点儿，你说，你们几个，那西皮都出息了，你怎么还跟小孩似的。”
“姐。”二胖放下碗筷，看着大胖说道，“我能不能不去上班了！”
“不能！”大胖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不是说我不赚钱了，你不是说你要兑个肉摊鱼摊什么的吗？我跟你去卖货吧，我不适合上班！”二胖央求道。
“我看你是不好意思回去上班吧！”
“不是，姐，我说真的！”
“之前你不是总跟爸嚷嚷要去上班吗？怎么，被你自己搅黄了，你自己又说上班不好了！还都成你的了呢！我告诉你啊，不行！再说，你姐夫说了，你们宋总对他好着呢，还让他学开车了，你想想，那让他学开车，那就是说明以后要给他配车了，你姐夫那是越混越好了，你姐夫说，要是不愿意去卖货，我以后就可以在家接送妞妞上下学。你以为我愿意在那菜市场干啊！成天不是一身腥就是一身血，以前我做梦都没想过能借上你姐夫的光，就想着妞妞有个爸爸，不让人说长道短的，没想到，倒让你给说了个遍！”
“宋总还要给他配车？”
“对啊，你姐夫都学了好些天了，学费都是宋总给拿的。”
“那宋总没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你姐夫说，你们宋总对他好着呢！就你，不识好歹。别再闹了，之前也怪我！听姐话，回去上班吧，打了就打了，要是我在，我也能上手，可那打完了，就完了呗！回去上班吧！”
二胖听了，没说话，扭头回自己屋去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
“那我住宿舍去！”二胖突然打开门说道。
“有家不住，住宿舍去干啥？”
“别扭。”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你上班先跟单位好好说说，你这都旷工了！”
“知道了！对了，姐，我这事儿，别跟爸说！”
“我都说了！”
“你嘴咋那么快呢！”
“再快也没你快，你都丢了，我不找，等着警察来找啊！”
“警察？”
“你这是让人打懵了，怎么愣头愣脑的呢！我是说，我为了找你，问了爸，问你去没去他那儿！”
“啊？这你都问了？”
“那我问什么。”
“爸，爸怎么说？”
“说没见你，不管你，让你自己走去！”
“爸说没见我？”
“爸说，你不是没去吗？怎么，你真去爸那儿了？”大胖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啊？没去，我没去，我就是问，我没去！”
“你真没去？”
“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我往哪儿去！”
“你那一身泥到底是从哪儿弄的？”
“路上，路上摔了个跟头。”二胖说道。
“那你咋像两天没吃饭似的？”
“我钱包没带，又不好意思回来。”
“以后看你还敢不敢离家出走了，就这智商，你就老老实实在单位开车吧，哎，一会你姐夫回来，说句软乎话，估计他去你们那儿跟人说句话，也得给点儿面子，别回头真让人开了！”
“我不说!”二胖说完关上门了。
这天一大早，莫非就接到了一个快递，当他和李裁打开快递的时候，有些傻眼，里面是两部最新款的手机，和那天吃饭看到老贼的那部一模一样。
本来那天回来的时候，李裁还想着，等着新手机上市，他们俩名正言顺的换两部手机，甩掉凯文的监听，没想到，凯文把换手机的事儿做到了前面。
两个人正在看着手机发呆，莫非接到了梁代理的电话，
“你好，常画家，快递收到了吧！”
“你好，梁代理，收到了，是两部手机，我听李裁说，是最新款的，现在国内还没上市呢！”
“哈，是，是珍妮特意叮嘱为你们换的！”
“谢谢珍妮，也谢谢您。”
“对了，画展的时间终于定下来了，就在下周二。”
“下周二？为什么是下周二？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哈哈，没有特殊的意义，因为，我们想定的那家酒店在那之前都已经定出去了，又拜托酒店的人和他们的客户沟通一下，看能不能有人通融一下，最终也没成，所以，拖了这么长时间，刚好，下周二有一家客户有些问题，要退订，我们就定了，时间只能是下周二了，不能再往后拖了，已经拖得够久了！”梁代理说道。
“那，需要我做什么准备？”莫非问道。
“不需要你做什么准备，你只要准时出席就好了，关于相关的流程，在那之前我会发给你。”
“哦，那，需要李裁做什么？我可以转告他。”
“他和孟旭朝做好陪同你的工作就行，公司会分别给他们发工作邮件的。”
“好，谢谢梁代理。”
“那就这样，再见！”
“再见！”
莫非挂断电话，转头看向李裁，说道，
“李裁，你给孟师兄挂个电话，提前和他说一声，有日子没见他了，要是方便，见个面。”
“好的，常老师。”李裁乖乖的答道。
莫非和李裁坐在咖啡厅的一角，等待孟旭朝的出现。孟旭朝出现时，他们有些诧异，他比之前瘦了很多。
“孟师兄！”李裁先打了招呼。
“我来晚了。”孟旭朝边说，边坐下。
“师兄，你喝点什么？”莫非问道。
“我，喝水吧！”孟旭朝快速的扫视了一下莫非和李裁面前的饮料说道。
两个人看到孟旭朝将服务员送来的水一饮而尽，都有些惊讶。
“师兄，你这是从哪儿来？”李裁禁不住问道。
“我？从家来啊！”孟旭朝放下空水杯，说道。
“师兄，”莫非看出孟旭朝不想说出实情，便把话题岔开，说道，“我今天接到梁代理的通知了，我的画展要在下周二举行，不知道你接没接到他的电话。”
“接到了，不只接到了他的电话，还接到了他快递过来的手机。”孟旭朝说着，将手伸到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部和莫非、李裁手上同样的新电话。
“怎么？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孟旭朝诚恳的说道。
“没什么，就是有时间没见了，见个面。”莫非说道。
“哦，这样啊。”孟旭朝说着，好像有些失望。
“袁教授那儿，你去过了吗？”莫非明知故问道。
“我去过两次，也不见他好转，我就没再去，怎么，他醒了吗？”孟旭朝关切的问道。
莫非摇了摇头。
“我也去过一次画廊，没见到你们俩，也没见袁园，听说她已经有日子没去了，怎么，还没过劲儿吗？”孟旭朝问道。
“好像是吧，我们倒是经常去她家，比之前好多了，就是不去看教授，好像也不愿意见白鹤翔，听她那意思，是要分手了。”李裁说道。
“分手了？”孟旭朝惊讶道。
“你不知道吗？从知道居严去世那天，她就拒绝见白鹤翔了！”李裁说道。
“不知道，我也去过她家，蔡阿姨说她不想见我，我以为只是不想见我呢，怎么，连白鹤翔也不见了！”孟旭朝解释道。
“说是还要把画廊关了，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我想可能就是太伤心了，过些日子就好了。”莫非说道。
“是不是因为她的原因，所以，画展要在酒店举行啊？”孟旭朝问道。
“可能吧！”莫非说着，喝了口咖啡，“孟师兄，我倒是觉得这凯文怪奇怪的，就算是袁师姐的问题，画展怎么要在酒店举行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凯文的水准哪是我能猜到的。”孟旭朝说道。
莫非发现孟旭朝始终是一种自我防御的状态。
几个人没有了什么共同话题，莫非决定放孟旭朝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