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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圣旨下……跪听宣旨……”一身穿土黄色宫袍的宫人,右手拿着一轴黄卷,仰头挺胸的踏入了玉晟宁王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玉晟宁王爷携王妃淳于萸及全部王府家人跪拜在‘黄卷’前听喧。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入冬以来天降瑞雪,瑞雪丰年,昭示烟国来年五谷丰登,朕心甚慰。今皇宫御花园内梅花盛开,香气又盛往年,朕有意与众臣亲一同赏雪观梅。即在今夜设下赏梅酒宴,望玉晟宁王爷携王妃于酉时入宫共襄盛举。”

“臣弟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玉晟宁王爷正声道。

玉晟宁王爷接过宫人手中的圣旨后起身,宫人走近一步,对玉晟宁王爷道:“王爷,皇上让您一定要携王妃入宫,绝不可独自入宫或是携她人入宫。”

“本王知道了,有劳孙公公了。”

“那王爷,老奴告退了。”孙公公向王爷拱手道,随后转身离开。

玉晟宁王爷一手拿着圣旨,转身看向淳于萸和粉香。淳于萸一脸平静,而粉香却一脸愁苦。王爷走到粉香身旁,一手搂着她无视淳于萸的存在离开了。圣旨宣读完了,王爷也离开了,大伙儿也都从前院散了。

淳于萸和随碧,回到自己的院子,刚进卧房淳于萸便感到了心口的不适,她用左手压在心口上,右手撑着桌子站着。随碧立即拿来了阁主配制的丹药给淳于萸:“今夜皇上设下‘赏梅酒宴’要王妃与王爷一同赴宴,您的身体……”

“没关系,我撑的住!”淳于萸吞下一颗丹药道。

“您体内的毒……从昨日您回来开始……就变得很奇怪啊!今晨丑时您并没有毒发,奴婢还以为是丹药起了作用呢,可……”

“可之后,就间接性的一连发作了好几次……这毒在我体内好像再也不会,每日只发作一次了。”

“王妃,要不……您试试这瓶药吧……”随碧拿药的时候,也顺便把那大夫配制的药一起拿来了。

淳于萸用压在心口处的手,拿起了那个葫芦状的药瓶。“王妃,奴婢觉得这药……可能有效……”

淳于萸拿捏这那瓶药,看了很久才道:“入宫前,就拿它试试吧。”

粉香卧房内:

“怎么了?如此表情?”粉香侧卧在躺椅上,王爷坐在她身旁喝着热茶问道。

“王爷今夜要与王妃一同入宫赏梅。”

“怎么你吃醋了?要不今晚本王带你入宫?”

“臣妾岂敢违背圣意,皇上的圣旨说了,让您携王妃入宫,那孙公公离开王府前,不是还对王爷一再叮嘱吗?”

“你听到啦!”

“臣妾到是希望没听着呢。”

“你若想去,本王就带你去。本王可不在乎违背圣意。”王爷轻松的笑道。

“臣妾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妄想进入皇宫呢。即使是知道臣妾怀有了王爷的骨肉,太后也从未召臣妾入宫。对妾臣妾来说,入宫就是奢望!”

“你不要如此,只要你能为本王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孩儿,本王相信母后她一定会接纳你的。”王爷放下手中的热茶,握起粉香的手道:“……昨晚你一定是做了噩梦才会那样,本王不怪你擅闯墓冢陵。但本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那儿了。那里阴气太重,对你腹中的孩子是没有好处的。”

“是,王爷臣妾明白。”

“大夫给你开的药,你要乖乖的服用,不要再让本王为你担忧知道吗?”

“是!”

申时,王爷与淳于萸一同乘坐马车往皇宫去了。

“今日你只管安静的坐着,不许多言不要给本王惹麻烦。”王爷在马车内警告淳于萸道。

“妾身从不知道自己有给王爷惹过什么麻烦啊!”淳于萸轻笑着看了王爷一眼道。

“本王要你如何做!你就如何做!不要多言!如若你今夜敢给本王出任何差错的话……”王爷冷眼看着淳于萸道。

“妾身知道。”淳于萸抢先回答道。

说话,马车已停在了宫门口,进入皇宫王爷与王妃要步行。淳于萸是第一次入宫,虽说是第一次但淳于萸的表现却看不出任何的胆怯和失仪,好似她是这宫里的常客一般。

离酉时还有些时候,王爷与淳于萸先去了太后所居住的“寿兴宫”。

“儿臣参见母后!”

“哦,是我的小晟宁来啦!”太后正在梳头,从镜子里看到了玉晟宁王爷,便乐呵呵的叫他道。

“小晟宁?”淳于萸听了不禁笑了起来。

“不准笑!”王爷皱着眉头命令淳于萸道。

“儿臣,淳于萸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淳于萸笑着对着那梳妆台前的慈善妇人叩拜道。

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梳妆完毕后,起身走到淳于萸面前亲自将淳于扶了起来。在仔细的打量了淳于萸的样貌后,太后道:“果然是个样貌出众的女子啊!配我们小晟宁最合适了。”

“母后!”玉晟宁王爷不满的喊道。

老妇人拉着淳于萸走到玉晟宁王爷面前:“这样的女子配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说着也一手拉起了玉晟宁。“虽然你成亲时母后不在宫中,但母后是很满意你皇兄为你选的这门亲的。”太后边说着边带着两个年轻人往前厅走。

“母后!您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断定她是好的呢?”玉晟宁王爷嘟囔道。

“母后看人不会错的,你以为母后看的只有女子的外貌而已吗?母后的眼睛只要看一眼就会知道这个女子适不适合你!”

“是!母后您最厉害了!”王爷不再与太后“争”了他与淳于萸一起将太后扶上主位。淳于萸刚打算退到一边的位置上坐下,却被太后拉住:“坐在哀家身边吧!”

“是!”淳于萸颔首答道。看着母后如此喜爱淳于萸,玉晟宁王爷心中更是窝火“母后!”

“你别叫了,你母后的耳朵还没聋呢!来,你也坐在母后身边!”说着太后硬将这个小儿子拉了坐下来。

“你与小晟宁的日子过得可好?”太后把王爷拉了坐下来,就不管他了,只顾着和淳于萸说话。

对于太后的问话,淳于萸只笑不语。太后明白了转而薄怒的对玉晟宁王爷道:“你又怎么欺负人家啦!”

“母后,怎么说我欺负她啊!真是……”王爷气急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母后今天第一次见她就这么喜欢她。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啊!怎么皇兄偏袒着她,母后也喜欢她呀。玉晟宁王爷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淳于萸。

太后正欲接着对王爷说什么,却被外头进来传话的小宦官给打断了:“太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已在御花园里了,特让奴才过来请王爷和王妃过去呢。”

“好了,你皇兄找你呢,你们就过去吧。”太后和蔼道。

“母后不过去吗?”玉晟宁王爷问太后道。

“御花园里太冷了,太后娘娘过去很容易着风寒的。”淳于萸回答玉晟宁王爷道。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但王爷却是一脸冷冰冰的道:“本王有问你吗?”

“好了,别闹了,快过去吧。”太后笑着催促这一对“璧人”道。

“是!”

玉晟宁王爷和淳于萸正往御花园走,“本王不是让你安静的呆着嘛!你敢违背本王的命令!”

“王爷,这里可是皇宫啊,难道您想让太后娘娘还有其他人看出我们不和吗?”

“哼!本王不在乎!”

“您也不在乎,太后娘娘会伤心这件事吗?”听到这个玉晟宁王爷的步子停了下来,而淳于萸却还在继续走:“太后很宠爱您,为了宠爱您的母亲着想,和妾身一起演戏您的心里不该那么反感吧。”

“不要自以为是!”王爷大步赶上淳于萸,与她并排走道。“本王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待会儿在酒宴上,你给本王老实点!不要故意引我皇兄的注意,知道吗?”淳于萸并没有回答王爷。

“回答本王!”王爷被淳于萸气死了,他拦住淳于萸对她低吼道。

“王爷,我们已经到‘赏梅阁’了。”淳于萸一抬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楼阁淡淡道。

御花园内的“赏梅阁”里一切都已准备好了,皇上和皇后及一些受邀的宾客们正坐在阁内谈笑着。

“臣弟参见皇兄皇嫂。”

“妾身淳于萸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哦,你们来啦,平身吧。”

“谢皇上。”二人起身落座于皇上皇后的左手边。

今夜淳于萸见到了,自从嫁入王府后就没再见过的父亲淳于清及“母亲”王氏。落座后他们皆朝对方看了一眼,淳于萸看见了王氏眼里的嫉妒和不甘,而淳于清的目光却依旧平和得让人看不出任何心绪。今夜的酒宴除了有朝廷大臣的参加,还有宗亲中的不少青年才俊也被召入宫中与皇上一同赏梅。

“今晚朕与爱卿等一同赏梅,朕提议众人来以梅花为题作诗咏梅以助兴,作得最好之人,朕可满足他的一个心愿。如何?”

“好!皇上臣愿先来。”一年轻宗亲起身道。

“好!皇上极愉快的看了一眼皇后道,就你先来。”

那男子张口便道:“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擅板共金樽。”

“好!”大臣们各个大声道好。

“好,确实好!呵呵呵呵!如何?皇弟你也作一首?”皇上夸赞过那年轻人后,看向玉晟宁王爷道。

“好啊!臣弟也来为皇兄助兴,臣弟的这首是……梦里清江醉墨香,蕊寒枝瘦凛冰霜。如今白黑浑休问,且作人间时世妆。”

“好!好呀!王爷此诗作得好!”玉晟宁王爷刚作完,就又有大臣急切的献殷勤道。

“嗯!皇弟这诗作得妙,作得妙呀。”

“皇兄过奖了!”玉晟宁王爷边感谢着皇上的夸奖,边独饮下一杯女儿红。

之后接连几位大臣宗亲才俊们都作了咏梅的诗,一下子把这赏梅的酒宴气氛提升到了激昂的程度。然,在此期间,淳于萸只是“忙着”和几位大臣的家眷,宗亲的贵妇们说笑,并不在意作诗者畅快的笑声。

“皇后,你们女眷们今日也在此赏花,为何不作一首咏梅诗来听听。”

“皇上,臣妾言辞笨拙,说出来怕是会毁了这美丽的梅景啊!”皇后谦逊道。“不如让宗亲及各位大人的家眷们作一首吧。”皇后笑着看向所有的女眷道。

女眷们的尴尬的笑着,让她们作诗!真是难啊!这些女人整天除了吃喝玩乐,那儿还知道要读书习字念诗作画啊,这些才能恐怕早生疏了。

见大家都很为难的样子,皇后看着淳于萸道:“就由玉晟宁王妃代表我们女眷们作一首咏梅的诗如何?”

“……是!”虽然淳于萸对皇后的话有些讶异,但她还是从容的答应了。

淳于萸起身走至“赏梅阁”的栏杆边,看着阁楼外那在寒风中轻轻摇动着的满园梅花,吟道:“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珍重多情关伊令,直和根拨送春来。”

当淳于作完这首咏梅诗后,她转身看着皇上道:“愚妾不才,望皇上与皇后见谅。”

“啪啪啪!”皇上竟然在为淳于萸鼓掌,众宾客们也随即有的叫好,有的鼓掌。

淳于萸这首诗作得的确出彩,这让皇后脸上也很有光彩。她满脸笑容的对淳于萸道:“玉晟宁王妃果然是才貌双全啊,今日本宫也不得不被你的才气所折服了。”

“皇后娘娘您过奖了!”淳于萸谦虚的低下了头。

“哈哈哈哈!皇后说得对,玉晟宁王妃你果然是让朕大开眼界啊!”皇上高兴的走下座位,走到淳于萸面前道:“嗯!你刚才所作的这首诗,乃是今日朕听过的所有诗中最好的,朕就令你的这首诗拔得头筹了!”

淳于萸惊讶的看着皇上,皇上笑笑道:“你有什么心愿,说出来!无论是什么,今日朕都满足你!”

“皇兄,淳于萸她所作的诗并不是最好的,这个头筹不该是她的。”玉晟宁王爷起身反对道。

“哦?皇弟呀!在朕看来今夜所作的诗中,确实还有一首可与这一首媲美,那就是你所作的那首。皇弟你与淳于萸本是一家,不必分个彼此你我的。这个头筹归了你家王妃也是你的荣耀呀!”

“这拔头筹之事怎能一样?”王爷负气道。

皇后也走下座位来到皇上身旁,对着玉晟宁道:“皇弟还要与自己的王妃争这个头筹不成?玉晟宁王爷可是成大事的大丈夫啊!怎么跟小女子计较起来了?”

“我!……”玉晟宁王爷一时语塞了。

“皇上,皇后娘娘,王爷说的没错,淳于萸确实不敢当这个‘第一’呀!还请……”

“你就不要再谦虚了,朕说你赢了头筹,就是你赢了!告诉朕,你的心愿!”

淳于萸没想到自己可以拔得头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向皇上说什么心愿。她的眼眸不经意的瞥了一下一边的淳于清,看他还是没有任何“反映”淳于萸只得自己思索。

“告诉朕!什么心愿都可以!”皇上很温和的对淳于萸郑重的重复道。

看着皇上的眼睛,淳于萸突然想到她的心愿了。“皇上,妾身想要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一道点心。”

“点心?”皇上和皇后都不解的看着淳于萸。

“妾身想用一年四季都不会融化的食材做点心,献给皇上皇后娘娘。”

“玉晟宁王妃真是……”皇后非常感动,从这一点皇后就看的出,她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女人。

“你刚才说,你想用一年四季都不会融化的食材?那是什么?”皇后问。

“皇嫂,她说的就是这冬天常有的冰雪。”玉晟宁王爷在一旁生气的翻着死鱼眼,冷声道。

“冰雪吗?”皇上也觉得很吃惊,竟然用冰雪做食材,会是什么样的点心呀!

“王爷说的并不全对!这里的冰雪是过了冬天就会融化的,妾身要的是冰窖当中的冰块,那是一年四季都不会融化的食材。”

“好!朕这就让人领你去,你可以去皇宫的冰窖取你要的食材。”

“皇上,今日赏梅酒宴上大家都作了非常好的诗,妾身的诗不过是偶然得到了皇上怜爱得了头筹。淳于萸对在座的宾客们心中是惭愧的,所以妾身想要使用来自在座各位大人宗亲府上冰窖的冰块,用这些冰块来做点心,也是代表了在座所有大臣宗亲们对皇上皇后的忠心!”

淳于萸的话让所有在场的大臣宗亲们都很高兴,使用的是最不值钱的冰块却向皇上表达了他们最赤胆的忠心。他们何乐而不为!

“玉晟宁王妃真是个心思缜密,识大体顾大局的好女人啊!”皇上点着头赞叹道。

“玉晟宁王爷果然好福气啊!”皇后笑道。

“那,在座的各位爱卿宗亲们可愿意借自家冰窖里的冰,给玉晟宁王妃做点心啊!”皇上问众人道。

“臣等愿意。”众人齐声道。

“那淳于萸明日便去叨扰各位大人了。”淳于笑道。

“玉晟宁王妃啊,你能不能告诉朕和皇后,你要做的这个点心到底是什么呀?”皇上好奇侧头问淳于萸道。

“妾身只能告诉皇上,妾身要做的这道点心叫‘芙蓉心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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