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阿骨裂

西方的黑暗森林此时已是被浓雾所覆盖，重重浓雾从森林最深处不断涌出，如流水般向四周扩散，特别向东边方向更快更浓。

那个蛮族祭坛依旧在进行祭祀活动，祭坛四周虽早已点亮多处篝火，但是在浓雾之中却显得异常地黯淡无光，然而对这些生长在黑暗森林的蛮人来说，这里的浓雾已是习已为常，对他们的生活活动没有半点阻碍，反而浓雾却成为了对他们一种天然的保护，如捕捉猎物、应对仇敌等都有很好的助益。

此时的祭坛边上，众多的蛮人还是一直在不停跪拜祷告着。在祭坛上，祭司坐在火柱前嘴上不停念念有词，但嘴角却是流着一道鲜血痕迹，显然是之前受到祭坛之力的反噬而导致了他受到内伤。祭司全然不顾自身的伤势，全部身心精神都融入到祭祀的祷告中，整个人还在不断颤抖着，但是长时间地进行祭祀，需要耗费大量的精神力量，且中途再遭受反噬，为完成这个祭祀任务，这令他不得不不断透支自身生命力量作为代价来维持。但也即便如此，祭司此刻由于生机不断流逝，整个身体也随之变得干瘪下来，显出恐怖的病态瘦骨嶙峋，这个样子显然也是不能坚持多久了。

祭坛上除了祭司外，还有一个显得很是奇异的大火球正在熊熊燃烧着，火球之内显然就是之前的那一名蛮人头领，此时的他双目溢出火光，气息依旧显得平和，就这样静静地团坐着，而在他的脑海中却显现出另外一幅景象。

虽然这个蛮人表面保持平静，但也无掩饰内心的疲惫，长时间地远程控制巨鸟，所花费的精神之力是异常巨大的，可以用海量来计量，要不是他本身有强悍的体魄，还有专门特别训练过的超强意志力，换作他人早已是精神崩溃了。不过现在的他还要继续操控巨鸟，让巨鸟头领回到祭坛来，这样才算完成仪式。

在祭坛下面，两列跪坐的蛮人中间的最前，另一位蛮人头领正团坐着，他闭着双眼，虽然在静坐，却满脸怒色，从粗重的呼吸中毫不掩饰内心的愤怒。

这个祭祀已经进行很长时间了，祭坛上俩个蛮人还在努力进行着仪式。只是看这情景，即便是火团内的蛮人头领尚有精力维持，但是受到内伤的祭司却坚持不了多久了。只见这名祭司蛮人呼吸变得越来越急喘，气息却是变得越来越脆弱，很明显他已经用赔上生命来完成这次祭祀。同时，祭坛上的火势也跟着逐渐跳动中减弱。如果这名祭司不能提供更多的献祭之力，这场祭祀就会嘎然而止，所有正在祭祀的祭司与祭徒蛮人都将会受到祭力的反噬，那名蛮人头领也将受到无法逆转的严重伤害，这是这个蛮人部落万万不能承受之重的。

火团内的蛮人头领虽然全神贯注地控制着天空上的巨鸟，自然也能感觉得到包裹着他的火焰正在逐渐减弱，显然已经明白到这个祭祀不能持续多久，必需要快点完成这个仪式了，但却让他陷入两难境地。不过很快蛮人头领就有了决断，然后心中一定，双牙关一紧，巨大的精神之力注入脑海，双眼的火苗猛喷而出，射入周边包裹的火焰，使得整团火急速扩大，燃烧得更加猛烈。

与此同时，正在天空带领剩余巨鸟飞行返回的巨鸟头领，突然受到精神力量的强力激发控制，本来已经飞得很快速度了，现在像打了鸡血一般，猛烈扇动翅膀不要命地急速飞行，速度之快使得其它的巨鸟都无法追赶上。

巨鸟头领爪上还抓住古左在急速飞行，不久后在黑暗森林上空的某个地方，突然直冲而下，正好落在了祭坛前面空地上，放下古左后直直地站着不动了。

祭司见巨鸟回到祭坛，终于可以结束这次祭祀活动，迅速地念着祭语，随着祭司的吟唱祭语，祭坛上的火焰逐渐减弱，蛮人头领身上的火苗也慢慢退下，回到祭坛上的符纹里，又顺着图纹回归到祭坛中间的火柱内。等祭坛上的火苗都回归到中心火柱内时，图纹也随之消失，火柱也慢慢降低，等祭司吟唱完最后一句祭语，火柱也回到了平常的高度，但火柱似永燃之焰依旧不停燃烧着。

祭坛上的蛮人头领身体周边已经没有了火焰，在火焰退回之时他就睁开了双眼，双眼已经回复了平常，脸色也极为苍白，全身乏力，显然是精神力过多透支的结果。

与此同时那只巨鸟的双眼也没有了腥红，也恢复了清明，然而本来还是直直地站着的它，却突然侧躺倒在地，嘴角还渗出了丝鲜血，有气无力地呻鸣着，很显然那段强行急速对它造成了巨大的身体损伤。

那蛮人头领却没有看巨鸟一眼，而是首先看向那个祭司，突然猛然地起身向祭司走去，原来祭司念完最后的祭语后已无力气再站立了，已经倒在了祭坛上。蛮人头领顾不得自己乏力，来到祭司前单跪把祭司扶起，把头枕在臂弯。

祭司神志已不清，闭着双眼，嘴里却依旧用蛮语断断续续地吟唱着：“伟大无上的巨圣盘古，阿骨打族誓奉你为主，愿先祖之魂永追随主，世代子孙永为主之仆从，————”，

祭司就这样吟唱了一阵，突然睁开了双眼，并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几下，身躯也随之剧烈震动，然后又缓缓平静了下去，整个人显得异常地萎靡干枯。他睁开的双眼空洞白化，什么也看不到，脑海中一片虚无。

蛮族头领扶着祭司，只是静静地把祭司这些变化看到眼里，祭司大人在部族中拥有崇高的地位，失去他无疑是部族的巨大损失。但他显然心中已经明白，这是祭司大人的回光返照的生命最后时刻，不禁让他瞬间忆起祭司大人与父亲的深厚友谊，对自己与大哥的照顾。这一切都在他的脑海里回想，直到现在，祭司大人为了父亲的最后尊严，不惜耗尽最后的生命力完成祭祀，这使得他心备感悲伤，所以非常崇敬地对祭司说道：“祭司大人——”，最后却不知如何说了。

祭司似乎听到了叫他的声音，艰难地说道：“是阿骨裂世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