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快看!”人们看到一位漂亮的女子居然可以飞崖走壁,无不惊叹。
尽管宋国全国兴文之风很盛,可是各样武功在民间和官府,也不乏生存与发扬的土壤,尤其是民间,高手不乏其人。但在太平盛世里,是很难见到武功高手展露绝技的。如今大街上突然就窜出一位武功高手的女子,哪有不惊叹的哩。
沐风儿一溜烟奔回客栈,躲进了客房里。
“这个虹姑,真是的。偏在这时候来。”沐风儿将门、窗都关得死死的。暗自嘀咕着。
在屋子里待了一会,沐风儿猜想虹姑找不到她也许离开了,便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稍稍放心一点。
这时门外却响起笃笃敲门声,沐风儿秀眉一闪,一个跃步闪到窗前,她已做好了跳窗的准备。
“谁?”她试探问。
“沐小姐,我呀,梁大少,你开开门。”
原来是梁大少,沐风儿松了口气,却不想见他,出语道:“你走吧,我想休息一会。”
梁大少仍敲着门:“沐小姐,刚才那个小妞怎么抓你呢。你有没有事,让我瞧瞧好吗?”
“你走!我要休息!”沐风儿对梁大少没好感,刚才在大街上也只是借他来扰乱虹姑阵脚,利于自己逃跑。
“沐小姐,你先开门好吧……”梁大少够耐性,始终不肯离去。
让这个梁大少没完没了叫着,够吵,而且万一引来了虹姑就不妙了。沐风儿便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嘿嘿,沐小姐,你怎么被那个小妞抓着,你伤着没有?”梁大少嬉笑着问道。
沐风儿怨怼一眼,说:“你看,本小姐好好的,谁可以伤得了我。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沐小姐,你没事太好了,我这嗓子都冒烟了,你容我喝杯茶好么?”梁大少一面说一面去端沐风儿刚才喝了一半没喝完的茶水。
“哎,那是我的茶,你要喝,自个倒。”沐风儿呵斥道。
“那就更好了。”梁大少好像捡了一个宝,抱着茶杯就咕噜噜喝干净了茶水。喝完还舔了舔嘴巴。
这让沐风儿见着,很反感。她催道:“你快走吧,快走。”
“嘿嘿,沐小姐,走着就走,你要休息好。”梁大少便走出了客房。
待梁大少离开后,沐风儿踢了凳子一脚。“这个梁大少真可恶,把我喝的茶水都给喝光了。”
“碰碰!”这时敲门声又响起。
“不是叫你走了,你再来烦本小姐,我就一脚踢你出门。”沐风儿生气说道。
可是门声依然响着,仿佛诚心跟她作对。
沐风儿冲上前,一把将门打开,喝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刚开口,她就惊了,呆愣了片刻。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梁大少,而是虹姑。
虹姑大步跨进屋,说道:“风儿,你脾气不小嘛。”
沐风儿自知逃不掉了,立即笑嘻嘻上去,抱着虹姑的手臂,摇了摇。“虹姑呀,你怎么来了,刚才那是误会,咱们都是姐妹嘛,有话好说,为何要动手打架,奶娘不是教导我们要和谐相处。”
虹姑长睫毛一闪,甩开沐风儿,说道:“刚才是谁和我打架动手呢,你一位让几个人间男子拦着,我就没办法了。告诉你,要是在荒郊野外,那几个人不死即残。”
“是是是,虹姑,你厉害,但你是一只好狐狸,你不会滥杀无辜的。来来,坐下,你累了吧,我给你倒杯水。”沐风儿重新取杯子倒茶水。
虹姑手上轻轻一挥,大门就阖上了。然后坐到桌前,哼声道:“风儿,没想到你学会了人世的许多礼数,看来奶娘是对的,此次你必须跟我回九姥山。你再这样下去,还怎么修炼。”
“虹姑啊,有话好说,给,先润润喉。”沐风儿不动声色端上茶水。
虹姑结果茶杯,呷了一小口,眼眸扫了屋子一眼,立即放下茶杯,怒道:“风儿,这屋里怎么有男子的东西,你难道和男子同处一室?”
沐风儿笑了笑说:“虹姑啊,你瞎说什么呀,我在这屋里,并不说明这是我的屋子呀。”
“那这是谁的屋子?”
“那个臭书生的呗……”说漏了嘴,沐风儿赶紧打住,然而已经晚了。
虹姑眼睛一红,发出骇人的光芒,逼问道:“哪个臭书生?风儿,你竟然还在跟人世的书生交往?你!”
沐风儿见隐瞒不住了,就甩了甩手,嘟了嘟嘴说道:“虹姑啊,你不要这样生气冒火好不好,气坏了身体就划不来了。人世有什么不好,书生又怎样。九姥圣君不是告诉我们,修炼有多种方法吗,要体验人世。那个看不到的天狐更有格言哩,叫我们入世修行,出世悟道……”
虹姑早气满了肚子,打断她道:“风儿!你还跟我辩论起来了。竟然拿圣君和天狐的话来替自己辩解。你今天非得跟我回去,不然我就绑了你。”
沐风儿最讨厌别人强迫自己,尤其还是自己在狐界最要好的姐妹,于是气嘟嘟的说:“我不回去!我已经离不开他了,我要跟他在一起。况且我也是在修行修道。虹姑,你就不要干涉阻拦了。求你了。”
虹姑一把抓住她,狐眼里充斥着红光:“不行!跟我走!”
沐风儿急了,努力往回拉着手:“虹姑,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你真野蛮。人类都不像你这样呢。”
“居然将我与人类作比较,你已经中了人类的毒,我必要带你回去,好好让你面壁思过。”虹姑不放手,同时手上一变,五根手指变作尖尖的长指,牢牢抓着沐风儿,让沐风儿不能挣脱。
沐风儿自知若跟着虹姑回九姥山,铁定难以再出来,狠狠心,手上一挥,隔空取物使个小法术,一下子将不远处的水果刀抓住了。
“呼哧”一下便砍了下去。
虹姑眼疾手快,赶紧收手,但还是被锋利的水果刀刮伤了手背。
“风儿!你……”虹姑握了握手,手背便开始冒出血来。
沐风儿也吓了一跳,看着虹姑滴血的手,再看看自己握着的水果刀,险些握不稳而掉到地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虹姑,你不要逼我。我不跟你回去。求你!让我就在人世吧……”沐风儿仍握着水果刀。
虹姑没有包扎手背,她冷冷的眸子有一种不可置信,曾经最要好的姐妹居然为了要留在人世而尚她,而留在人世居然是为了一个臭书生。这令她愤恨与气恼。
沐风儿也是从未见过虹姑那种眼神,她咬着牙说道:“我下了决心了,虹姑,你走吧。我今天伤到了你,我只能说对不起了。希望你成全我。回去给奶娘说,我一定会回去看望她的。”
虹姑哼笑道:“没想到啊,我虹姑是多事了,尽管你不是我亲姐妹,可是为了奶娘,我也要带你回去,你现在恨我,以后你就会认为我做的对。”说着,虹姑便靠向沐风儿。
沐风儿将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说:“虹姑,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你若强逼,我也下了必死之心。”
“你真的愿意死,也不跟我回九姥山?”虹姑很心痛,遥想以前的时光,他们是最好的姐妹,每天一早携伴吸收晨露,每天都快快乐乐,无话不说。现在居然闹到这样的地步。
沐风儿坚决的口气,毫不退步:“是的。我誓死和他在一起。”
如此坚决的回答,让虹姑不由退了一步,手握成了一只拳头,手背上的鲜血滴的就更快了,地上便开出一朵朵的血花。
沐风儿与虹姑瞪视着,一时间,二人都没有开口。客房里变得静静的。
“嘭嘭!”门声响起。
二人这才恢复过来,沐风儿忙收拾好水果刀,问道:“谁?”
“风儿,是我们啊。”正是赵君侯与明瑞二人。
沐风儿便走上前打开了门,赵君侯与明瑞笑呵呵走进屋来,他们一路上都在对今日的考试题辩论,各抒己见之下,却又有许多相同的见解,因此二人兴致很高。
“明瑞,我看咱们都别论了,等到放榜公布,就知道了。”赵君侯进屋便要去倒茶来喝,却发现屋里还有一人。
“这位是……”赵君侯稍稍回忆,想起来了,“你是虹姑,风儿小姐的姐姐吧。”
虹姑瞧着赵君侯,真想伸出狐爪,将他的脸抓烂,将他分尸。她没有回答他。
赵君侯知道虹姑脾气怪,在东州那时,虹姑好几次还恐吓他。但她毕竟是沐风儿的姐姐。
“啊,君侯,明瑞,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沐风儿不太自然的问道,同时朝虹姑示意,好让她平息怒气,凡事好商量。
明瑞说道:“今日只有一堂考课。明日就我和君侯二人考试了……”明瑞一垂眼忽然看到地上一些红点子,就稀奇了。“怎么地上变成这样了?”
赵君侯也瞧见了,但他很快便发现虹姑手背上正在冒血。他就“哎呀”一声,急忙去找布条,一边找一边说:“怎办么回事?手怎么在流血。风儿,你怎么光看着,不给虹姑包扎。”
好容易找到了一段布条,赵君侯便立即给虹姑包扎手。“虹姑,包上,怎么不小心弄伤了手。”
虹姑站立着,瞧着这个书生给她包扎手,异常吃惊,前几次她对他那么凶,几乎要吃了他,而此时他却要给她包扎手。男子虽然大手大脚,但是看得出很细心。
“嘻嘻。”旁边的沐风儿瞧着,不由笑了,她就要让虹姑看看,人世的人其实很好,比如这个书生,也很关心人。
虹姑一下清醒过来,眼睛一愣,一甩手,脱离开赵君侯,说道:“不用了,这一点小伤算什么。”
赵君侯急着说:“虹姑……风儿……”
沐风儿笑着说道:“你就别管她了,虹姑一向不接受人类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