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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转眼一夜过去,隔天,窗外已是白雪皑皑。沙滩变成了白色,天空变成了白色,海面结了厚厚的冰,还有些爱玩刺激的人在海面上滑冰,孩子们,情侣们在沙滩上堆着雪人。世界顿时变得好纯洁,没有竞争,没有尔虞我诈,真是太平的日子。

在厚实的棉袄下裹着瘦小的身体,嘴里呼出的白气又是海边另一道美景。在逆风中,他们仍能笑得这么开心,沙滩上互相追逐着打雪仗的孩子们就像一只只翱翔在蓝天下的白鸽,他们的脸上被风折磨得红一块,紫一块,可天真纯洁的笑容仍布满让人心疼的小脸。寒风刺骨的冬天,面对冰冷的化雪时刻,还没有成年的孩子们都不畏惧,依然笑着。

昨晚米希雅带着几丝害羞,睡在凌澈寒怀里。他们只是安静甜蜜的睡着。万一凌澈寒永远恢复不了,永远回不到米希雅的身边,那么昨晚将是米希雅最幸福的回忆。这一夜,她睡得很踏实。

早晨,她在不打扰他的情况下,轻轻地起床,穿好衣服趴在窗前看着不远处下雪后的沙滩美景。她要美美的记住这个地方,记住没有争吵的日子,记住他们独处的幸福日子。

“起这么早?”凌澈寒也起身,站在米希雅身边。她一直担心他所说的,她害怕他再回到目中无人的凌澈寒,不过现在看看他,帅得让人直流口水,口气温柔,绅士气质,还好他还是他。“干吗怪怪地看着我?”

“没什么。想好好地看看你。”

凌澈寒微微一笑,握着她的微凉的手。“我真的舍不得你。”

“傻瓜,干吗说这个?你又不是要去什么地方,我也不会离开你。”

“我希望你记住我昨天说的每句话。我撑着自己在没有医生的医治下活下来,只希望能陪你一段时间。有种感觉,很快我不在是我……”

米希雅伸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接下来又长又感伤的话。“不管你变成谁,我都爱你,现在我也终于知道你也爱我。有这份爱支撑,我们会看到光明的一天。你能好好地陪我一段时间已经很感动,很幸福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澈寒,带着我们的爱永远走下去,今生你还欠我一个承诺,我希望你把它锁在这里。”她用手指着他的心脏。“为了这个承诺,你一定要战胜心里的恶魔,我和阿成哥都会帮你。”

“谢谢你,阿雅。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要告诉阿成,万一我又被他们控制了,请你带着对我的爱坚持下去。对你做出过分的事请你原谅我,这辈子欠你的如果还不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

“别说了。”米希雅眼睛红红的,一把搂住凌澈寒,投入他的怀里。眼泪又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他的衣服上。

他们互相抱着,是心与心最近的距离,他们传递着彼此的温度,是爱的延续。

凌澈寒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眼皮很重,一会儿合上一会儿睁开,他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努力地让自己睁开眼,他只想再多抱一会怀里的她。脸色越发苍白,额头上绑着纱布的伤口好像裂开似的,红色血液印在白色布上,像绽开的血色玫瑰,妖艳而恐怖。

“澈寒,怎么了?很冷吗?”米希雅在他的怀里,感觉到凌澈寒的身体在颤抖。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住,张着嘴却出不了声。她意识到不对劲,慢慢地离开他的怀抱。“澈寒。”她开始发慌,他脸色苍白得透明,冒着虚汗。离开米希雅身体的支撑,凌澈寒站不住,拉着他双手的米希雅跟随他的身体缓缓地瘫坐在地上。抱着他颤抖的身体,米希雅慌乱地帮他擦着汗。“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

紧紧地握着凌澈寒的手,哭得天昏地暗。“澈寒,不要吓我,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啊……”凌澈寒回答不了她的问题,他很想告诉她,但他做不到。米希雅的身影在他的眼睛里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被米希雅握着的手缓缓滑落,身体不在颤抖,米希雅断肠的呼唤已无法令凌澈寒保持清醒。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是昙花一现,她也不再祈求他恢复最初的样子,她只祈祷他可以醒过来,不要用昏迷甚至是死亡来吓唬她。

澈寒,快点起来骂我,打我,虐待我……求求你不要闭着眼睛,酷酷地不看我……

阿雅,你的澈寒要暂时去远方,如果那个澈寒对你不好,你用本子记下来,等我回来好好教训他。

另一边,杀手团里的信息采集组给三哥带回坏消息,远在他乡执行任务的三哥接到消息连夜坐飞机赶回来。这对杀手团是种耻辱。

杀手团杀气腾腾,放眼望去一片黑色。穿着杀手服的杀手们分站两旁,双手相交身后,低着头迎接他们的老大三哥及夫人李贝贝。

三哥坐上虎椅,李贝贝站在其身旁。三哥怒视药品研究室的成员。他不说话已是杀伤力十足,谁还敢抬头看他?他握着双拳,青筋突出,这一拳打下去估计不死也得残。忽然,他慢慢放松,由拳变掌。

“阿T,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哥口中的阿T是药品研究室的负责人,也是凌澈寒身体里药液的发明者。信息采集组报告三哥,说凌澈寒再次动情发作,但是他躲过药的控制,不但没有变成恶魔反而变得清醒,带着米希雅不知所踪。听到自己满意的作品失败,三哥不发威天理不容。

阿T知道自己死罪难免,本想主动道歉,争取三哥重轻发落,可是常年呆在研究室,没有在这样杀气腾腾的氛围里生存过,紧张过度的他不知如何开口。

“当初你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这种药是世界上了不起的发明,让人服下会完全受控制。你倒是说说看,凌澈寒难道不是人?这种药对他是例外吗?”三哥一掌下去,桌子被劈成两半。

“三哥,药的本身没有问题。”阿T被那桌一分为二的桌子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可以发誓。我反复做了实验才敢跟您做的保证。”

“药没有问题,那是凌澈寒有问题吗?”

“是我忽略了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份量。”阿T战战兢兢地说。

“你早就知道这个药有缺憾?为什么不早说?”

“我……我,我以为这个小问题不会影响三哥的计划。”

“你以为?你以为个屁。”三哥冲上前,狂揍着阿T,他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直到他剩下半口气为止。“把他关到黑屋去,活活饿死他。”

“是。”

他们拖着阿T带血的身体离开大堂。这可吓坏了药品研究室的其他成员。他们老大都被三哥下令封杀,他们一个不小心就会和阿T同样的下场。

“你们给我听着。”三哥指着研究室其他成员。“马上改良那种药,我要万无一失的改良药。限你们一天内研制好,快去。”

他们接到史上最紧张的任务,一天内研制万无一失的药液,这对药品研究室是种考验。小梅只是研究室名不经传的小助手,重大研制方案都不让她参加,同时三哥召急研究室成员开会或是训斥他们、表扬他们,都没有小梅参加的份,这样也好,不管研究室发生什么错误,小梅都可以全身而退。

小梅原本在研究室外看雪,突然感觉大家一副很匆忙的样子,而且她隐约听到三哥要回来的消息,她感觉发生了什么事,反正闲着也无聊,她决定跟过去看看。在门外她听到他们的对话,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凌澈寒被他们用药控制着。

可能是三哥对事情太过在意,心思全在凌澈寒身上,并没有感觉门外的小梅。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用手捂着嘴巴,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小梅,去哪儿了?”

小梅恍惚地出现在研究室,其中一位研究药师焦急地问。小梅知道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凌澈寒,首先她得做到不让别人怀疑。

“肚子痛,去卫生间了。”小梅克制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听说三哥回来了,还召集你们去开会,是不是又有什么重大的研究?咦,阿T博士呢?”她眨着眼珠,四周张望,要说她是演技派的绝对有人信。

“唉,别提了。因为一种药的失误,阿T被判死刑了。”

“怎么会这样?”小梅假装一脸惊愕。

“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

“离开就别想了,能平平安安到老就不错了。”

“各位博士,我还年轻可不想死。你们一定要救我。”

“小梅,当初不让你经手研究室的一切事务是正确的。你放心,只要你不插手药品研究的事,三哥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如果我们几个不幸被赐死,还请你看在大家在一起这么些年的份上,清明节多给我们烧些纸钱。”

“别说了,想想都可怕。只要我们完成三哥吩咐的每件事就会没事啦。”

“说得简单。每种药都不是万能的。总有一天会出现纰漏,到时候我们还是难逃一死。”

“难道说我们研究的药也是有解药的?”小梅心喜。

“嗯,只要找对药的配方,对症下药就能研制出解药。”

“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小梅,你还年轻,这些上刀山下油锅的事还是让我们来做吧。你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安全。找个机会,离开这个事非之地吧。”

药品研究室的药品研究师们都是全国各地有名的医药博士,他们都是被三哥抓来为他办事的。人性本善,他们本不想助纣为虐,可三哥的手段没人能抗拒,只有服从,他们才有一条生路。小梅是个孤儿,是三哥收留了她,把她留在研究室打打杂。在没遇到凌澈寒之前,她认为世界上根本没有爱,虽然在凌澈寒眼里她只是小妹妹,但她早已喜欢上这个冷酷的大哥哥,她是不允许别人害他的。

门外,小梅看着研究室紧闭的大门,她可以想象博士们在研究室里忙碌的身形。她暗自下定决心:凌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解药救你的。等我。

大堂里,三哥心血难平。李贝贝在一旁为他出谋划策。

“真想不到,凌澈寒那小子居然那么爱那个女人。为了她竟能控制药物的诱惑。妈的,谁妨碍我就得死。来人,马上去杀了米希雅。”三哥下答命令。

但是杀手在李贝贝使的眼色下没有应允。

“三哥,杀了米希雅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令问题陷入困境。”

“丫头,有何高见?”

“你想想,凌澈寒虽然被药物控制着,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牛脾气你能控制得了吗?他一向独来独往,只有给他一个目标人物,他才能完全听从三哥的安排。再说,米希雅并不是三哥最终的目的,暂时留住米希雅,让凌澈寒带着对米希雅的恨继续为三哥做事,梦幻早晚是您的。如果让他知道米希雅是三哥派人杀死的,那么他还会乖乖听话吗?”

“我帮他杀了仇人他应该感谢我才对,应该会更听话。”

“错。我说过他独来独往,他的事只有自己才能完成,别人帮助他不但得不到他的一声谢谢,反而会引来他的不满。”

“嗯,有道理。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要完全控制他得软硬兼施。”

“没错,我们得对那些博士有信心,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我想,他们会全力配合的。凌澈寒,只会是三哥的囊中之物。”李贝贝坏坏地笑着。其实她不同意三哥杀死米希雅的原因还有一个,她已经对她下了战书,如果直接把她杀了岂不是一点趣味都没有了?她要亲眼看到米希雅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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