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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地下之主

朦胧的雾气里弥漫着淡金色的光彩,与消散而去的白色汽柱交织,将整个普兰笼罩的像是幽远的仙境。唯有那平坦山谷的最高处,耸立的华丽建筑辉煌的笼罩在金色的晨光里,成了这片天地里唯一的实在景观。

耶华至今仍然沉浸在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中,从荒凉的深渊矿区到繁华的城市,已经是五天过去了。

兰斯就像是把耶华忘记了一样,自从耶华拥有纹眼之后,就再未露面。好像他已经忘记了耶华是用帮他做事换来的这些一样。

坐落在西坡上的石屋,有下面平坦洼地里难以比拟的优势,那就是一座幽静的后院。

平缓的坡式后院内,耶华从静坐的岩石上醒来,漫世界存在的萌动的温暖感渐渐散去。

倏地,在他醒来的瞬间,一个光团急速的冲向他的面门,耶华一愣想要闪身躲避,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六道光刺形成的囚笼锁住。

冷汗唰的就冒了出来,雷纳的身影出现在石屋下的门内,轻轻一挥手,光刺便化作光点散了去。

“你是想吓死人吗?”耶华松了口气,身后不远处的万丈山崖所带来的压迫感都不及这突然袭来的光点。

“让你快点清醒最好方式”雷纳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连续五天的冥想,你体内的源力早就已经饱和了,今天就教你如何释放源力。”

耶华眼中宏伟的普兰换上了另一种光彩,“就是刚才那个?”

雷纳走到与耶华比肩的位置,额间的纹眼闪现,只见他缓缓抬起了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向前弹去,同样的光点飘掠过去,六道光柱在远方瞬间凝成了囚笼。

“想要做到刚才那样,用源力发动攻击,记住首先要进入神触状态。然后睁开眼睛,用你的意识去调动额头纹眼,让它分出一道源力,汇聚于指尖。接着用意识干预周围的源力,向你指尖汇聚,压缩,弹出。想象出囚笼的形状,然后合拢!”

一套流利的操作下来,耶华目瞪口呆。

“神触不是冥想时才会有吗?”耶华一时之间没有明白。

“那你要怎么调动身体内和外界的源力,干巴巴的向他们下命令吗?”雷纳本就比耶华高出一头,此时居高临下咄咄逼问着,更显高大。

耶华不禁往后一倾,一道光亮在脑海中闪过,一种可能已经油然出现在他的心头。

“难道说只有神触状态下,才能调动源力?”耶华试探性的问。

“那是当然,神触只是一种状态,就像血脉战士的燃血一样。只有通过这种途径,我们才能调动源力,高阶的意衍者,甚至无时不刻都处在神触的状态里。”雷纳的神色是那样的严厉。

耶华拍了拍屁股从石头上坐起,就像刚才雷纳的动作一样,完美的重复了一遍,空气中微风拂过,只剩下了尴尬。

雷纳忍住笑意,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向石屋内走去。

耶华像是石化了一样,又重复了一遍,前方还是只有山间的微风划过。

这时候耶华不淡定了,一脚跺了下去,抬起自己刚才伸出的右手左右看了起来。怎么看都是一张布满老茧的矿工的手,一声哀叹又坐到了地上。

怔怔的望着远处淡金色的雾气出神,直到这场景和某个似曾相识的场景吻合。

“对!神触,我没有进入神触!”

如醍醐灌顶一般,耶华又闭上了眼睛。一呼一吸间,面前旷远的景观消失了去,只剩下了空气中的风,和他的呼吸声。逐渐地哪种漫天的温暖感再次由远及近的开始出现,这时耶华赫然睁开了眼睛。

空气还是那样的空气,景观还是那样的景观,只是多了种如鱼入水的温暖感。

这种身处汪洋的感觉和冥想时还有所不同,因为冥想时只有源力的光晕和黑暗,而现在多了壮阔的场景。

耶华想起了雷纳的那些话,用意识调动纹眼分流,继而引动周身空间的源力,就像一枚石子投进了水面般。

额头处的温暖开始在耶华的意识指挥中,缓慢的分流,直到它们流到了手上,周身空间的源力瞬间躁动起来。

耶华缓缓的抬起了手,就像大拇指和中指之间多了一道龙卷风,在强有力的撕扯感下,勉强的将它们控制在两只之间,肉眼可见的光团已经是汇聚过来。

这时耶华再次闭上了眼,想象中源力的汇聚的样子已经出现,他蓦然撒手,光团向前方飞了出去。

就在他闭眼的时间,那道囚笼已经成型。可是前方却传来了一声怒吼:“老天爷啊,你是想把墙拆了吗?”

耶华倏地睁开了眼睛,之间前方的立着身着正装的兰斯,一只伸出的手上的礼帽已经透底,帽子后的门碎成了粉末。

“兰斯大人!”耶华惊呼。

“雷纳,新人练习你就不会看着点吗,蠢东西!”兰斯转身一声咆哮,二楼雷纳皮笑肉不笑的露了个头。

古朴的石桌上雕刻着不知名的图腾,兰斯坐在桌后,火山头的奎德坐在了一侧。

硕大的金属箱子摆在桌面上,黑色的箱身上凸起的银色花纹泛着冷冽的光。

雷纳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紧张,甚至几次忍不住伸手去指这个桌子,兰斯眉头一撇,雷纳又收了回去。

“这该不会又是一件文物吧”耶华心想,因为他曾听雷纳说过,古一大师是帝国闻名的历史学家,所以这石屋内的古物收藏,可以说遍地都是。

“打开看看吧”兰斯扎起了辫子,灰色的长发只留下一撮白色的在面前。

耶华好奇的望了望兰斯,向前一步,揭开了那个雕刻着花纹的金属箱子。

一套不知是何材质的软甲摆放在其中,耶华好奇的拿起了那套软甲,材质褶皱间那套软甲上开始浮现出细密柔软的鳞质光彩。

而在这套软甲的下面,一条细长的金属制手杖静静的躺在其中,稍粗的那一端上不知名的晶状物质深嵌于其中。

耶华伸手抚过着冰凉的杖身,那嵌在一段的晶状物质瞬间像是只眼睛似的睁了开来,耶华不禁一惊。

“这把手杖是出自临星城铸纹师之手,顶端镶嵌的是深渊魔蝠之眼。进入神触状态时,会将你的源力感知范围扩大三倍,杖身刻有十七道源纹阵列,能给自身提供六倍源力增幅。而那套软甲,则是由影蝶的翅膀制成,贴身便化为皮肤,能让你承受三级源力法师的全力一击。”

“为什么要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大人?”耶华伸手接过了手杖,疑惑的问向兰斯。

兰斯淡淡的笑了一声,向桌后的椅子坐去,身后两个巨大的石雕武士威严无比。

“你还记着当时你选择时,给你说的条件吗?”兰斯说完时,看到耶华明显的怔了一下。

“记着,您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完成”耶华一板正经的答道

自从来到普兰后,耶华的心中就一直有个这样的疑问萦绕在他心头,那就是兰斯到底想让他做什么。

兰斯听后禁不止的泛起了笑意,之后他的目光便像鹰隼一样盯住了耶华,就像是在盯着个到手的猎物。“我见过说大话的人多了,你可别闪了舌头”

“我一定会完成!不是因为您对我的救命之恩,而是我知道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这一声回答铿锵有力。

兰斯终于挂上了满意的笑意,“好,那你就给听好了,我要你做下城区的王!”

耶华一怔以为听错了,一旁的雷纳更是大惊,竟然抢在了耶华之前,惊呼道:“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兰斯淡淡一笑,双手放到了桌上,脸色转变的十分严肃:“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开过玩笑!”

耶华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心想这次的包票可真是打的有点大了。

他尤记着,雷纳说过由于下城区的过度混乱和矿产的枯竭,王庭在二十年前就撤销了对普兰下城区的治权。王庭的法律失效后,下城区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无法之地,各种犯罪黑恶产业爆炸式增长,可以说普兰的下城区不仅仅是环境上的地下城,更是法律下的地下城。

一旁的奎德点燃了斗,狠抽了口后,一边吐雾一边接着说道:“放心,不会让你独自去完成这一切,兰斯大人和我们,将会倾尽全力,帮你达到这些”

“那我有什么回报?”耶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兰斯听后笑的更灿烂了,他喜欢耶华跟他谈条件,因为他清楚,不谈回报的人永远都靠不住,除非他是你的亲人。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力量,财富,权力,名誉。但你也要明白,你将面对的危险,也不仅仅是来自于你的敌对势力。我给了你一切,我同样也可以收回这一切”

耶华也被这句话惊的抬起了头,他想起了黑堡广场前那朝自己刺来的枪尖,和老莫倒飞出去的身影。哪种在黑暗的深渊里凝望上方一线天空时的无助感,渐渐涌上心头。耶华的心头一紧,出口的声音都颤抖了些。

“不会的,大人。我不想再将自己的生死交到别人手里”这声回答可谓是一字一顿,耶华的眼神亦是那样的坚定。

兰斯听后神色里的冷漠渐渐的消失了去,“在这之前我会亲自教你,以后我们的见面地点就定在圣堂,想要传递消息,就去下城区入口处的奎德炼金铺。去练习吧”

耶华起身,捧起了那个铁盒子,向门外走去,雷纳也识相的跟着走了出去。

“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这个孩子身上,这样做,行得通吗?”奎德在等耶华和雷纳走到后院时,轻声的问,样子满是担忧。

“从他们密会之时这场游戏就已经开始了,奎德。既然巴鲁斯家族以权力为筹码在这建起了金字塔,那我别无选择只能从他的底部开始,一点一点的将它推倒!至于那个孩子,相信我,他是在深渊里长大的,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更清楚黑暗的痛苦,所以也只有他有决心去打破这黑暗。”

兰斯神色凛然,在奎德眼中犹如北境的雪山寒霜。可奎德更清楚的是,这世界从来都比寒霜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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