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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兵临城下

“我以为用不着发动一场战争······”

在江原给瑟琳娜的信息中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犹如一声发令枪——在这句话响在瑟琳娜的外骨骼装甲的内置耳机中的时候,随着的,是一支箭,穿过空气,伴着破空的声音,射断了中军大营高高矗立的旗帜。

弗雷德的摄政王旗应声而断,烈焰军团团长邓肯在愤怒与怒吼中拔出宝剑,指向瑟琳娜的王族旗帜。

军团一万人,如同洪水猛兽,在刀剑组成的粼粼波光中推向瑟琳娜单薄的五千人。

瑟琳娜只有五千人,尽管在她激动人心的演讲后足有十万人投奔于她——这是奥罗拉城的总人口。但是在这大约十万人中,真正能够形成战力的只有五千人。五千人中,只有不到百分之一会稍微的魔法或者斗气。

一支军团,特别是烈焰军团这种东方行省的精锐军团,军团内武者足足占了总兵力的三成,更有魔法师营和魔晶炮营。

真正有力量的人或势力都在观望着,观望着这场战争的结局。

对瑟琳娜来说,这是立威之战。这战若败了,瑟琳娜即便是王族身份也无济于事,无统御之力,不值得效忠。即便她有两条龙坐镇,即便她的开局之势惊天动地,但这势,唬唬乡野村夫罢了。而那两条龙,空有龙之力,无龙之气更无龙之魂,怕是哪里找来的像极了龙的亚龙种。

他们看到了,圣火的熄灭更是一个机会,这意味着维勒家族不再独霸亚德拉王国的统治,意味着亚德拉之名成为了强弩之末,非亚德拉籍也能够掌管这个王国。这是一个成王的机会,然而这个机会是否值得他们为此竖旗叛乱,这要看瑟琳娜这一战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说瑟琳娜也是亚德拉的正统女王,再怎么说维勒家族也是亚德拉王国的正统王族,是先祖亚德拉的直系后代,拥有亚德拉最纯正的血统。

瑟琳娜站在奥罗拉城城墙的最高处,望着烈焰军团浩浩荡荡的一万人向着奥罗拉城涌来。

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魔法弓,凭着风魔法之力,靠着外骨骼装甲的远视之能,将魔法箭精准的射断了敌方中军营帐的王旗。这把魔法弓还是多瑞丝赠与她的。

她面色沉重,看了看城墙上那一排新兵。这些新兵只草草进行了简单的训练,还是亚岱儿有带兵打仗的经验,否则面对着一万人——即便只是一万人——此刻早就有人丢了兵器落荒而逃了。

“这是佯攻。”亚岱儿在瑟琳娜的一旁说道。

瑟琳娜点了点头。

亚岱儿拔出剑,指向敌军,高声大喊:“拉弓准备!”

一排弓箭随之拉起指着天空,崭新的箭支反射着阳光,竟有一股肃杀之气。

烈焰军团已经迫近,喊杀声吓得这些新兵蛋子的双腿不断发颤,轰隆轰隆的整齐的脚步声加上兵士手持的圆盾闪耀着白光,更是让这些新兵蛋子的刀也铛啷啷响了起来。

烈焰军团已经到了弓箭的射程内,但还不是最佳射程,亚岱儿没有下令放箭。

“杀”的吼声被风扩散,在风中,混着轻柔的魔咒的吟唱。魔法师开始召唤魔法,为步兵展开魔法护盾。一层光芒在步兵方阵中亮起,将他们笼罩。

感受到空气中的魔法波动,瑟琳娜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一些。

“这魔法波动,怎么这么剧烈?不像是佯攻。”瑟琳娜自言自语道。

“烈焰军团有魔晶炮。依照邓肯的习惯,像我们这种缺少魔法师和守城魔法盾的情况,通常是先利用魔晶炮将城墙轰出一个缺口,然后在魔晶炮的掩护下,对我们发动总攻。但是此刻他没有动用魔晶炮,怕是因为他不清楚公主的虚实,所以先来探探。邓肯是老将,虽然亚德拉百年无战事,但是年轻时也曾在北方与兽人游族战斗过。用魔晶炮先进行炮击,是邓肯的习惯。”亚岱儿一边对瑟琳娜解释着,目光也依然盯着烈焰军团的行进。

“你确定吗?我可不记得你与邓肯还有过接触。”瑟琳娜道。

“属下非常确定!属下看过邓肯所有的战斗记录,还有他的兵演记录。”亚岱儿十分确定地回答。

“可是······”装甲随着瑟琳娜的意识自动在她的眼睛上展开了护目镜,镜头调整,放大了敌军的营帐。“可是,我没有发现魔晶炮的影子。”

说话间,烈焰军团步兵已经行至了弓箭的最佳射程内。

亚岱儿不再继续与瑟琳娜说话,重剑一划,大喝一声:“放箭!”

弓箭如雨一般射出、落下,最终却被步兵方阵的魔法盾弹开。

亚岱儿暗骂一声,道:“没有魔法弓箭,没有魔法师,面对拥有魔法辅助的敌人还真是棘手啊!”

埋怨了几句,然后继续指挥放箭,不断放箭。

装了金属箭头的箭支射空了就射木箭,木箭射空了就抛链球。面对着拥有魔法辅助的敌人,在己方没有足够魔法师、武者和魔导器的情况下只能够用最原始的方法不断消耗魔法师的精力。

魔法师的施法有距离限制,距离的限制加上维持整个军团的魔法盾的精力,消耗是一个原始但却十分有效的方法。

一百米,是这个世界弓箭的最佳射程,而在这个射程内,在亚岱儿各种弓箭与投掷类武器的不段消耗下,烈焰军团魔法师的精力终于开始出现了后继无力,步兵方阵的魔法盾就像是气泡一样一个个、接二连三不断消失。

五十米,步兵方阵开始冲锋,圆盾展开,露出长梯。兵士们一手持着圆盾,一手抬着长梯,开始冲向奥罗拉城的城墙。

三十米,弓箭仍在继续消耗,而烈焰军团一方自始至终没有射出一支箭。大部分步兵方阵开始撤掉魔法盾。只有后方两个方阵孤零零地艰难维持着魔法盾。

亚岱儿不再纠缠于消耗魔法师的精力,对剩余步兵方阵的魔法盾的攻击开始减少。已经兵临城下,亚岱儿开始集中精力消灭抬着长梯逼近的那些步兵方阵。

“不对!”瑟琳娜看着那两个依然维持着魔法盾的步兵方阵心中开始感觉不妙。虽然那两个步兵方阵的魔法盾开始闪烁,这几个魔法盾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但是整个战场透露着一种诡异。

失踪的魔晶炮,没有重型的攻城器械,烈焰军团自始至终没有向他们射出一箭,虽然他们也没有一人折损。

“虚虚实实,这军团长不简单啊。”突然间,江原的声音在瑟琳娜的脑海中响起,吓了瑟琳娜一跳。

“什么意思?”瑟琳娜保持镇定,心中询问江原。

“意思是你要小心了。”江原含糊地说道。

瑟琳娜对江原不客气一哼,目光再次放在了那几个步兵方阵上。

“亚岱儿,命令集中攻击那两个步兵方阵!”瑟琳娜道。

亚岱儿疑惑地望着那两个步兵方阵,看着闪烁的魔法盾,即便不攻击那两个步兵方阵的魔法盾怕是也成不了多久。

“可是,兵临城下,若不攻击城下的敌人,长梯就要架到城墙上了!”亚岱儿很不情愿,毕竟瑟琳娜没有丝毫的带兵经验,忠诚于她是一回事,让她指挥作战是另一回事,亚岱儿可不愿因为瑟琳娜心血来潮的一道命令让敌军轻易架上长梯突入城墙。

看出了亚岱儿脸上的不情愿,瑟琳娜也知道自己命令的突兀,她没有多做解释,直接拉起弓,凝聚风之元素成为一支魔法箭。

瞄准,放箭,魔法箭咻地射出,一道白光笔直飞向敌军后方其中一个步兵方阵。

魔法箭与魔法盾碰撞,本就勉强支撑的魔法盾仅仅闪烁了几次恢复稳定。

“这绝不是即将耗尽魔法力的魔法盾!”瑟琳娜肯定的说道。这一次她终于确定了这场攻城的确有鬼。

即便是亚岱儿也看了出来,若是魔法力即将耗尽,亚岱儿的魔法箭直接就能够破坏魔法盾,但是这魔法盾却只是闪烁了几次。

“难不成!”亚岱儿想到了瑟琳娜提过的没有看到魔晶炮。“混蛋!”他心中一惊,怒骂一声,随即命令兵士集中攻击那两个步兵方阵。同时命令十几个步兵持着长杆随时待命,等到长梯架到城墙的时候将它推到。

比起长梯,魔晶炮威胁更大。

“我明白了!邓肯怯于公主的两条龙,所以打算一鼓作气轰碎城墙!利用步兵方阵和魔法盾进行隐藏,让我们放松警惕。该死!在这个距离下,别说是城墙,就算是城内都会被魔晶炮轰成废墟。到时候即便公主动用龙的力量也已经晚了!这个距离,怕是召唤的时间都没有。这个计划需要公主亲临战场!邓肯想到了!作为公主的第一场战斗,而且是带领刚征召的新兵战斗,公主一定会亲临战场!混蛋!我为什么早没有想到!”

虽然在心中不断责怪自己,但亚岱儿表面上仍然有条不紊进行指挥。

敌军几次架设长梯都被那几个士兵推到,有一次被敌军突入城墙他也率先将其斩杀。

瑟琳娜没有只在一旁看着,她的魔法箭不断射出,欲将两个步兵方阵的魔法盾打碎。但是奈何敌方魔法师联手的力量太强,任凭她一个中阶魔法师如何,都无法突破魔法盾。

尽管可以唤出江原送她的两条机械龙参战,尽管她可以用江原赠她的宝剑与装甲破坏那两门魔晶炮,但是她一方面惧于魔晶炮的威力,另一方面无论是龙还是剑和装甲,都是她的底牌,现在还不是动用的时候。

从铁箭支到木箭支,从链球到石块,瑟琳娜这边的武器几乎要消耗一空,但是敌方的魔法盾仍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想不到他们竟然隐藏了这么深厚的魔法力。”亚岱儿严肃地说道。

不过那两个步兵方阵也没有继续前进,敌方的进攻节奏也开始缓慢起来。

那两个步兵方阵就那么停在那里,停在距离奥罗拉城五十米的地方。魔晶炮的最大射程是两百米,最佳射程是一百五十米。五十米,意味着不只是城墙能够被轰碎,还有城内的建筑。

“他们在做什么?”瑟琳娜心中疑惑,她的护目镜不断调整,但无法穿透盾牌看清方阵内的情况。

见那两个方阵没有了前进的意思,亚岱儿转而放松了对那几个方阵的进攻,转而抵御起正在突入城墙的步兵,另一方面也趁着敌人进攻缓慢的间隙重新整备弓箭储备。亚岱儿虽然疑惑邓肯的打算,但也确定了的邓肯也惧于瑟琳娜的龙的力量,暂时不会将魔晶炮暴露出来。虽然他不知道邓肯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还不让步兵方阵撤退,为何仍让这两个步兵方阵处在自己的攻击范围内?

既然邓肯不打算用魔晶炮进攻,那么将保护魔晶炮的步兵方阵设置在距离奥罗拉城五十米的区域,只是在损耗魔法师和兵士的精力。

战势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僵持阶段,敌人松松垮垮有意无意的进攻,己方零零散散的弓箭射击加上不断推倒长梯,这一刻,竟然又一次没有一人死亡。

战斗持续了半天,死亡人数仅仅只有十几人,这十几人除了四五个突入城墙被亚岱儿砍死的就只有运气不好摔死或者没有防御到位被弓箭射死的。

这段诡异的宁静战斗持续时间长达一个小时,虽然敌方松散的攻击让人感觉下一秒就会退军,但是瑟琳娜和亚岱儿始终不敢放松警惕。

这短暂却漫长的一个小时后,那两个被魔法盾保护的步兵方阵终于出现了异动。

魔法盾撤销,大量的风之元素从中涌出,强烈的魔法波动,浓郁的风魔法元素,让瑟琳娜心中恍然:“难怪他们能够如此完美的隐藏魔晶炮,而且没有马拉兽驮。风系魔法推动着魔晶炮前进。”

魔晶炮很沉,一门魔晶炮需要五十多个壮硕的普通人才能够拉动,虽然可以用魔法推动魔晶炮,但是还没有哪个王国会如此奢侈动用魔法。魔晶炮虽然珍贵,但是用马兽牲畜拉动就可以了,魔法同样是珍贵的战争资源。

护盾不只是用来保护步兵,毕竟对于缺乏魔法师、武者和魔导器的瑟琳娜来说用圆盾就可以应对,动用魔法盾的确是太过奢侈。虽然起初亚岱儿以为的是邓肯惧于瑟琳娜的龙,为了诈出龙的力量的虚实才动用的魔法盾。不过现在看来,魔法盾的存在不过是为了隐藏风系魔法的魔法波动。

现在,魔法盾撤销,风系魔法元素涌出,守卫魔晶炮的步兵军团开始有条不紊的撤退,但是仍不见魔晶炮的影子。

瑟琳娜和亚岱儿更加疑惑邓肯的打算。

攻城的士兵也开始撤退,不过他们每个人都是远远离开原来魔晶炮步兵方停留的地方。

这让两人更加疑惑。

就在此时,轰隆数声,爆炸突然发生,烟雾升腾土石飞溅,原来魔晶炮步兵方阵停留的地方炸出了几个大坑。

这一次又有两队步兵方阵开始前进,不过这一次没有了魔法盾保护,反倒是将魔晶炮大大方方展现出来。

风系魔法推着魔晶炮缓缓前进,魔晶炮的炮手被几个步兵圆盾的保护下也随着前进。

魔晶炮是烈焰军团的最大力量,此刻真正展现在瑟琳娜的面前,而且是以这种姿态展现,让瑟琳娜看到了机会。

她拔出宝剑刚要唤出机械龙前去破坏魔晶炮,却被亚岱儿突然阻止。

“公主且慢!你看那边!”亚岱儿指向敌军后方一百五十米处。

在那里,一门魔晶炮严阵以待。

“三门魔晶炮!邓肯竟然有三门魔晶炮!”瑟琳娜惊到了。

魔晶炮十分珍贵,亚德拉王国不过二十门魔晶炮,除了守卫王宫的四门魔晶炮,其他的都交由亚德拉的精锐之师,基本上一个军团一门魔晶炮,而且这些魔晶炮威力有大有小。

魔晶炮的重量基本上等于魔晶炮的威力,重量越大威力也就越大。亚德拉城王宫的四门魔晶炮足有万斤之重,能够与魔导师抗衡,这还是自古流传下来的魔晶炮。分配给各大军团的轻了许多,皆在千斤左右甚至以下,仅能够对抗高阶魔法师,因为高阶以及高阶以上的魔法师有魔法协会的限制,以及高阶及以上魔法师一般都醉心于魔法研究,一般不出现在战场也不参与战争,所以能够对抗高阶魔法师的魔晶炮都在国王军的四大军团手中,其他的在千斤及千斤以下,而这也是圣罗大陆九成魔晶炮的力量。传闻圣罗兰帝国拥有能够对抗大魔导师的魔晶炮,不过这只是传闻。

基本上能够持有魔晶炮的军团都只有一门或两门魔晶炮,但是三门魔晶炮,达到魔晶炮达到两门以上的军团只有圣罗兰帝国的精锐军团才有,圣罗兰帝国有一支魔晶炮军团,平均威力在低阶魔法师和中阶魔法师之间。

三门魔晶炮,而且看风系魔法的魔法波动,以及魔法力的消耗与魔法元素的密度,瑟琳娜判断这正在移动的这两门魔晶炮足有两千斤。

能够对抗高阶魔法师的魔晶炮,而且是两门,怕是大魔法师都会败退。

“邓肯从哪里得到的三门魔晶炮!难不成是弗雷德?不!不可能!弗雷德知道魔晶炮的珍贵,邓肯又不是他的亲信,他不可能给他三门魔晶炮!”

瑟琳娜看着那三门魔晶炮咬牙切齿,想要唤出机械龙却又怕它们承受不住魔晶炮的炮火。对于这两条龙,瑟琳娜也不清楚它们的力量,不了解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江原更是说不清楚。

“亚岱儿,你对这三门魔晶炮有什么主意吗?”瑟琳娜不甘的问。

亚岱儿望着那三门魔晶炮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深深一叹,摇了摇头。

除了不知底细的龙与剑和装甲,亚岱儿也始终找不到己方能够应对的手段。

亚岱儿眉头紧锁,对瑟琳娜道:“很明显,这三门魔晶炮是为了应对公主的那两条龙。只要不动用龙,邓肯怕是也不会动用魔晶炮。所以眼下,只能够与烈焰军团正面对抗了。用我们的五千人战胜烈焰军团的一万人。”

“可能吗?”瑟琳娜问。

“属下竭尽全力!”亚岱儿回答。

两门魔晶炮已经进入了被炸出来的坑中,防御工事也在魔法的帮助下很快完成,而面对这一切,瑟琳娜只能够看着。因为此刻,为了分散瑟琳娜的注意力,不让他们破坏魔晶炮构建防御工事,烈焰军团展开了真正的攻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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