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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定论

“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随话语一同响起,齐霁没缘由的感到一丝落寞。

没等齐霁回话,帘子突然被掀开,里面走出一个人。齐霁这才看清楚,或者说大吃一惊,帘子后面走出的竟然是一个妙龄少女。

齐霁先前想过很多次,帘子后可能是个白须飘飘的老者,或者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妪,再不济也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可他从未想过威尔士口中的主人竟然那么年轻,而且是个女子。

少女身披白纱,步态轻盈,身材姣好,面孔也是慈眉善目的,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好像会说话,让人没由的感到一股亲切和心安。

她的手中还抱着一只雪狐,看起来乖巧可爱,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乌黑的打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齐霁。女子看了会儿齐霁,突然“噗嗤”笑了出来。

“这次可真是有趣,一个被放逐的精灵。”听到少女一语道破自己的秘密,齐霁紧张地捂住了左眼周围的花纹,神色警觉地盯着女子。这一举动似乎又逗笑了女子,她再次掩口笑了出来。

“看都看过了,还挡什么挡呀。你放心,被放逐的精灵我没见过几百也有几十了,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齐霁听他这么一说脸先是一红,然后更加疑惑,据他所知,这几百年来族中被放逐的人也不过几例,要见过几十个个被放逐的人到底要活多久啊,可少女看上去又是那么年轻,正是豆蔻年华。

齐霁有些认命地两手一摊,现在这个状况说难听点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他也相信少女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不利的事。

少女看见齐霁认命地样子笑着说“你和他真的有点像呐。”

突然蹦出的没有头脑的话让齐霁满脑子充满了问号,刚想开口,少女就抢先一步:“我知道你此刻心中有很多疑问,我都会一一为你解答,在这之前,先听个故事如何?”不理会齐霁有无的反应,少女就自顾自的讲了下去:

“很久以前,有一只小兽,它奇怪的外貌子自打记事起就一直给他带来无尽的嘲笑。它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全凭自己一人独自存活。其他魔兽笑它丑,骂它弱,殴打它,欺负它。终于有一次小兽不堪受辱爆发了,可是换来的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拳脚。小兽奄奄一息地被遗弃在了森林之中。也许是她命大,濒死的小兽遇到了一个年轻的人类法师。

在当时,法师还不算特别稀有的职业,有许多不同的团体。不同立场的法师各自为营,相互攻讦。年轻人虽然年少,但他厌恶法师的现状,认为法师应该团结在一起,一起探讨真理,不应该同室操戈。

于是,这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就这样无意中救下了那只小兽,并与它一起努力创立了守望之塔,团结了各个法师团体,成为了守望之塔的第一任主人。直到……

大陆上突然出现了奇异的宇外生物,整个大陆受其毒害,生灵涂炭,年轻人,哦,那个时候应该叫实力高强的大法师了。大法师为了全大陆,也为了魔法师的未来与传承,独自前去挑战最强大的宇外生物。

临行前,大法师叫来了那只小兽,请求小兽保卫守望之塔五次,无论是破塔之危还是失传之势,之后就放小兽自由。小兽见主人那么信任自己,就义不容辞地接受了。

于是,大法师毫无牵挂地在小兽留恋的目光中离开了。并且永远没有再回来。不久之后,宇外生物首领失踪,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这并不影响人们的欣喜,群龙无首的宇外生物渐渐被团结在一起的人们消灭了。就这样,大陆上所有的种族都幸存了下来,而大法师的牺牲却永远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

时海沉浮,无数岁月如白驹过隙眨眼消逝,小兽逐渐长大老去,五次的守护实现了四次,而你,是最后的第五次。”少女的故事就这么结束了,最后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齐霁身上。

“我……你……”这个故事有点太过“脱俗”,有点颠覆齐霁以往对历史的认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就是故事中的小兽,虽然整个故事听上去就像吟游诗人口中的话本,但不可否认,历史的真相有时就是那么离奇,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你们搞了这么大的一出,选了我出来是为了……”

“为了复兴守望之塔,复兴魔法。”少女平静的把话接了过去。

“也许这听上去有点不讲理,但你没有选择,你必须帮助我们,或者说……是帮助你自己……”少女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齐霁左眼的花纹。

齐霁下意识地摸了上去,瞬间就明白了。一个被放逐了的精灵,现在在他面前出现了两条道路,一条是通往实力,权利顶端的荆棘之路,另一条是通往癫狂,堕落的死亡之路。只要不是傻了,只要还有点想活下去的想法,选哪一条路不是件很明显地事情吗?更不用说,齐霁在心底也是渴望力量的。

“看来我是别无选择了。”齐霁说道。

“你的确没有选择权,而且我看的出来,你内心也并不排斥这一决定不是吗?新任塔主?“少女俏皮地反问道,接下来不等齐霁接话,她就又继续说道:”好了,闲话不多说,做下自我介绍,我叫艾琳娜,你叫我艾琳也可以。如今,造成魔法断续之危的就是一个叫圣地的组织,不过鉴于你太过弱小,当下我们的首要任务还是提升你的实力。既然你已经同意,等会还有个仪式……”艾琳娜突然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

“威尔士,什么事。”话音刚落,空气中就渐渐显露出威尔士的身影。他分别朝艾琳娜和齐霁行了个礼。

“那个小半兽人醒了,他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坚持要见小主人。”

艾琳娜没说话,给了齐霁一个“你想怎么办”的眼神,齐霁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想见见他,可以吗?”艾琳娜想了一会,才点头示意威尔士。威尔士接到了指令,“唰”的一下又不见了。只剩下齐霁和艾琳娜二人。气氛没由的突然变得有冷清尴尬,齐霁想不出说什么好来缓解气氛。

“既然你已经成年,那么你的天赋是什么。”艾琳娜的话突然响起。

“什么?!”

“天赋。”艾琳娜重复了一遍。

“哦,天赋,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齐霁摸着自己的头,想起放逐的过往,有点不自在。

齐霁把自己觉醒的情况还有和刀疤男打斗时出现的“预知”能力简单的告诉了艾琳娜,当然放逐那一段被很自然的忽略了。艾琳娜听了他的话,眉头深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仅仅凭你的描述我也很难判断出你的天赋。这样,仪式过后,我试着给你去除一下施加在你身上的死之气,说不定你的天赋就可以恢复了。”

“真的?!”齐霁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当然是真的,精灵的放逐之刑,说白了就是用大量的死之气去掩盖精灵本身的自然气息。这样不仅可以封印精灵的天赋,而且长期以往,受刑的精灵整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陷入阴暗面,最后等待他们的不是死了就是疯了。所以就算不是为了你的天赋,我也会帮你去除死之气的。”艾琳娜的解释让齐霁心里多了一种期待,同时另一种想法也不由自主地出现在脑海里。

“那么我脸上的花纹是不是也可以……”

“很遗憾,并不能。”仿佛知道齐霁在想些什么,艾琳娜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齐霁的话。

“花纹其实更像是一种烙印,来证明此人受过刑,是个被放逐的人。就像钉钉子一样,就算钉子被拔出了,但留下的凹痕却除不掉。”

“这样啊……”齐霁失落的低下了头,能找回天赋已经很好了,他不应该再去期待什么了。或许是他这副模样又让艾琳娜想起了什么,她款款走到齐霁面前,抬起了他的头。

“不过,我们可以施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说着,一只手慢慢抚过了齐霁左眼周围的花纹。艾琳娜的手带着她特有的清冷味道,慢慢划过齐霁的皮肤,脸上酥酥痒痒的,心里麻麻的。

看着艾琳娜近在咫尺充满生气的脸庞,听她的叙述,艾琳娜年纪应该很大了,但是外表怎么还是个少女的模样呢?齐霁心里无端跳出这个想法。

“好了。”齐霁被打断了思绪,吓了一跳。艾琳娜抿嘴一笑,弹指间凝出一面水镜。

“自己看看吧。”齐霁循声望去,发现左眼的花纹真的不见了,他不自觉的用手摸了上去,真的是看不见了!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而已,保你大多数情况都不被人发现,不过还是有些实力高强的人或某些东西可以看出来,你也别掉以轻心了。”齐霁此刻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听到艾琳娜的话,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又说了一大通感激的话。

“好了。”艾琳对齐霁的反应有点哭笑不得,“威尔士他们快到了……”话音刚落,威尔士就领着加索,扭曲了空间,出现在了石室中。

“齐霁哥哥……“出乎意料的,加索并没有哭着跑到齐霁这边求安慰,反而很小声地打了个招呼,温顺地牵起他的手站在了身侧。

这让齐霁诧异不已,他很小心地问道:“怎么了,小加索,没事吧。”加索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低下了头沉默不语。齐霁蹲了下去,想要抬起加索的头,没想打加索还憋着劲不让齐霁抬起来。齐霁想起鲁尔的意外,干脆放弃,直接把加索抱在了怀里。

这时,加索闷闷的声音从耳旁传了过来。“从小,我就和叔叔生活在一起,叔叔对我很好,总是向着我……”加索的声音停住了,鼻子开始一抽一抽的。

“我以为叔叔能护着我一辈子,当我有一点不顺心,我,我就会大哭,这样,以为就,就能解决问题。现在才发现,是我错了,错得离谱……”齐霁叹了口气,发现加索已经哭得不成个人样了。

“这……这是我最后……最后一次哭了,我以后……再……再也不会……哭……哭了。”加索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齐霁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加索。只好先转移注意力,他对威尔士问道:

“鲁尔真的一点也没救了吗?”

威尔士无奈地说:“实不相瞒,伤他的那把刀正是从塔里流落出去的“死神四器”之一的“死神的骨妆刀”任何被其所伤的人的灵魂都会被死神收走。而把灵魂收回来的办法只有一个。”

听到威尔士说有办法,加索哭泣的声音立刻小下去好多。

“只有‘生命女神四神饰’之一的戒指才能找回,可是……”威尔士开始吞吞吐吐,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虽然这八样东西曾近都是守望之塔的镇塔之宝,但是经过岁月的流逝,现在大多数已经遗失了,戒指在哪边,我们也不知道。

“让那个小半兽人加入守望之塔,跟你一起顺便可以找回遗失的东西。”旁边久久不语的艾琳娜发话了。

齐霁其实是不想让加索掺和进来的,他还年轻,还有部族,有更多更好地选择。于是,他并没有去接艾琳娜的话。

“你需要同伴的帮助,你一个人是做不成事的。加索是很好的选择,他年轻,有潜力和你相熟,我也需要你去找回神器来对抗圣地。”艾琳娜当着加索的面又堪堪解释了一遍,不过语气中命令的成分更多一些。

齐霁抬头看看严肃的艾琳娜,又低头看看表情不明的加索,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我加入,我和你一起去。”加索也听到了艾琳的话,彻底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红肿的眼睛坚定地看着齐霁。

“我要去救鲁尔叔叔。”

“可是你还小……你还有你的族人,你可以……”齐霁猛地把话止住了,他突然想起加索半兽人的身份,夹在纯血兽人和纯血人类之间不上不下,地位异常尴尬。

加索咧嘴苦笑了一下,也猜出了齐霁突然沉默的原因。齐霁默默把手放在了加索的肩上,没有说什么。见两人都不再说话,艾琳娜又吩咐道: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下来了,威尔士,你带加索下去,和他签份入塔契约,然后找一些灵魂和恶魔魔法的入门书,我觉得配合他的天赋还是很合适的。至于你。”艾琳娜有把目光对准了齐霁。

“我们先去举行仪式,然后解决你身体里的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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