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什么东西才会需要她签字……
颜诺想着，同时接过了江暮城手里的文件，打开硬邦邦的封面。
里面第一张白色的A4纸中央偏上方，三个黑体字印刷地格外醒目——解聘书。
即便是之前来顶楼的一路上都做了多种设想的颜诺，此刻视线触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手还是不可闻地轻抖了下。
颜诺鼻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三秒之后，继续往下翻，一页一页。
约摸一分多钟后，颜诺掠完了里面的东西，一张脸平淡的毫无波澜。
颜诺的视线停留在最后一页的签名栏处，然后过了两秒，颜诺慢慢出了声。
“江总，我除了离职，别无它法吗？”
“颜小姐，你应该明白，你把我HR国际最重点的培养对象，一夕之间便毁了一半。”江暮城顿了下，接着补充道，“当然我知道，公开恋情，这不会是你的意愿。毕竟你曾经为了那叠照片，是自愿离开HR国际的。”
“江总，我不想签，在成骁的事情上，我一定会补救。”
颜诺说完，就将文件重新合上，移还了江暮城。
江暮城瞥了一眼文件，声音仍旧清淡：“颜小姐，成骁是我HR国际重点培养的第二对象。仅此于黎允年，我们替他打造好的人设，即便下午澄清发布会完美落幕，违背之前的人设，对成骁的声誉影响也会很重。”
颜诺：“可成骁本就不属于这一人设，就算成骁演技再好，在娱乐圈也不会有不透风的墙。”
江暮城胳膊肘撑在了桌面上，十指交叉，衬在身前，好整以暇地盯着颜诺：“所以你的意思是，公司给成骁定良久营造的人设，并且成骁自己多年在外的人设，是个彻底的错误？”
颜诺低头：“江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才怪……
“如果你不是老黎的女人，我都懒得跟你废话那么久。”
江暮城扫了眼桌上的文件，继而语调清冷地开口道：“签字吧。”
颜诺抬起头，继续自己的“垂死挣扎”：“江总，我若是离开了公司，由谁来带成骁？”
江暮城也不隐瞒：“白初橙。我相信，带两个艺人，她能胜任。”
“…………”
“并且我相信，公司那么多经纪人，或许不少人都比你能力强，只是他们运气远远没有你那么好。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就能爬那么高。”
“……江总，我想留在公司。”颜诺说。
她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找你吗？”江暮城问她。
“…………”
“因为深思熟虑之后，退无可退。所以你最好乖乖签字，不然我就找保安来逼你手印按了。”
江暮城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颜诺却觉得每个字都压在了她的心肺。
说完，江暮城再度含着点耐性把文件移到了她面前。
颜诺垂眸盯着跟前的黑色文件夹。
之前的确是因为那叠照片，想要离开公司。
但是现在，完全不想离开。
成骁还没救，救了还没毁，这让她怎么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