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上班,王超就赶到了琼州农机公司王植良那里。
这是王超来海南后第二次见到他,上次过来除了拜个码头外,就是顺便看一下去年从厂里发来的样机保存情况怎样?
当王植良听王超说是来调设备,并且还是调给个体户王四海的,脸上就露出不“好”看的神色来。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昨天我不是发你信息有用户要来买你的装载机吗?你把它调走了,让用户过来看什么?”
“这不用户还没到吗?人家海韵公司连用户的定金都收了啊。”王超陪笑道。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就要海韵公司把定金退了呗。”
“这怎么行,这台装载机放你这都大半年了,你们海南空气中盐分又大,上回我看时油缸都有点生锈,再不卖以后就麻烦了?”
“嘿嘿,我们不怕麻烦,王主任,做我们这一行不要怕麻烦。你看,这车都放我这半年多了,从你们江西到这里的运费也是我们公司垫的,如果调来调去那真就麻烦了?”
看到王植良仰躺在藤制椅子上,那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让王超六神无主了。
也不知道是天气热的原因还是王超心里急得原因,王超的头上汗珠一颗颗的开始冒了出来。
王植良看到王超满头大汗的样子,就大呼小叫的:“哎呦,你看这海口的气候真讨厌,把我的本家热成这样?”
王超苦笑道:“既然你都说我们是本家了,那你就发扬一下风格,这样你那个本家也都关照了啊?”
“我关照他?你叫他过来看我怎么关照他?”
听王植良的口气,好像挺不待见王四海似的,弄得王超不敢说下去了。
这时,王四海发短信给王超,问装载机的事怎么样了?
王超还没想好怎么回?余春的短信也来了。
余春说昨晚和郑丽宜约好了,今天一起去找那姓田的项目经理谈装载机。他俩在王四海办公室等他一起去。
王超这下急得不行了,按以前的脾气早就跳起来了,但王植良毕竟是代理商,是他的客户、是他的上帝、是他的衣食父母,冲他发脾气是万万不行的!
而王植良却像猫逗老鼠一样,看到王超在他眼前转来转去,觉得有趣又好笑。
他本想再和王超玩下去,可看看时间不早了,再想想昨天到王四海那里交了定金的客户可能就是同一个客户?思忖着不要再难为王超了,反正中午这顿饭王四海是请定了的。
海南这弹丸小岛就是这样,没有客户购机时,一切都风平浪静;而一旦有客户购机,就像来了台风一样。
这购机的客户会挖“岛”三尺,把他所知道的代理商、厂家代表找个遍。人家是货比三家,在这岛上可能货比十家都不止。
这样一来,那些初上岛或刚入行的推销员,一接到此类电话,没有不搞得欣喜若狂或神经兮兮的,进而演绎了不少啼笑皆非的故事。
王植良见这个点他要等待的客户都还没到,知道又被客户放了一次“鸽子”了,就对还像热窝上的蚂蚁样的王超说道:“你把王四海叫来吧,叫他亲自过来办手续,真以为自己当老板就不得了了?”
“叫他来?我代表厂家来提货不行吗?”王超擦着头上的汗道。
王超觉得王植良太刁难人了,你不就是一个国营大公司的一个科长,可人家王四海大小也是个老板啊。
但王植良才不管王超说什么,他慢条斯理的从墙角拿出一个水烟筒,在抽屉里找出一点生烟丝放在烟嘴上,然后用火柴点燃,随着“咕隆咕隆”一阵水声,他从鼻孔里喷出烟雾,眼睛咪成一条缝的对王超说道:“把他叫过来怕什么?难道到我这里办手续还丢他面子?”说完,他把刚吸完的水烟筒放回墙角,不理王超了。
看到王植良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王超没辙了,他只好拿起王植良办公桌上的电话,叫王四海自己过来办手续提机。
通完电话后,王超一脸懵逼的看着王植良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王植良问。
“王四海说,他们来三个人,要你准备龟蛇大补汤?”
“这奸商……走,把办公室门关上,我们吃饭去。”
王超于是跟着王植良的后面,沿着疏港大道旁一条小路,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门面不大、四周都是椰子林的餐馆。
能来到一个没人带就找不到的餐馆,不用说,王植良和这餐馆老板一定很熟。
果然,王植良点菜菜谱都不用看,只是轻车熟路得对餐馆老板说道:“跟以前一样,准备五六个人吃的。”
餐馆老板边答应边用瓷壶送了凉茶过来,还顺手把水烟筒和生烟递给了王植良。
王植良咕咚咕咚的抽了一阵水烟后,就对呆坐在一边看电视的王超说道:“喝茶啊,先败败你在我办公室里的无名怒火!”
听王植良这样说,王超不好意思了,只好端起凉茶想掩饰一下自己的窘态。
不想这凉茶一喝,王超觉得口感非常好,并且还有一点中草味,就问道:“王科长,这茶叫什么啊?怪好喝的。”
“鹧鸪茶,一些不值钱的叶子,你喜欢的话等下叫餐馆老板送你一包。”
王超连忙说声谢谢,也许是王科长要送鹧鸪茶给他,王超开始喜欢上这个爱抽水烟的科长了。
二十多分钟后,王四海从龙昆南路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余春和郑丽宜。
两个王姓海口人一见面就开始互掐,掐完了之后就招呼老板上菜。
王超见他们那么熟络,真为自己上午的表现感到脸红,他心里骂道:“这两个家伙真不是东西,吃了饭没事把我玩一把。”
眼看菜都要快上齐了,却不见余春和郑丽宜?
王四海对王超说道:“你到椰子林那里看一下,叫他们过来吃饭。”
王超于是出去找余春他们,他一出门刚准备扯开嗓门叫余春时,却一眼看到余春抱着郑丽宜在一株椰子树下亲嘴……
这真是发展神速啊?
王超为避免他们尴尬,就故意背朝着他俩喊:“余春,吃饭啦——”
待他俩走到跟前,王超就顺便问一下郑丽宜:“等下吃完了饭,小郑同志带我去找找田经理好吗?”
谁料余春哈哈一笑:“还田经理呢?给王经理交定金的就是这个田经理。”
“是那个江苏人姓田的吗?”站在门口等王超他们进来的王植良听到余春的话后问道。
余春说:“是的。”
搞半天,一个信息闹得沸沸扬扬,把大家这累的?
说话间,一大盆火锅和一筲箕配火锅的蔬菜端上来了。
余春望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感叹道:“你们海南人行啊,夏天也能像我们四川人一样吃火锅。”
郑丽宜看着翻滚着的浓汤说:“这里面有什么啊?”
“眼镜蛇、山龟、土鸡。”王植良回答道。
眼镜蛇和山龟,都属保护动物,但上个世纪海南抓得不严,因此有点路子有点钱的好吃佬都能吃得到。
面对如此美味,连猫肉老鼠肉都敢吃的王超,站在桌前持箸跃跃欲试,他有点急不可耐了。
王四海看王超那馋样,便说道:“你坐下来好不好?你站着吃我好紧张啊。”
王植良却说道:“王主任,别管他,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等到火锅里那乳白色的汤彻底沸腾,随着餐馆老板一声可以吃了,大家就满头大汗的开始大快朵颐了。
吃菜时,王超看到余春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他不时的给郑丽宜夹菜,而那郑丽宜亦是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才隔一个晚上,他们就亲上了,那么昨晚,他们发生了什么故事呢?
原来昨晚王超请他们吃过晚饭后,余春就以安全为由送他这位四川老乡回她的出租屋。
按常理,到了出租屋楼下,余春应该绅士一样道声晚安、然后告别,但余春却来一句你不请我上去喝茶吗?
不知为什么?郑丽宜也没表现出女士应有的矜持,还说了声欢迎。
就这样,余春让郑丽宜欢迎上去了。
一进郑丽宜的闺房,灯下的郑丽宜让余春突然失去理智,他抱着郑丽宜就往那单人床上一放,开始解其衣,宽其带起来。
说郑丽宜没一点反抗也是不符合事实的,但她那种反抗在余春的霸王硬上弓面前就是半推半就了。
事后,郑丽宜和余春一交流,原来他们俩都是有家室的人。
余春看到郑丽宜有点愧疚就说道:“不要想那么多,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过一天算一天吧。”
也就是这晚开始,余春和郑丽宜是情人关系了。
在海南岛上有些孤男寡女,面对长夜寂寞,一旦有了你情我欲,就做成一对野鸳鸯了。
余春和郑丽宜今天一早来到王四海办公室,王四海就愣了,这不是介绍给王超的吗?怎么给余春搞上了?看样子川油子确实厉害啊。
这会,王四海也看到余春在频频夹菜给郑丽宜,就意味深长的说道:“余主任,这菜主要是针对男人的,壮阳哦,你要多吃哦。”
郑丽宜装作没听见,挺着硕大的胸,举起手中的鹧鸪茶对王植良道:“谢谢王大哥,也祝三位王大哥身体健康!”
“是啊,郑小姐不提醒,原来我们这一桌有三个姓王的。来来来,我们三人喝一杯!”说完,王植良就拉着王四海和王超各喝了一大杯餐馆老板自家泡的药酒。
菜是壮阳的,这酒餐馆老板自然也说是壮阳的。
一听说壮阳,余春急了,他说昨晚太累了要补一补,赶紧给他倒一杯。
这回郑丽宜没有装作没听见,而是羞红着脸转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