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慕语实在太累了,最近白天东奔西走,晚上准备材料和演讲稿,周末去学校上课还要提前备课……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
辉腾的座椅设计完全符合人体曲线,袁慕语靠在上面睡得很沉,车子在一排排减速带上驶过都没有惊醒她,路迟归抬头看看黑灯瞎火的大厦,从楼下花坛绕过一圈开出停车场,驶向他自己的住处。
袁慕语睡得太沉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路迟归把车停好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动作轻柔地把她从副驾抱出来,一路抱着上电梯回家。
幸好阿姨定期来打扫,客房有现成的被褥,他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到床上,许是被子太柔软舒适,袁慕语刚一沾床就像猫咪一样在枕头上蹭蹭,睡得更沉了。
路迟归仿佛听到一声不大不小的喟叹,抚了抚袁慕语垂在枕边的头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坐在床边,不动了。
睡着了的袁慕语和她的性子一样,很安静,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路迟归神色温柔地守在床边,仿佛要吻醒公主的王子。
路迟归看着她的睡颜,回忆起之前帮她打官司收集的一些她本人的资料,按理两个大学老师教出来的孩子再怎么优秀也不会像袁慕语这样——天生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大家闺秀的气韵,不是名门胜似名门。
这固然有书香熏陶的原因,但两个大学老师再如何学识渊源毕竟家学有限,举手投足的大家风范不是轻易学的来的。
那位未曾谋面的“舅舅”究竟是何人?
或者说她的父母除了是大学老师还有什么身份?
路迟归陷入沉思。
想起路遥第一次带她回家时爷爷私下夸她的一句话——腹有诗书,虚怀若谷。当时他觉得是爷爷夸大其词,现在来看爷爷才是慧眼识英雄。
熟睡的人儿把自己往被子里再埋一埋,路迟归怕她闷着自己,伸手把被子往她颈窝掖一掖,袁慕语调整下睡姿,脸上泛起甜美的笑意。
路迟归忍不住抬手在她红润的小脸上拂过,俯身轻轻在眉心落下一吻。
齐北之前吐槽他整天冷着张脸不会说软话,哪家姑娘吃饱了撑的热脸贴冷屁股?还指望袁慕语这样感情迟钝的小白痴能感受到他的心意?比期望路遥顿悟还不靠谱!
现在来看“一无是处”的齐二傻子在感情问题上还是有点儿作用的。
路迟归温柔的目光落在袁慕语熟睡的脸上,早知有今日,当初他就该把人收了,就不用现在费劲心思,也不会便宜了李其深那小子,害她伤心一场。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路迟归打开遥控把里外两层窗帘全拉上,遮住零碎的星光,轻手轻脚地把门从外面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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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袁慕语被手机铃声吵醒,她在公司的小隔间床头小桌在右手边,下意识伸手去够,只摸到旁边柔软的枕头。
嗯?什么东西这么软?
手机还在响,袁慕语换个方向去拿,路遥欢快的声音传来:“小木鱼啊,你不是说昨晚就回来吗?这都10点了,我怎么还没看见你人啊?改签了?”
袁慕语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天花板上精致的吊顶灯,猛的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警惕地打量着身处的环境。
她记得昨晚下了飞机路迟归打电话说来接她,然后她上了车,再然后……再然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天呐!她人这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