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了?”
袁慕语一整晚没睡,忧心忡忡道:“我担心遥遥,她怎么样?”
路迟归扯了扯衣领,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昨晚齐北来找她,两人吵了一架。”
袁慕语“腾”地站起来:“吵架了?”
“嗯,遥遥没事,齐北砸了天上人间,刚被送进医院,别担心。”路迟归轻描淡写,好像刚刚大打出手的是别人。
进医院?袁慕语一惊:“受伤了?”
前面是红灯,路迟归放慢车速满不在乎道:“我打的。”
“……”
路迟归看一眼车载电话的通话状态,笑了:“吓到了?”
“有话好好说,动手总归是不好的。”袁慕语抠着会议桌上的绿萝的叶子,愧疚极了,都怪她多嘴。
“嗯,我有分寸,”绿灯亮了,路迟归踩下油门,“我今天去公司,你去茶馆带着遥遥吧,我看那里是个平心静气的好地方,让她冷静冷静。”
齐北都住院了难道不该去医院探病吗?袁慕语犹豫道:“齐哥住院的事不告诉她?”
路迟归高深莫测一笑:“时机未到。”被他打的伤最起码要两天才能显出痕迹,做生意的讲究价值最大化,不然这顿揍岂不是白挨了。
袁慕语想了想:“你是想破而后立?”
“知我者夫人也~”路迟归嘴上讨便宜,一早上的火气烟消云散。
路遥现在还不冷静,过两天她冷静下来,齐北的伤正好是最严重的时候,齐北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他本事了。
袁慕语心思都在路遥和齐北身上,被占了便宜也没当回事儿:“那我明天告诉遥遥?”
“你来掌握时机,记得别让齐北太得意。”否则今天他一气之下砸了天上人间,下一次不定闯出多大祸。
袁慕语点头如捣蒜:“我知道了,你开车注意,我给遥遥打电话,晚点联系你。”
彼时路遥正好化完妆要出门,听袁慕语说去给爷爷准备生日礼物,俩人约定直接在茶馆碰头。
……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做茶壶?”路遥一脸惊奇,她以为袁慕语要来买,原来是要亲手做?
袁慕语喊她来完全是为了哄她高兴,拉着她到里面小隔间:“好多年没碰过了,这次爷爷生日刚好熟练一下。”
路遥看桌子上摆满了工具头皮发麻:“下个星期就是爷爷生日了,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和老板打过招呼,做好之后请他优先帮我烧制,昨天我来已经把杯子做好了,”袁慕语拉着她坐下,“我一个人无聊,你权当来陪我了。”
袁慕语讨好得太明显,路遥心里一暖,昨晚和齐北闹得一夜没睡好,正好借机放松一下,撸起袖子跃跃欲试:“来吧……”
那边路遥在茶馆放松心情,躺在医院的齐北却是生不如死。
昨晚从路家离开之后路遥的控诉一直回响在他脑海里,不甘、悔恨、愤怒……种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失去冷静之下直接一脚油门轰到天上人间,将所有的负面情绪统统发泄出来。
他知道错都在自己身上,当年他若不犯浑,路遥也不会伤心到性格大变,他们也不会白白浪费这十年时光,可是他再追悔莫及也回不到从前了!
“可我不爱你了!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路遥痛苦的哭喊浮现,齐北一拳砸在床上,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背再度渗出红色,查房的护士吓了一跳,齐北犹不过瘾,将床头装药的托盘统统扫到地上,咆哮:“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小护士惊叫,病房外面说话的沈秘书和院长赶紧进来摁住他:“齐总!你冷静一点!”
“滚!都给我滚——”齐北扯着嗓子喊,整层楼都是他声嘶力竭的咆哮。
沈秘书焦头烂额,只恨不能像路迟归一样一拳把他打晕,主治医生帮忙把人按回床上,冲护士叫:“镇定剂!”
小护士手忙脚乱从打翻的托盘里翻出镇定剂,一针扎到点滴里,不消片刻,齐北安静了。
沈秘书松口气放开手,对擦汗的院长说:“齐少交给你了,路总说不论用什么办法不准他离开医院,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院长看着床上的烫手山芋,十分不想接又不得不接:“我尽量……”为什么不把人送到军区总院啊,他庙小装不下这尊大佛。
沈秘书看看呆滞的齐北,脚底抹油地溜了。
他可不是见院长死不救,实在是事多缠身,楼下病房有被打伤的人等着他去探视,齐总上不了班公司一堆事要安排……还有周律师!周律师等着和他一起去天上人间估算经济损失赔偿……忙死了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