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北在医院躺了两天,介于他刚住院就对护士“大打出手”(据医生护士口耳相传),期间除了亲妈带着阿姨来看过、男护士定时换药查房之外,连只苍蝇都没在病房里出现,顿觉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兔死狗烹生无可恋。
其实也怪不得他那群狐朋狗友不来看他,齐北刚一住院路迟归就告诉赵赫“齐北住院期间我不希望看见齐叔齐婶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出现在医院里包括你”,吓得赵赫挂了电话就在圈子里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顺便把齐北的电话关进小黑屋。
屏蔽齐北之后赵赫去庙里上香请求菩萨宽恕,不要怪他们不讲兄弟义气啊,实在是路哥太口怕了好不好!齐北都被揍进医院对付他们根本不用手下留情好么!
齐北仰面倒在床上,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袁慕语,他感激她告诉他真相,又责怪她让自己知道了真相,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袁慕语坐在床边盘算着什么时候告诉路遥,路迟归电话过来了:“在齐北那里?”
袁慕语瞄一眼齐北,对方仰面倒在病床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虽然没有苍蝇可以给他夹,小声说:“嗯。”
路迟归推开办公室的门,调笑道:“他怎么样?”
袁慕语侧着身小小声说:“有点严重……”
光看着就觉得疼。
齐北听着她窃窃私语扭过头烦躁道:“你可以让他过来直接打死我!”显然猜到电话那头是谁。
袁慕语可不敢传这话,捂着话筒跑到走廊,嗔怪道:“你下手也太重了,我刚进病房险些没认出齐哥。”
那眼,那脸,还有腿……看不见的地方肯定也有伤。
路迟归笑得十分欠揍:“手不重他不长记性,你告诉遥遥了?”
“还没,我打电话本来是想问问你的,沈秘书说你在开会,就直接开车过来了。”
“嗯,把他揍进医院的后果就是烂摊子要我来收拾,遥遥那边你看吧,觉得齐北够惨了就告诉她。”
袁慕语腹诽他自食其果,哪有这样算计亲妹妹和好兄弟的,路迟归想的却是路遥要愿意重新接受齐北,等他好了加倍讨回来;路遥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就当给齐北放大假疗情伤了。
“我一会儿给遥遥打电话,你晚上有其他事吗?”
“没有,你一会儿回公司?我去接你,我们出去约会?”
袁慕语无力吐槽,齐北躺在床上都要生不如死了,他还有心情约会:“别了,我良心不安,你到公司来吧,正好有点事要你帮忙。”
女朋友有事相求路迟归自然有求必应:“遵命。”
袁慕语哭笑不得,挂断电话回病房,齐北强撑着高肿的眼皮盯着她看,袁慕语头发发麻:“齐哥你好好养伤,我下次再来看你。”
齐北两眼一闭转过头。
袁慕语不自讨没趣,开车回公司的路上给路遥打电话:“遥遥,你在哪儿?”
路遥刚把王文琪放到地铁口准备也回家:“我还在S大这边,你在哪里?我们一起去吃饭?”
袁慕语心道这顿饭要下次吃了,暗示道:“我刚从医院出来。”然后等着路遥问她。
果不其然,路遥一听医院立马紧张地问:“生病了?医生怎么说?”
袁慕语唾弃自己跟路迟归学坏了,半遮半掩道:“不是我,是齐哥。”
电话里的声音骤然消失,袁慕语屏住呼吸等路遥开口,过了很长时间才听她艰涩道:“他……怎么了?”
袁慕语提心吊胆好几天,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问了就好问了就好,问了说明还在意。
“他在博仁医院特护病房,腿和胳膊都打了石膏,脸上伤得也很重,我去的时候他都看不见我是谁,估计还有些看不见的伤,医生说要好好治疗,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
袁慕语一边在心里“呸呸呸”一边信口胡诌,力争把齐北说得马上要不久于人世。
路遥呼吸的频率开始颤抖,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关心,却管不住自己去问:“他怎么受得伤?”难道是那天出了意外?
袁慕语看着路况假装信号不好:“喂?遥遥?喂?我进隧道了信号不好……喂?”然后直接挂掉电话。
路遥听着短促的“嘟嘟”声心里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终调转车头往博仁医院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