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迟归带她在外面消遣排忧，慕公馆却早早进入晚安休息时间。
偌大的公馆悄无声息，烟花爆竹安静地摆放在仓库里无人问津，管家让佣人们也去睡，独自一人在客厅等慕凛辰回来。
楼上传来轻微的开门声，其后伴随着一阵缓慢却沉重的脚步声。
管家上去查看，只见慕延昌拄着拐杖扶着墙步，步履蹒跚地挪到慕凛云生前的房间，正要开门，被管家撞个正着。
慕延昌：“……”表情一度很纠结。
管家跟随他多年，一眼就能看出他想的是什么——他们都去睡了你这个老小子怎么还在这，诸如此类。
“先生还没有回来。”管家解释道，扶着他一步一停顿进去。
慕凛云房间的摆设还是和从前一样，袁慕语每次进来都会小心不要打乱，尽最大可能保留原貌，慕延昌看着梳妆台上女儿少女时期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想起白天看见那孩子的情景。
太像了。
像得让他产生女儿还活着的错觉，像得让他不敢去看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没人发现他的失态，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也足以证明那个孩子带给他的震撼。
桌子上还有一张七成新的全家福，是袁慕语仅存的为数不多的家庭合照，是当年弟弟一周岁时父亲袁弘安带他们去拍的。
照片里袁弘安抚着女儿的肩膀，护着妻子和她怀里的儿子，四个人笑得很幸福，当时小的一直在妻子怀里乱动，摄影师逗了好久才拍成这一张。
慕延昌久久没有移开目光，哪怕照片里面有他最痛恨的袁弘安。
管家看他发呆，脑筋一转“紧张”地上前把照片拿走，解释道：“应该是慕语小姐落下的，她偶尔会来大小姐的房间坐坐，我这就拿出去。”
慕延昌精明的老眼意味深长地瞥向他，这照片规规矩矩摆在旁边一看就是摆了很久且一直摆在那的，这老小子当他老眼昏花吗？
“她住在哪儿？”慕延昌问，没有指名道姓。
管家也会装傻，所答非所问的说：“老爷是说慕语小姐？小姐平常很少回来，只有在先生回国的时候才来留宿，平常都住在公司附近。”
慕延昌不高兴地看着管家，逐渐失去耐心：“我问的是她住哪个房间。”
管家这才“后知后觉”道：“哦，您瞧我这脑子，年纪大了转得慢，慕语小姐就住在隔壁，我扶您去看。”
“你年纪是大了，老奸巨猾，还敢在我面前耍心眼儿。”慕延昌骂道，慢腾腾进到隔壁袁慕语房间。
袁慕语鲜少在慕公馆住，房间里并没有多少生活气息，就最近回来过年才多了些生活用品，今天走的时候太匆忙没来得及带走，想着下次有机会再来收拾。
慕延昌坐在门口闲置的椅子上打量这个房间，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极少的个人物品，明白管家说的“很少回来”所言非虚。
“慕凛辰没让她回来住？”
管家这次没敢耍老聪明，恭敬说：“慕语小姐拒绝了，她说她只是先生的外甥女，慕家和她没有关系。”
慕延昌轻哼一声，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