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刻钟过去了,楼下许多人都等得不耐烦了。
“暮迟姑娘怎么还没出来?我们要看暮迟姑娘!”
“就是,小爷花了这么钱,可不是来看这些歪瓜裂枣的!”
“快点让暮迟姑娘出来!”
场面有些失控,老鸨终于站了出来:“各位稍安勿躁,女儿家嘛,总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得不是?不要慌,暮迟今日一定会给各位带来惊喜的~”
“既然妈妈都真么说了,那我们就暂且再等等。”
“好好。”说完,老鸨就急忙跑到了后台。
“女儿啊,好了吗?再不出去,妈妈这醉生楼都要被拆了~”
梳妆台前,一婉约女子温柔地安抚道:“妈妈莫慌,暮迟这就出去。”
老鸨风韵犹存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就快走吧,莫让客人等急了。”
女子缓缓起身,裙摆散开,迈步轻移,步步生莲。
毫无青楼女子的风尘之味,倒是更似一个大家闺秀。
老鸨又站在台子上,笑容灿烂,“下面,有请暮迟登场!”
话落,几匹粉红的轻纱从阁楼垂下,漫天花瓣飞扬,袅袅香气萦绕。
身着白色襦裙的娇美女子从天而降,面纱遮住了脸颊,微暖的光晕洒在她的身上,若隐若现,好似仙女下凡。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痴迷的眼睛直盯着台上那人。
只见女子足尖落在地上,藕臂举起,轻轻旋转,裙摆如花瓣般绽开,微微抬起的下颚,眼里似是落尽了满天星辰,美丽而动人。
下一秒,女子又落在了一旁的古琴前,头微垂,长而密的睫毛轻颤几下,似是翩飞的蝴蝶。
几缕调皮的发丝散落胸前,藕臂轻抬,纤纤玉手拨动微凉的琴弦,琴音如流水般悦耳动听。
拨动的琴弦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了众人心间,众客的心也随之跳动。
醉生楼里,只余下女子的琴音,就连呼吸声都微弱了许多。
一曲毕,女子敛眸,手覆在琴弦之上,微不可闻地呼出了一口气。
停滞了几秒的时间,沉浸在美好之中的人反应过来。
纷纷鼓掌赞赏,一时间人声鼎沸。
众宾客的情绪被挑逗了起来,自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熄灭。
有人跳出来说:“暮迟姑娘,果真是琴技一绝,让本公子听得欲罢不能,只是暮迟姑娘为何要带着面纱?莫不是瞧不起我等。”
暮迟亭亭玉立,不卑不亢地回道:“这位公子,小女子定没有此意,只是前些日子脸上长了些水痘,如今还未完全褪去,暮迟实在不敢污了各位的眼睛。”
这么一说,大家都理解了些。
只是,那个人却不想这么容易放过暮迟:“暮迟姑娘说笑了,以姑娘的姿容,即便是有些小瑕疵,也是可以谅解,但是既然姑娘知晓自己的病症,又为何要在此时放出消息,说是姑娘要拍卖自己的初夜?”
这话就有些露骨了,下面有些人是暮迟的忠实维护者,这时候自是不会袖手旁观。
“这位公子究竟是何意?暮迟姑娘这个消息七天前便已放出,她也不知会发生这等事情,可若是反悔的话,必定会留下诟病,这样一来,面纱一事,倒也是合乎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