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弦当初是以回老家省亲的借口向邱茗国的皇帝告假,如今回来了,也该进宫一趟。
他在宫里遇到许多宫女和太监在议论三天后皇上的寿辰。
有人说仁昭公主会领舞一首,也有人说福宁郡王和淑宁郡主要合奏一曲。
北弦为此特地去打听了一番,确有此事。
他在想,如果他能和她合奏一曲,说不定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就会拉近一些。
襄王府
北弦走到前院花园的时候遇到了沐挽,踌躇了半响,最终他还是上前问道:“听说你和福宁郡王要在皇上寿辰那日合奏一曲,可有此事?”
闻言,沐挽冷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北弦的容颜僵住了,他愣愣地站在身后,凝望着沐挽离去的背影,只感觉一股冰冷窜到了他的心头。
是不是他的爱来得太迟了,让她早已放弃?
一回到沐栖阁,沐挽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她靠在门上慢慢地滑了下来,眼泪不禁流了出来,宛若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地滴落下来。
为什么有些人等到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被伤害之后,她现在一点爱的勇气都没有了,她怕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青萝的声音响起:“郡主,我把早膳拿来了。”
沐挽紧忙站起来擦干眼泪再开门。
青萝端着膳食进来放在桌子上,嘴里说道:“今天厨房做了郡主最爱喝的莲子粥,郡主多喝一点吧。”
沐挽面无表情地应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喏。”青萝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她:“郡主您要记得喝,您最近只顾着习武和练舞,整个人都消瘦了,要多吃点。”说完然后走了出去,随便把门关上,还吩咐沐栖阁所有伺候的婢女都不许来打扰郡主。
沐挽坐在桌前,看着平时喜欢喝的莲子粥,如今怎么也喝不下。
这时北弦凭空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他依旧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
现在的北弦如尖刺,刺得沐挽万分难受,她忍不住地吼了一句:“你走!”
北弦随手一变,手上便多了支凤凰形状的玉簪,把它递到沐挽面前。
他轻轻一笑:“凤凰向南飞,白虎永跟随。”
沐挽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动容,她夺过玉簪,狠狠地摔在地上,冷笑道:“谁稀罕你的东西?”
看着被摔碎的玉簪,北弦蹲下去把它连同碎片捡起,有点委屈:“这是我花费了很多心思才打造的。”
慢慢冷静下来的沐挽,见他一副憋屈的样子,气都渐渐消了,她说:“OK,摔碎你的东西是我不对,你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赔给你。”
北弦站了起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嘴角扯笑:“我不要银子,如果你非要赔的话就以身相许吧。”
看沐挽呆愣住了,他接着说道:“小挽,之前是我不好,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直到现在才追悔莫及,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如若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在第一次与你邂逅时对你说我喜欢你。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有你,是我的情有独钟。”
沐挽又想哭了,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眶红红地骂了一句:“不要脸。”
北弦把簪子插进她的头发,接着捧着她的脸,邪魅一笑:“我只要你就够了。”
沐挽终究是心软了,她趴在北弦的胸口,听到他心跳的声音,她的嘴角轻轻上扬。
“北弦,我知道昨晚你来过,我也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怎么样?会像当初抹掉我的记忆那样抹掉我在你脑海中的记忆吗?”
北弦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果断地回道:“不会。因为不会有那一天,我不会让你消失不见。”
“可是……”
可是我毕竟不是这里的人,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最后一句话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北弦追问道:“可是什么?”
沐挽刚想说没什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推开北弦,鼓了鼓腮帮子:“你是不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才来找我说和?”
“不是。”说到这,北弦举着四只手指发誓:“我白北弦在此立誓,永远也不会伤害唐沐挽,一生一世爱她,如若有违此誓,定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沐挽急了,伸手轻轻捂住他的嘴。
“我信你就是了。”
北弦的嘴角不知不觉地勾起了一抹淡笑。
“谢谢你,小挽。”
谢谢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他把沐挽揽入怀中,温柔地抚摸她的发丝,唇边带着一抹弧度,眼里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
半响过后,北弦忽然开口问道:“小挽,你和你哥哥打算在皇上寿辰当日演奏什么?”
沐挽随口一答:“他吹笛,我唱歌跳舞呀。”
闻言,北弦抱着她的手不禁有些收紧。
“我来吹笛!”
话音刚落,在他怀里的沐挽不禁笑道:“怎么,你吃醋了?”
要不要这么霸道,连她哥哥的醋都吃?
北弦眸色幽深,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他不是你的亲哥哥,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避免他对你有什么想法。”
沐挽一听,再一次推开他,抬起头,情绪颇有些激动道:“你的意思是,我真的不是父王母妃的女儿,哥哥的妹妹?”
她当然不是他们的女儿,可是她还是很惊讶原主居然真的不是襄王夫妇的女儿,明明他们对她那么好,她也真的把他们当亲生父母看待。
关于她的身世他们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北弦心里很心疼她,毕竟襄王夫妇对她的好,他都看在眼里,他突然这么说,她肯定受不了打击。
“我知道,这个事实对你来讲有些残忍,但我不想瞒你,你有权知道。就算知道他们不是你真的亲爹亲娘,可他们待你的好却是真的,你不必感到介怀。”说完,他摸摸她的头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沐挽的眼红红的,眼底一层水雾蒙蒙,说:“北弦,你说,我母妃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儿?仔细一想,她之前跟我说过让我随时随地都要戴着这块玉佩,还说玉佩能保护我之类的话,其实她早就知道我是那个什么凤域的凰女了。”
北弦柔声安慰道:“也许她不告诉你是为你好,希望你无忧无虑地成长。”
沐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在我心里,她依旧是我的母亲。”
这一世最爱的母亲!
北弦看她终于豁然开朗了,眼眸微转,唇瓣吮了一下她的耳朵,在她耳边暧昧吐气:“小挽,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娃娃亲呢。”
“啊?”沐挽明显非常吃惊。
北弦嘴角含笑:“我的母后和你的生母屠婧生前是一对很好很好的朋友。在我出生不久,有一回婧姨来看我,她见我生得好看,便和我母后说‘来日我生个女娃娃,定要与你家北弦结琴瑟之好’,我母后应允了。那时,婧姨并不知道栖梧山的秘密,我想如果她知道的话,就不会和我母后有约定了。”
消化完他的话后,沐挽终于缓过神来。
她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那我们的娃娃亲算数吗?”
北弦坚定道:“当然算!”
总有一日,他会风风光光地迎娶她,让她做他的太子妃,以及未来的妖后。
“好,骗人是小狗。”沐挽十分幼稚地伸出小指,想和他拉勾。
北弦也伸出自己的小指,跟她来了场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