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扬看着凤泠昔冷淡的侧脸，问出了他纠结了一天的问题，“小妹，你怎么变得……这么……”
他顿住了，发现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显得不那么伤人心。
凤泠昔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待他说完下半句，淡淡的回道：“经历过生死，方能知人心。人，总不会一成不变的。”
阳光下她的侧脸镀上了暖和的金黄光芒，嘴中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至极。
凤轻扬听着她淡漠的话，心被揪紧了，自责的情绪堵满整颗心，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都怪他，要不是他没保护好她，她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么冷漠的样子。
嘴里充斥的都是苦涩的味道，凤轻扬懊恼，“都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
要是他早发现苏美盈母女的不轨之心，小妹就不会受伤，也不会失去以前的天真了。
母亲嘱咐过他要保护好小妹的，可是他却没有做到。他真没用。
感受到凤轻扬的自责，凤泠昔伸手拉住他，面对着他，正色道：“哥，你不用自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以后我不会再被骗了，我现在能保护自己，你别担心了。”
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凤泠昔轻声道：“你做得已经很好了，真的，你是一个好哥哥。”
他真的是一个好哥哥，小时候他就是泠昔的后盾，只要泠昔犯了错，他总会替她扛着。长大了也一样，他宠她，不管她要什么，他总会给她拿到，自己受伤了也不在意，只要她能开心。
世界上怕是再没有这样一个疼妹妹的哥哥了。
他很好。这话既是凤泠昔想说的，同时也是泠昔想说的。
然而凤轻扬不仅没有因为安慰好受，反而更自责了，“我不是一个好哥哥，不然怎么会让妹妹受伤呢？”
凤泠昔见他这样，头疼不已。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刚才能说出这些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她怎样。
她看着他的眼睛，狠狠道：“别再纠结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不然我可不理你了。”
“噗嗤。”凤轻扬被她有点赌气的威胁给逗笑了。负面情绪瞬间消散，揉了揉她的头，笑着道：“别生气了，我不想还不行吗?”
说着，又揉了下她的头，转变的态度让凤泠昔怀疑他刚刚那副自责到恨不得捅自己一刀的模样是不是他装出来的。这变脸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凤轻扬见她有些恼羞成怒，迅速放下他的手，不敢再揉了。
“哼。”凤泠昔轻轻一哼，朝前走了。
凤轻扬快步追上去，看她又恢复冷若冰霜的脸，轻轻一叹。无奈极了。
突地想起一件事，他问道：“那两个丫鬟怎么回事?”
那两个丫鬟不是普通人，一次偶然让他知道了她们会武功，自此他便警惕着，以免她们对小妹图谋不轨。
长时间观察下来，发现她们不仅没做伤害小妹的事，还处处保护小妹，这让得他的敌意消除不少。
而方才见小妹对她们的态度，这才问了这么一句。
凤泠昔表情淡淡，眼神深邃，回道：“她们是娘亲留下的。”
只一句凤轻扬就明白了。
那两个丫鬟既然是母亲留下来保护小妹的，那他也就放心了不少，多一个人保护小妹总是好的。
“那刚才……”
“我不需要多事的人。”凤泠昔声音冰冷，如寒冬之雪，冰冷刺骨。
这话可谓是无情至极，至少在凤轻扬看来是这样。他的小妹变成都是因为苏美盈母女，他真是恨极她们了。要是成长的代价是这样，他宁愿小妹一直是以前天真无邪的样子，现在的小妹他看着真的很心疼。
一路无话。
等他们到霜驰苑时，凤驰正在喝茶。
凤轻扬喊了一声父亲就离开了。
凤泠昔看了一眼和她的院子大同小异的布局，走到凤驰身边坐下，看着这位威武尽显的镇国大将军凤驰，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爹爹，找我什么事?”
看到凤轻扬时她就知道肯定是凤驰找她，原因就是她一夜之间的改变。
果不其然，凤驰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她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其实凤驰是知道泠昔十几岁在某一天会改变很大的，这件事寒霜说过，这么问只是为了确认一下，说到底他是不习惯喜欢黏他的宝贝女儿一下子变得和他不亲近而已。
而凤泠昔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她还以为这是对她的试探。
面对特别熟悉泠昔的凤驰，她没有一点紧张，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小抿了一口，回味着嘴里的苦中之甘，心里感叹一句凤驰的好品味。
放下手中的茶杯，这才不急不缓地道：“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天真，是非不分呢！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得了一位前辈的一身武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