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高兴太久，第二天傍晚，端木清正在和赵武吃饭聊天，出事了
电话响了，是小荷，声音有点委屈：“哥，我住院了。”
端木清轰的一下就急了：“哪个医院？”
“区医院。”声音有点弱。
端木清转身就往外跑，赵武问：“你去哪？”
端木清头也不回：“有事情，不比了。”眨眼间跑出饭馆，再跑出学校，拦车去地铁。
不是他想省钱，是坐地铁确实很快，起码不会堵车。
坐上出租车，电话还没挂，端木清急问：“怎么回事？”
“腿断了，在等着拍片子。”
腿断了还能自如说话？端木清更着急了，小声问：“痛么？”
“还好，刚开始的时候痛，现在好多了，不动不痛，不过一动就痛。”说话的时候，好象触动伤口，小荷发出“啊”的一声轻叫。
“别动，哪也别去，我马上就到。”
“嗯。”小荷回答。
学校到地铁站只有两站地的距离，打电话说几句话的时间，车已经停下。端木清给钱下车，跑向地铁站。
三十分钟之后，端木清出现在小荷面前。
小荷坐在轮椅上，刚拍完片子，准备去病房。边上是两个男同学，一个拿着病历，一个推车，看到端木清后，两个男生主动问好：“叔叔好。”
我有这么老么？不过，现在无暇顾及这些事情，端木清蹲下来问小荷：“痛不痛？怎么样？”小荷胳膊上有擦伤，衣服有破损，右小腿裤管有大量血渍。右脚虚悬着。
轻轻卷起裤管，仔细观察伤处，伸出右手，轻轻触摸伤处，同时说话：“痛了就说。”
仔细摸过整条小腿，端木清心里大概有数。
这时候，小荷的班主任拿着几张单子走过来，看见端木清，略微想了下问道：“你是他哥？”
俩人以前见过面，端木清起身问话：“老师，怎么回事？”
“先去病房，一会儿再说。”老师说道，又吩咐一个男生：“你在这等片子，一会儿送到病房。”
“哪个病房？”男生问。
“给我打电话。”老师说，然后和端木清推车走向住院部。
端木清跟另一个男生说：“我推车。”接过轮椅，小心推着往前走，惟恐颠簸，触痛小荷。
来到骨科住院部，先找医生，医生简单问话后，让护士安排住房，跟端木清和老师说：“你们先去病房，等片子来了，找我。”
小荷的班主任叫蒙慧，三十出头，长相普通。把小荷送进病房后，让男生照顾小荷，蒙老师叫端木清出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的起因是吃醋。
小荷读一年一班，上学晚，但是学习成绩好，老师都挺喜欢她。尤其这个女孩漂亮、懂事、文静，从不多说话，不招惹事情。
端木清一心对小荷好，买了许多名牌衣服。当然，这个名牌只是相对而言，都是二、三百，或是三、四百的普通品牌，不是有钱人穿的那种大名牌。
但是每一件衣服都是几百块钱，又都是当季服装，很好看，加上小荷本来就漂亮，自然更显漂亮，于是引起许多人注意，开始有男生写情书，或是要电话号码。
小荷一概拒绝。
学校有校花，自然也有校草。高三年级有个大帅哥叫刘猛，一米八多的身高，会打篮球，会踢足球，会唱歌，会弹吉他，长的还帅。这个帅哥见到小荷，被美丽容貌吸引，开始勇猛追求。
先是鼓动别人替他要小荷的电话号码，失败后亲自上门，在一年一班门口等小荷，要电话号，也要求交往。
小荷完全不理会，一次次直接拒绝。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问题是有女生喜欢校草刘猛，高三年级有个大姐头，叫贾佳，成绩普通，长的还算不错，家里有点钱，安排她毕业后出国，所以不太用心学习。
贾佳喜欢刘猛，一直努力追求。因为长的还算不错，刘猛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处着，勉强算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现在，刘猛喜欢小荷，自然和贾佳分手。贾佳就怒了，她一直挺气小荷的，只是没找到出气机会。
今天第一节课下课，俩人无巧不巧的在二楼走廊里碰到。小荷在前面走，贾佳在后面。在下楼的时候，贾佳一个冲动，猛地一推小荷。小荷从楼梯下直接滚下去，右小腿撞到台阶上，骨折，鲜血浸染裤管，身上多处擦伤，双手，手臂，肩膀尤为严重。
小荷摔伤，贾佳转身就跑，有同学看见整个过程，告诉蒙老师，蒙老师赶忙叫上两个男生和她一起，把小荷送到医院。
区医院病人不多，很容易挂号就诊，大夫说腿断了，肯定要住院，直接开住院单，又开CT单子，然后就是拍片子，办住院手续。
端木清来的时候，已经拍完CT片子。蒙老师出去取钱，刚交过住院押金。
事情涉及到学生的情情爱爱，蒙老师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小荷被贾佳推倒，她告诉端木清的就是这些内容。所以端木清不知道吃醋事件，心中奇怪，那个女生为什么伤害小荷？
听过老师的说明，端木清说：“谢谢老师。”去病房拿过所有单据大略看了一遍，掏出两千五百块钱递给老师：“谢谢老师，这是医药费和住院押金。”
蒙老师没接钱，问他：“钱够么？不够先用着。”端木清说：“够了。”蒙老师这才收起钱。
端木清又说：“老师回去上课吧，我照顾小荷就行了。”
蒙老师点点头，去病床嘱咐小荷几句话，让她不要着急，好好养伤。说话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拿CT片子的男生问他们在哪。
过了会儿，男生拿牛皮纸袋上来，蒙老师接过来，和端木清去见医生。
主治医生姓王，拿出片子看了会儿，说道：“手术吧。”
什么就手术？端木清凑过去看片子。
王大夫又说：“得加钢板固定，术后如果有必要，再做个牵引。”
端木清一听就怒了，我靠，打钢板？做牵引？你怎么不要人命？
大夫说完话，把片子放在桌子上，端木清拿过来自己看。
在今天以前，他从没看过这玩意。但这个片子照的是腿骨，端木清对骨头很熟悉。仔细看完，心里有数，再加上已经摸过小荷的伤骨，知道没必要做手术。
转身跟蒙老师说：“老师，你先回去上课吧。”
蒙老师一听要手术，心里有点急，不愿意这么快回去，问道：“行么？都要手术了。”
端木清笑了笑：“就算是手术，也不能马上，别耽误学生上课，谢谢老师，你带着学生回去，我自己能行。”
蒙老师想了想：“你一个人真行？”
“没问题。”
“那好，这是我的电话号，有事情给我打电话。”蒙老师找纸笔写了串数字。
等老师离开，端木清正色说道：“王大夫，片子我看了，挺严重，不过，没严重到要打钢板的地步，我觉得做个固定打个石膏，好好静养，应该没问题。”
王医生面色沉下来：“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既然你那么有把握，还住院干嘛？另外，我没说一定要做牵引，是说看情况需要而定！”
这大夫态度真差，不过端木清也不恼，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看片子，骨头没有错位，只是断裂，病人是个小女孩，没必要固定钢板，我不想她养好腿以后再受一次折磨，还有牵引，那简直是折磨中的折磨，你是大夫，一定比我懂这个。”
王医生面无表情看他：“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们有考核任务，放心，该给的钱，我一定给，咱保守治疗成不成？小孩儿，骨头长的快，你这一个钢板一个牵引的，吓都吓死人了。”说这话的时候，端木清暗道侥幸，幸亏是骨头的问题，这若是肾病肺病，自己看不明白的，不是大夫说什么就是什么？
趁王医生没说话，端木清继续说：“只要能帮助骨头尽快长好，什么药好用就用什么，钱不是问题。”
听到这句话，王医生虽还是板着脸，心里却是放松许多，问道：“你是自费还是医保？”
“自费。”
“哦。”自费，肯随便花钱，说明肯定有大钱。王医生说：“从目前来看，我的建议是做手术，不过要看病人意见，如果你一定不想做手术，也可以，先保守治疗，观察两天，然后再拍个片子，确认没有错位和骨刺现象，就可以按你说的治疗，另外，如果病人感觉疼痛，可以打个封闭。”
打封闭，直白点说就是打针，缓解局部疼痛。
端木清点头说：“谢谢大夫。”
“那行了，我再去看看。”王医生再次给小荷做检查。
事实如同端木清所说，没必要手术打钢板。经过再一次仔细检查伤处，也是再一次仔细看过腿骨片子，王医生处理伤口，做好固定，让她静养。
一般来说，遇到骨伤严重的病人，医生多会建议手术，倒不是说医生很坏很贪钱。原因有二，一个是增加费用，另一个原因才最主要，免责。
现在医院最大的问题是医患对立。为避免以后可能出现的麻烦，医生宁肯手术一次，撕开伤口，仔细检查断腿，保证腿骨不会长出各种意外情况，加钢板固定才是最稳妥的方法。如此，等病人痊愈出院，自然没人找医生麻烦。
医生的解释是片子不可能照的很清楚，万一有骨刺等意外情况，很可能看不到。你现在不手术，不好好治疗，等腿骨长好，万一瘸了怎么办？所以，最好还是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