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林凡沉静在巨大的恐惧中,我不能,我不能让他们得逞,不能让那个坏女人得逞,你们越是不要我,我越是要活下去。
因为生气,坏人竟然忘记了刚才吃东西的时候,他的手被解开了。
听见关门声,还有依稀的,汽车远去的引擎声。
慕容林凡摸索着解开眼睛上的黑布,一间空旷的仓库。
解开脚上的绳子,蹒跚地走到门口,厚重的卷闸门,外面一定已经被上锁了,怎么办?
环顾空荡荡的仓库,靠近屋顶的地方有一个天窗,小小的天窗,明亮的光线从那里照射进来,很多悬浮的灰尘在里面飞舞。
可是没有梯子,十岁的慕容林凡已经足够冷静了。
再环顾一遍仓库,角落有些纸盒子,大概是以前存放货物留下的。
忍着身上的疼痛,搬了几个纸盒子在天窗底下,搬动盒子的时候他就心凉了,盒子是空的,没有任何的承载能力。
无力地顺着纸盒坐在地上,飞舞的微尘在阳光下自由飞舞。
灵机一动,他把纸盒子杂乱地堆在那里,制造出顺着天窗逃跑的假象。
其实细细推敲是不可能的,纸盒子是空的,根本没有承载能力他是无法爬上去的,但是就此一搏了,也许那些低智商的坏人一时着急会忽略这个事实,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弄好一切,他躲进其中一个纸盒,静静地等待,半个小时后,听见卷闸门被拉起的声音。
“啊,小孩呢,小孩呢?”是那个给他吃东西的人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声音连续了好一阵。
慕容林凡将食指咬在嘴巴里,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大哥,小孩跑了,爬上天窗跑了,我忘了我刚才给他吃东西的时候把他手上的绳子解开了。”果然绑匪一看到地上的布条和绳索还有那些堆在天窗下的纸盒,第一反应就是他爬上天窗跑了。
“我该死,我这就去追。”
坏人奔跑着走了,果然没有听到卷闸门拉下来的声音。
慕容林凡从纸盒子里爬出了,拼了命一样往外跑。
幸好他从小都坚持走路上学,方向感还是很好的,他没有顺着大马路跑,怕和绑匪撞个正着,跑进另一边的杉树林。
跑,这是唯一记得和要做的事。
当他精疲力竭要晕倒在深林里的时候,有守林员经过,救了他。
妈妈是你在保佑我吧。
昏迷前,慕容林凡看着森林上空那片湛蓝的天空如是说。
再醒来,人已经在家里了,那个看起来温暖堂皇美丽的家里,但是这样一个家在十岁的慕容林凡心里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了。
秦恩恩的手长久的被慕容林凡拽着,窗外的风特别大,秦恩恩伤心极了,她紧紧地抱着慕容林凡说:“凡,没事了,没事了。
慕容林凡笑笑,拉着秦恩恩起身:“珞珞,是没事了,因为我有了你,给你看件东西。”
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绒面的首饰盒,打开,一只心形的钻石耳钉。
秦恩恩感觉有些眼花,心型的钻石耳钉,梦里面的那个男人带着的一样形状的耳钉。
“珞珞,这是我妈妈的耳钉,妈妈走的时候,耳朵上戴的,爸爸给我留了一只,另外一只跟着妈妈去了,在美国的时候我给自己打了耳洞,带着它,就感觉妈妈一直陪在我身边,现在我有你了,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所以我把它送给你。”慕容林凡说着,轻轻拂过恩恩耳边的长发,将耳钉戴上去,然后吻了吻。
是上天注定的吗,那天晚上我做了梦,梦里面有人拉着我走向那个温暖明亮的地方,然后我在初雪的日子说在天桥上等待梦里的人,后来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来了,那个人原来真的是你。
秦恩恩摸了摸耳钉,然后双手捧起慕容林凡的脸,是啊,就是这张脸啊。
两人吻了起来,相拥着,第一次,秦恩恩毫无戒备地让他吻,毫无顾忌地回吻他,气氛热烈温暖。
此时此刻,秦恩恩明白了慕容林凡冷漠的所有理由,她也开始坦诚心里的感受,摆在她眼前有两条路,一条,好好去爱,像是明天就是末日一样;另一条,既然不能再欺骗演戏,那么离开,逃得远远地。
就在慕容林凡的舌头探进她的口腔,晚餐上浓郁醇香的红酒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的时候,神晕目眩中她战栗地对自己说,像明天就是末日一样去爱,然后离开,逃得远远的。
和慕容林凡牵着手从楼下走下来的时候,秦恩恩终于理解一句话,爱情是一只柔软的利剑,但是却能穿过最坚韧的防备,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任你如何坚持,你都无法掩盖,她假装不爱,像是掩耳盗铃一样自欺欺人。
木莲拿出两个盒子,洪欣欣和秦恩恩一人一个,算是见面礼。
打开后,秦恩恩赫然发现锦盒里装的竟然是那支翡翠簪子,再抬头,木莲正对着她吟吟地笑着,发髻上代替这只翡翠簪子的是一只普通的银簪子。
“夫人,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秦恩恩把锦盒推过去,的确是太贵重了。
“还夫人夫人的,茶也喝了,饭也吃了,应该叫伯母了。”吴妈端着水果过来,适时调笑一声。
秦恩恩脸红了,像是涂了酡红的胭脂。
“不打紧的,这东西留在我这里也只有发霉的份,难得你喜欢,你看这簪子和你多么相配啊。”木莲看起来依旧满心讨好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她是慕容林凡女朋友的缘故。
“伯母……”秦恩恩求助似的看了一眼慕容林凡,也许是因为刚才房间里面那个情致缠绵地吻,所以原本面对木莲向来没有好脸色的他,此时脸上的线条也没有那么冷酷了。
“收下吧,应该要收的。”慕容天和着茶,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木莲听到慕容天的话,便走到秦恩恩的身边,拢过她云鬓一样的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翡翠簪子一别,说不出的矜贵。
然后讨好似地看了一眼慕容林凡:“看多漂亮啊!”
“是挺好看的。”慕容林凡揽过秦恩恩的腰,脸上的笑容温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