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拳的余仰光倒在地上,他被打得莫名其妙,于是捡起地上的照片问:“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的?”
“这应该是我要问你的问题吧,你是在哪里拍到这张照片的,在哪里?”慕容林凡扑上去,扯住余仰光的衣领。
“等等,等等。”余仰光真是被吓到了,不过混沌的大脑倒是清醒了,这个男人一定和秦恩恩关系不一般。
“等什么,趁我还有耐心的时候,把话给我讲清楚。”慕容林凡也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冷静自若的他会忽然这么失态。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说清楚。”余仰光用眼神示意慕容林凡松开他的领口。
迟疑五秒,慕容林凡松手,余仰光从地上爬起来。
“照片里面的女孩是我出去采风的时候无意拍到的,在云南一个古镇上,其他的我并不是很清楚。”
“你现在是在说故事给三岁的小孩子听吗,一开始你叫她恩恩,然后呢,你现在又对我说你对她一无所知,哈哈。”慕容林凡咬着下嘴唇,心里有恨也有……心痛,这个男人和他的秦恩恩会是什么关系?
“对啊,我只知道她叫恩恩,仅此而已。”余仰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这个男人就是秦恩恩心里放着的那个无论用任何人都无法覆盖的男人吗?
虽然脸上有疲惫的神采,但是从他一个摄影师的角度来看,这个男人的线条,不管是从脸庞到身材都无可挑剔,加上眼里那种犀利,高高在上的眼神,不是王子而是王一样的男人。
是啊,有这样一个男人放在心里,其他的男人如何入得了眼。
“她在哪里?”慕容林凡强压着压着心里的怒气,但是这四个字却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她在我的家乡,云南一个叫做官渡的古镇上。”余仰光知道他是隐瞒不过去的,现在他还不清楚,这个男人是从哪里得到这张照片的,但是从他可以立马凭着照片找到他就知道,这个男人仿佛有着只手遮天的本领。
“你的家乡?”
“是的,她在小镇上开了一家花店,我也是回家度假的时候拍的这张照片。”余仰光看着慕容林凡,一点点捕捉他眼里变化的情绪。
“嗯,我知道了。”慕容林凡夺过余仰光手里的照片转身离开。
才走了两步,他回转身。
“我希望你立马把这张照片从博客里面删掉。”
“博客?糟糕?”余仰光揪起眉头懊恼,“请问,你是秦恩恩什么人?”
慕容林凡看着余仰光的脸勾起嘴角笑:“怎么,你也被那个女人勾引了吗?”
“勾引?你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字眼。”余仰光一半愤怒,一半疑惑。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也没有机会被她勾引了,就这点来说,好像你应该和我说谢谢。”那么一丝紫色漂浮在慕容林凡琥珀色的眼眸里,冷峻逸然。
“你就是那个男人。”余仰光再一次确定了慕容林凡的身份。
“我想是吧。”慕容林凡冷冷地回转头离开,秦恩恩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让这个男人知道他的,她会提起是因为炫耀,是因为心怀愧疚还是无法忘记。
很快,很快就有答案了。
等慕容林凡离开后,余仰光立马打开电脑,登上了博客,果然,秦恩恩的照片被他误传了。
上帝,记得我祈祷的吗,你现在是决定把这个男人带去她身边了吗?
但是你怎么会做这样的选择呢,这个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对的那个人啊。
余仰光揪起眉头,想起慕容林凡刚才的暴行和言语,眼里全是担忧。
想给秦恩恩提个醒,但是拿着手机摩挲许久还是放下了,是注定的吧,任由他如何努力有什么用。
些许不安,些许惆怅,些许释然,心里像是划过雪花,浅浅的凉意,然后融化。
秦恩恩恬淡自若地修剪着花枝,嘴里似乎还哼着轻轻的歌,此时的她全然没有预见一个小时后,会有那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姐,你今天似乎很开心啊。”今天唐吉娜由镇上的计生指导员带着去检查身体了,沈浩便跑过来给秦恩恩帮忙,他把店里的盆栽一盆一盆轻轻地搬到外面晒太阳。
“我不是每天都很开心吗?”秦恩恩没有抬头,从桶里挑拣着白玫瑰。
“是吗?”沈浩凑过来,“那个摄影家去了北京,你们还有联系吗?”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学着这么八婆了。”秦恩恩拿着花轻轻打了沈浩的头。
“哪有,我这是关心好不好。”沈浩嘟囔着,眼看着秦恩恩把手里的白玫瑰包上浅绿色的包装纸,扎成花束,“有客人订花吗?”
“你呀,忙着八婆,竟然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秦恩恩抬头,眼神略带埋怨的看着沈浩。
“是爸爸的祭日,我怎么会忘,我只是以为你忘了,或是明明记着,也会假装忘记。”沈浩很细致的看着秦恩恩。
“拿去放在门口吧,我们没有办法回去拜祭,就这样吧,希望他会见谅。”秦恩恩淡淡地把手里的花束递给沈浩。
“姐,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是不愿意原谅爸爸吗?”沈浩接过花束,转身放到门口。
秦恩恩抬头,看着门外的悠悠春光,天空飘着棉花糖一样的白云,很美,很闲暇的样子,看着看着顺带心情也舒畅了。
“阿浩,爱恨是没有根的,我早就忘了要怨恨,如何去原谅。”
“姐,你是原谅爸爸了吗?是吗?”沈浩奔过来,激动地,带着不可思议地语气问。
“傻瓜,像你说的,我们是一家人啊。”秦恩恩伸手拍了拍沈浩的白色T恤,上面沾了树叶子。
“姐,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爸爸说,如果你永远不原谅他,叫我就永远不要说。”阿浩很安静地站在那里,用一如既往纯净善良温顺的眼睛看着秦恩恩。
“是什么?”秦恩恩隐隐觉得不安,但是还是笑着。
“其实爸爸发病之前已经不想接受你捐肾了,他说他好像让你失去太多了,不想再让你失去了。只是来不及让你知道他的决定,他就病情恶化了。”悲伤的神色慢慢印上沈浩白净的脸。
秦恩恩始终记得那天沈浩跪在沈安良的遗体前哭得最后哭不出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