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柳如云，真当老身是个老眼昏花的，曾经总跟我说安排的妥当，却是这样妥当的！”
林老太太气极了，把桌边的茶杯一扔，往地上砸去，吓得佩玉一哆嗦，却也不敢动。
“我儿的血脉，她就这样作贱，这个家我看她是当不好了！”林老太太气的胸口一起一伏，
余嬷嬷忙上前拍着林老太太的后背，为她顺气。
“老夫人莫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如今四小姐正苦着呢，老夫人得先为四小姐打算才是。”
经余嬷嬷提醒，林老太太这才缓了过来，“去找那人牙子，给四丫头挑几个好的送过去。”
“是，那王婆子跟李婆子？”
“这等刁奴，连主子都敢不放在眼里，打她们十个板子再拖出去发卖了！”
余嬷嬷忙点头，又让听心去办。
“把柳氏给我叫来。”
……
柳氏刚听到下人来报的消息，说老夫人跟前的听心去了林清婉的院子，春晖堂的丫鬟就来了，只说老夫人有请。
心中了然。
等她到了春晖堂，原先的碎碗茶盏已经收拾干净了，林老太太正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口接一口的品着菊花茶。
“母亲。”柳氏低眉顺目的行了个礼，等着林老太太说话。
林老太太把茶放置在一边，余嬷嬷上前收走了茶具，又领着房里其她丫鬟退了下去。
“如今你倒是威风，一个当家主母，这般容不得庶女？”
“媳妇惶恐！”柳氏赶紧跪拜下来。
大锦最重孝道，被婆婆指责简直是大罪。
她便是心里再愤也得跪下认错，不然传出去要被所有人唾弃。
“惶恐？你惶恐什么？克扣四丫头院里的下人数量，示意大厨房怠慢她们院，咱们林府的姐儿们，每到换季都会裁新衣，换新具，四丫头房里却还用着几年前的物件，衣裳袖子都遮不住手腕了，桩桩件件，哪件不是你做下的？可怜那四丫头还事事替你瞒着。”
林老太太说的来气，恨不得拿起茶杯砸在那柳氏头上。
只是余嬷嬷早就把茶具一应收了起来，此时只能气的拍桌。
“她是你夫君的女儿，你便是心中再不满意，你也得面上照顾周到才行，一个当家主母，这样气量，你是要让别人耻笑咱们林家吗！”
柳氏被说的羞愧难当，跪在地上垂泪，“母亲真是冤枉媳妇了啊，那四丫头虽不是媳妇生的，可媳妇也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女儿啊，哪里容不得庶女了，那三丫头媳妇不也是好吃好喝的照料着，那行头都快赶上妙儿了！”
说话间心里也是狠林清婉恨得牙痒痒，原先是个闷不吭声的闷葫芦，如今竟跑来老夫人跟前告状了，可真是小瞧了她去！
“三丫头生母丁姨娘素来就对你百般讨好，你当我是个不会分辨的老太婆不成？你恨四丫头的生母，你连带着四丫头也恨上了。”
像是被揭开了伤疤，柳氏眼里的恨意都藏不住了。
想起文姨娘那个女人，柳氏牙都快咬碎了，只是面上还是掉着眼泪。
“母亲真是冤枉媳妇了，府中小姐们的份例行头，媳妇从未少过，许是那底下的下人手脚不干净，想着四丫头平时少有说话，便觉得她好欺负，将发下去的东西都昧了去。母亲放心，媳妇回去，定查明真相，给四丫头一个公道。”
今日叫柳氏来，也不过是要敲打她一番，如今听了想要的话，林老太太便也给了个台阶下。
“若真是如此最好，林府小姐该有的体面，一样也不能少了去！”
“母亲说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