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宫。
“这帮狗奴才,竟敢欺瞒本宫这么多年!”
一个尖利而饱含怒气的女子声音,随着一生杂物落地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响起。
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子杏面桃腮,灿如春华,只是此刻狰狞的表情打破了美感,显得可怖。
侍立在旁的元香忙递上一杯茶:“娘娘莫气坏身子,回头皇上该心疼了。”
姚贵妃柳眉一挑,面上怒气渐消,嘴上却道:“如今皇上哪还记得我?”
“皇上一日不见娘娘,都睡不着觉,哪会不记得娘娘。”元香巧舌如簧。
姚贵妃露出一丝笑意,朱唇轻启:“就你这张嘴会说。一会儿皇上该来了,帮本宫沐浴更衣吧。明儿本宫要去瞧瞧,这宝贝皇子什么模样。”
“爱妃怎么了?”崇帝一进屋,看见满地狼藉,心里明镜似的,明知故问道。
元香一见皇帝走过来,连忙行个大礼。
梳妆台前的姚贵妃却是动也不动,轻哼一声转过脸去,她虽然年纪比崇帝大几岁,此时一副小女儿娇态却自然至极,丝毫不显做作。
崇帝走上前,弯腰握住姚贵妃的双手,安抚道:“爱妃,哪个狗奴才惹朕的爱妃生气了?”
姚贵妃美目流转,双颊飞红,转过脸来娇嗔:“他们哪敢啊?还不是……”
后半句却是不肯再说,崇帝不以为意,将她拉起来,一把抱在怀里,宠溺道:“孝儿年幼,他的生母也早就不在了,朕想将他交由爱妃抚养,不知爱妃意下如何?”
姚贵妃在崇帝怀里状似羞涩地低了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厉色,抬起头时却笑盈盈道:“那自然好,臣妾还以为陛下不把臣妾放在心上呢,让陛下看笑话了。”
崇帝把这唯一的皇子放在她宫里,不过是怕她下手罢了,她心里清楚的很。
可越是如此,她就越发愤恨,小皇子养在她宫里,但凡出了丝毫差错……
“朕怎么舍得笑话爱妃,等孝儿长大成人,朕就封你为皇后。”崇帝信誓旦旦道,这话里有几分真心实意,却是未知数。
姚贵妃心中有数,但好话谁不爱听,于是勾唇一笑:“那臣妾先谢过陛下。”
什么皇后,就算皇帝想,只怕这群臣的唾沫也能淹死她。
“那臣妾明儿就去看看孝儿,那孩子打小就没了母后,可怜见的。”姚贵妃故作怜惜,用手帕擦擦眼角莫须有的眼泪道。
“好,都依爱妃。爱妃,这么晚了,不如安歇吧。”
崇帝抱着姚贵妃,一路走进内室,将她轻轻放置到床上。
第二日,姚贵妃等崇帝上朝以后,带着元春直奔东宫。
“少女啊,你看医书做什么?”
小心觉得自家少女好孤僻,随便抱本书能看一整天。
闲得慌,随便看看。姜嫄在心里回答。
她躺在摇椅上,青葱玉指翻动着书页,太阳照在她粉白相间的裙摆间。
萧彧今天一早,就被太后那边派来的人接走,姜嫄难得清静下来看看书。
她翻过一页书,转动视线,望着远处一棵树,试图缓解眼睛的疲惫。
姚贵妃一行人行至延熹阁,她用眼神示意元春制止小太监进去通告。
带着元春径直闯进延熹阁,一路行至后院,没有见到萧彧,姚贵妃冷笑一声:“去,问问这帮奴才,太子呢?”
“是。”元春应了一声,就去询问一旁的弯腰低头的小太监。
“娘娘,太子被太后娘娘召去了。”元春低声回禀道。
姚贵妃冷哼一声,不满道:“哼,太后她老人家倒是闲得很。”
“娘娘……”元春吓得忙往旁边一看。
“罢了,那就改日再来。”姚贵妃见元春害怕的样子,不以为然。
别说没有哪个奴才敢去告状,就是真的被太后知道,她也没什么可怕。
一行人掉头就往外走,元春转头时,看见树后有双清凌凌的眼睛,似乎在瞧着这边,顿时吃了一惊。
姚贵妃见她停顿不前,喝到:“发什么愣,舍不得走么?”
“娘娘……”元春侧头努努嘴,示意姚贵妃看那边。
姚贵妃视线顺着那个方向一看,只见树后隐隐约约一个女子躺着,风姿绰约。
她心随电转,视线盯着树后的人:“听说太子身边有个宫女,打小照顾太子?”
“是的,娘娘,听说太子甚是看重那名宫女。”元春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