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阳落山,林涯和萧阳才从山上回到各自家中。
破旧的茅草屋,推开门,林涯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上不停咳嗽的爷爷。
“爷爷。”林涯赶忙放下手中的篮子,在桌子前倒了一杯水给爷爷端过去。“回来了……咳咳……涯儿……咳咳……”林涯把爷爷扶坐起来,将水杯递给过去。“您慢点。”林涯轻拍爷爷背部,“爷爷,对不起,咱们今晚没有面包吃了,只能喝粥了。”说完后林涯接过爷爷递来的杯子转身放到桌上。
“我知道……咳咳……是那个熊胖子被咬伤了吧,听说现在还在村医老李头那哀嚎呢,哈哈。”爷爷说着,还笑了起来。“诶?爷爷你咋知道了?”林涯好奇的问。“不久前执法队的人来过了,找萧阳那个小子,咳咳……说是把熊胖子给咬伤了,跑的时候有人看见是和你一块儿,他们就到咱这找了,没找到就走了,估计是又去萧阳家里去了。唉——”爷爷长叹一口气,“萧阳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回去了还不知他爹怎么打他呢。”
“打他?对呀!我怎么把这给忘了。”林涯愣了下,“不行,不能让他在家!爷爷。等我一会儿回来再做晚饭”说完,林涯就往外跑。“你慢点,外边天都黑了。”没等爷爷说完,林涯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咚'的一声,萧阳如同飘零的落叶般被踹倒在门外。正好赶到的林涯慌忙跑过去扶萧阳。这时从屋子里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一个穿着脏乱的男人,手中惦着一个酒瓶,满身酒气,倚靠在门边大大咧咧的叫到:“你个没用的东西,还有脸回来?嗝——”男人打了个饱嗝,抬起头拿着酒瓶就往嘴里倒了一大口,喝完就用手臂在嘴上一抿,继续说:“面包没拿回来,倒是找了一堆麻烦回来,你怎么这么没用,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和你娘还真像,没用的臭娘们。”萧阳瞪着这个对他不停辱骂的男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林涯也紧紧抓住萧阳的手,他能感受到萧阳内心的恐惧与愤怒。
男人看着萧阳瞪着自己,一股怒火由心而生:“瞪!你还敢瞪我?!”说完便突然把手中的酒瓶仍在萧阳头上。
‘啪’的一声,应着酒瓶碎裂的声音,一股鲜血顿时从萧阳额头顺着面部流下,萧阳只是抖动了一下,一声也没吭。流满血水的脸犹如恶魔般狰狞无比。
“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萧阳。他可是你的儿子啊?”林涯看着这一切又惊又怒,心中又是可怜萧阳,忍不住的质问那个男人。
“儿子?谁知道是谁的儿子,说不定是他娘跟哪个野男人的种。”这个男人竟然笑了起来。
“就算……”“够了林涯!别说了!”林涯还想说什么却被萧阳打断了,“你还想让他继续羞辱下去吗?”萧阳语气颤抖,不知有多愤怒。
“吼——”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震荡夜空,大地顿时颤抖起来,连绵的大山仿佛被吵醒了一般,夹杂着无数飞禽走兽的叫声变得嘈杂无比。镇子里的人都被惊动跑到外面,林涯几人也震惊无比,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望去,正是下午两人去的那座镇子后边的大山。
此时,只见一头巨大无比的身影矗立在山上,身影和人形一样具有四肢,头上仿佛有两只长角,巨大的怪物在山上往四周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吼——”又是一声吼叫却远胜刚才,源源不断震耳欲聋,犹如穿刺耳膜的钢针般,所有人都禁不住捂住耳朵爬到在地挣扎起来。
不知多久后,吼叫终于停止,巨大的身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人都惊魂未定,颤抖着慌忙从地上爬起回到家中。萧阳父亲也颤颤巍巍钻到屋里,躲在被窝里不停地发抖。
“萧阳,他再打你你就跑,以前我惹事爷爷打我我就跑,你可不能站在那任由他打你,会出人命的!”林涯双手扶着萧阳肩膀,认真地说道,“我要赶紧回去看看我爷爷,我有点担心他。”
“你回去吧,我没事,都习惯了。”萧阳如同在说一件普通的事情一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听到‘习惯’两个字,林涯对萧阳内心的痛苦又多了一分。
“那你把伤好好包一下,涂点药。”说完林涯扭头要走,突然又不放心回头对萧阳说:“记住,跑,往我这跑,我是你朋友。”萧阳神色有些恍惚,回过神来时,林涯已经走远了,但是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从来没有过的东西在萧阳心中悄然生长。
林涯急匆匆的赶回家中,“爷爷,爷爷。”“咳咳……咳咳”林涯推开门,看到爷爷仍躺坐在床上止不住的咳嗽,竟然第一次对这咳嗽声有了亲切的感觉,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在呢,在呢,别喊了。让人以为我死了呢。门外都听见你喊叫了。”爷爷笑骂道。林涯走过去坐在床边说:“我刚才都快担心死了!爷爷,刚才叫声你也听到了吧?我都看见了,那么大一头不知道什么东西,我第一次见到,简直比第一次见到魔法师还要震撼,太不可思议了。”
“这世界大的很,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不过,林涯,爷爷希望你永远不要见到那些东西,那里往往无比的凶险,我只想让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爷爷平淡的说道,对刚才的吼声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
“可是我也想学魔法,我也想成为强者,除暴安良,惩强扶弱,人人都敬仰我。”林涯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成为了一名伟大的魔法师,在屋子里手舞足蹈,施展着各种强大的‘魔法’。但是林涯却没有察觉到爷爷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爷爷,我学了魔法能打败刚才那个巨大的怪兽吗?”林涯忽然停下来问他。“啊?能……咳咳……能吧。”显然没有料到林涯会问这个问题,只能这样回答他。
但是那个东西可是不一般啊。
“好了,我提前向别人家借了点面包,已经吃过了,你也吃点赶紧睡吧,今晚就不用做饭了,我先睡了。”爷爷说完便躺了下来。
侧过身子,他一脸惆怅,忍不住猜测着林涯未来的命运。
镇子后边的山上一颗普通的树下,一道影子从树中冒了出来,然后脚底一闪,一跃而起,落在树顶。他朝一个方向望去,过了一会儿才喃喃道:“看来就是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