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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事了无声,似有声(上)

龙须锦鲤珠玉露的攻势,虽遭化解,但也没有任何惊慌,只是稍感诧异罢了。随后,她急忙聚灵力于双目,开龙瞳之功效,破虚幻,顷刻便已看清来者。又感觉来者没有敌意,她便没有继续攻击,但戒备之心却有增无减!

这时,余方忽的开口唤道:“玉露,你已取胜!没必要穷追猛打!佛者既有意庇护,何不留出一些情面,就此结下善缘!”他让珠玉露出战的关键,就是为了当前一幕,若是换作他人上阵,这名佛者的能为,未必有出手的机会!到时,事情就是另外一番走向了!

珠玉露旋即点头答应,乖巧的返回众人身边。她感受到众人投来的赞许目光,既有些紧张和害羞,但又开心无比!一张俏脸,都快成了三月的桃花!

自古以来,释道便有“渡人”的习惯,但说白了就是“暴力抢夺人才”。佛渡有缘人,却不渡无用人,若不然世间就在无疾苦了!

余方就是深明这点,也察觉了这位墨侠的身后,已有释道的修士正在“盯梢”,意图寻机渡化,这才故意把那名墨侠逼入死局,趁机卖释道一个人情,他不期望两方就此便能化解数千年的积怨,但若能稍稍缓和两方的关系,也总是不错的!

余方先是勉励珠玉露几句后,才冲着仍未现身的佛者,朗声道:“轻风追寻薄雾飞,薄雾反遮日月辉。轻风尤愿日月伴,何惧朗日落阵雨。既已前来,何不相见?”他说的含糊,但该表达的善意,却尽数表达了!毕竟有些话,说的太直白,两边的面子都挂不住!

“阿弥陀佛!”伴随着一声洪亮的佛号,一位身穿青衣的小沙弥,垂目而出。他停身在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墨侠粱育升的身前,向着余方微微施礼后,恭谨的回应道:“风推云遮日月易,朗朗乾坤山有阴。为得一寸无忧地,不愿立墙任风吹!”说吧,双手合十,再施一礼!

余方笑着点了点头,颇为满意的继续道:“既然如此,异者扫舍以待,静候佳音!”

“阿弥陀佛!”小沙弥再宣佛号后,回身抓住墨侠粱育升的胳膊,旋即飞身遁去!

刚才的一席交谈,众人都听到了,但真正听懂的却不多,而媚灵狐就是明悟者之一。

在小沙弥离开后,媚灵狐走上前,疑惑的询问道:“异者,千年怨愤,非一朝所能化解。我方此后,该以何自处?”

“呵呵,释道虽自诩清心寡欲,但争强之心,却从不落于人后。当今释道式微,二圣必有所图,但人界却有人界的规则,他若想有所作为,势必要先清源固本,整合力量。短时间内,两方仍可和睦相处。”余方笑着解释道。至于释道愿意暂不敌对,他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己方的人员,还没有尽数归位。

“吾明了!”媚灵狐顿了顿后,又试着询问道:“异者,据吾了解,今四方势大,已有入主之势,不可不防啊!”

同样担任内相的金玉麒麟勿忘归也旋即附和道:“月妹妹所言极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日后相争,未免受其制约,倒不如先扫平再说!”

余方轻轻“哦”了一声,沉吟一会,淡淡的道:“此事不可急躁,他们都不是易动之辈,要徐徐图之!方知,南是女娲旧部,北是伏羲遗民,西方正直黑白相争,无论那一方,擅自招惹都极为麻烦!不过,你们所言有理,也不可不防!这样吧,异者暂且记下,布局时会优先考虑,绝不会放任不管!”先前没有留下的打算,故从未思索这些,现在既已决定留下,那之后就要小心谨慎的布局了。

二位大妖也知此事急不得,故而得到余方的答复后,也不在言语此事。地位较高,且说得上话的白少奶奶,对这类的事情不感兴趣,便如石雕一般,杵在一旁,纹丝不动。听的晕晕乎乎的莫红云,没有开口的余地,只能满腹不解的站在远处,静待余方再次唤她。

随后,余方又和银月狐以及碧眼狐稍稍交谈几句,以示尊敬和关怀后,便打发他们离开了,毕竟他们都担负着一方要职,不便擅离。

分别之际,白少奶奶振臂一挥,气冲云霄,豪迈无比的对六妖命令道:“整军,备战!”六妖不敢怠慢,恭敬领命后,化光遁去!

等六妖离开后,余方再次招呼白少奶奶和莫红云前行,他有意无意的还回头看了看那些拍摄设备,淡淡一笑。他故意毫无遮掩的任由他们拍摄,就是为了震慑某些别具心思的人类,以此让他们不要轻易介入不该介入的争斗。

再次来到事发地,余方站在边缘处,凝望着深不见底的洞穴,陷入无边的沉思。

莫红云的修为较低,太过靠近洞穴,就会备感吃力,只能远远的站着。而就在刚才,她还按照余方的要求,从那群早已油尽灯枯的修士遗体中,搬出了两个修士的遗体,并小心翼翼的带回了外围的哨卡内,并嘱托那里的军士们,一定要仔细保管,不能随意破坏。

军士们大都注意到了刚才的战斗场面,对修士们的敬畏之心,也再次提升了很多!即便那位林将军,也失去了往昔的锐气,看上去有些有气无力的,也苍老了很多!莫红云很明白他此时的心情,或许和她那时的心情也差不多吧!

对超越常识的震惊,对当下的无力感,对未来的迷茫......真的很容易从内部击垮一个原本很坚强的人!莫红云没有开口安慰林军长,因为这种事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否则他的信仰和人生观就此崩溃后,余生也就大致如此了!

复命后,静静站在远处的莫红云,闲来无事,就暗自思索着她是如何从接连不断的低谷中走出来的......琢磨良久,她只得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受到了余方的照料和影响。

那次她被邪妖所擒,夺去金丹,本该绝望至极,但是不知为何,内心却总是存在一丝不灭的希望,她坚信苏曼荷背后的那位“高人”必然会现身救她。最终也确实如她所想,那一刻她不仅仅是感激,甚至还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感。之后,事情虽然接连不断,但只要想着背后还有无所不能的他,她就不再忧虑和迷茫了!

以她的阅历,也知道这份感觉就是爱慕,但是她却不愿展露分毫,而是选择深埋心底。或许,只要还能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不时大量几眼,她也就满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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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