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校花孙小爽的自行车在第二天便被修好,自此,苏华短暂的骑士生涯到此结束。
“唉!还有什么法子啊……啊……”
苏华下巴抵在桌上,闷闷不乐地自言自语。
“嗯!嗯!”未然用红色的笔芯在日期上拉了一个斜线,“又过了一天,唉!”
“矮挫然,你有没有听我讲话?”苏华用力地扯着未然的头发,嚷道。
“啊!你说什么?嗷!轻点儿……”
“谁让你不听我讲话。”苏华说着更加用力地扯了一下。
“啊!”未然一声尖叫,她的双手下意识抓住桌子,身体随着凳子、桌子一起朝后仰去。
“哈哈哈哈哈……”未然狼狈的样子把课间死气沉沉的气氛弄得活跃起来,未然一脸懵逼,索性死尸般地躺在地上不起来。
“哈哈哈哈哈!”苏华把自己的桌子往后一拉以躲避未然体重的冲击。
“未然,你没事儿吧?”孟潮听见响声,急忙从前面跑来,扶起未然,“苏华,你太过分了!”
“嗯哼嗯!”苏华吐着舌头,做一个滑稽的鬼脸。
“哈哈哈!”又惹得班里一阵哄笑。
“做什么呢?做什么呢?上课!”上课铃声响起,刘大“剩”准时站在讲台,摆着一副僵硬的死尸脸。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班里恢复安静,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一张张卷子摆在同学们的桌子上。
未然手忙脚乱地捡起散落一地的物品。
“哎!矮挫然,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帮你捡,快谢谢我!”
“想的美!”未然蹲在地上,回苏华一个随你的表情。
“呵!丫头还挺倔!”
苏华嘴里嘟囔着却已经开始着手于帮助未然整理物品,当他的手碰到一匝散乱在物品之间的信封时,动作滞住。
“贱人苏,今天的账以后给你算……”
“未然,这是……”未然抬起头,看见苏华手里的信封,脑中“轰”地一声炸裂开来。
“贱人苏,你……你听我……”
“不要说了。”苏华起身,冲出教室。
“苏华,你干嘛?还上不上课?”
刘大“剩”被突然冲出的苏华惊了一下,随即摆出班主任的威严。
苏华头都没回,这可把刘大“剩”惹毛了,不顾形象地叫道:“苏华,你回来再教训你。”
“完了,苏阿Q硬生生地把班主任的更年期气出来了!”
“女人不能惹啊!感觉苏华这崽子这次玩完了!”
“哎!可怜……”
“苏哥威武,哥们儿以后决定跟着你混了!”
“苏哥报了我的仇,哈哈!气死这刘大“剩”。”
“……”
同学们窃窃私语道。
“安静,起什么哄啊?继续讲题,不管他。”
同学们为了八卦方面而摆出的各种姿势在刘大“剩”的威严下,收敛起来。
未然望着苏华的背影,呆呆地念叨着:“贱人苏,我该怎么给你解释呢?”
2)
贱人苏消失了整整两天,等他出现时,是在学校的大门口。
夏日雨滴的大小仿佛与热度成正比。午后,原本骄阳似火的天空笼上一层黑云,渐渐地,黑云由薄变厚,盘踞在空中,紧接着,雨水便噼里啪啦地砸在人们的身上,砸在升腾着热气的地板上,逐渐汇成河流,沿着沟沟坎坎肆意流淌。
未然躲在孟潮的伞下,心里担忧着苏华这混蛋怎么样了?有没有躲雨的地方?
她抬起眼皮,就发现站在校门口的苏华,两天不见,他的眼眶发黑凹陷,最珍视的发型筑上了鸟巢,浑身脏兮兮的,衣服的大半被雨水浸湿。他的对面站着没有打伞的孙小爽。
“贱人苏,你跑哪儿去了?”未然踏着已经及脚踝的水,跑到苏华与孙小爽身边,孟潮急忙跟上,但雨水已经把未然淋了个湿透。
“苏华,你这两天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
苏华抬起瘦削的脸庞,高肿的眼皮底下嵌着死鱼一般的眼睛。
“小爽,你听我说,他靠不住的。”
苏华的视线在未然身上停留几秒钟,在孟潮到来时,他的视线再次凝聚在孙小爽身上。
“苏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空气中霎时寂静,唯有雨水击打雨伞沉闷的“砰砰”声伴以脚下流水的“啦啦”声。
一声刺耳的摩托喇叭声刺穿了这片一定意义上的平静。
摩托车上坐着一个时髦少年,穿着黑色的雨衣,暴露在雨水中的手腕上露出半个龙头刺青。
他嘴里嚼着口香糖,泛着青色的下巴高傲地一抬,示意正在谈话的孙小爽。
本来低着头的孙小爽看见这个男子,作势就要跑上去。
“小爽,不要去。”
苏华一只手抓住孙小爽纤细的手腕,柔声地说道。他手上的伞已经完全罩在孙小爽的头上。
“苏华,你够了。”孙小爽用力地挣脱,结果徒劳无功,她生气地叫道。
穿着黑雨衣的男子看情况不对,脱了雨衣,露出胳膊上完整的刺青,是一条龙。穿着黑上衣,黑皮裤与黑鞋,豆大的雨水打在他身上,他毫无反应。
“放开小爽,他妈的哪儿来的孙子。”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孙小爽的旁边。
“贱人苏,放手吧!”
苏华的右腮鼓起一个包,未然知道,苏华在狠狠地咬牙。
“我艹!”黑衣男子一拳朝苏华的左脸打过去,苏华一个趔趄,倒在雨水里,雨水混杂着血液,变作殷红。奇怪的是,苏华并没有还手。
“你敢在学校门口撒野……”孟潮看到苏华挨拳,上去就要和黑衣男子扭在一起。
未然拽住他,“孟潮,不要冲动。”
事情发生的太快,孙小爽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苏华躺在雨水中,“别闹了,走吧!”
她甚至没有过去扶一下苏华,拽着黑衣男子就坐上摩托。摩托的发动机“哼哼”几下就消失在雨幕中。
“贱人苏,起来!”未然过去扶苏华,苏华看都没看她,一把甩开。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孙小爽离去的方向,脑中浮现出那天傍晚的景象。
苏华从学校跑出去后,一直蹲在孙小爽的家门口,直到孙小爽坐着摩托车回来,她下车,轻轻的在男子脸上一吻,娇羞地低下头,鼻翼上笼着一层落日余晖。静静地立在那里,美得像一尊雕像。
“妈的,这画面真是矫情!”苏华心里咒骂道。
“去吧!宝贝儿!”
孙小爽轻轻的点点头,“好的!”
声音柔的像要化出蜜来,“艹,就不能随意地“嗯!”一声吗?”
孙小爽一蹦一跳地进去了。
“傻瓜!”男子在她进去后嘲弄地说道。
画风一转,苏华觉得不对劲儿,跟上他的摩托车,在转角处,另一名长发女生跃上他的车,手紧紧地搂住男子,嘴里娇嗲道,“不是说四点来接我的嘛!你怎么做人家男朋友的……”
“这王八蛋……”
苏华冲出去,摩托车却已飞驰而去,他想大喊,却被扬起的灰尘堵住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