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哥哥知错了，八妹妹可别瞪我了。凝皙，这不是醒了吗。”
十四阿哥见温蕙公主一直瞪着他，心生委屈。这几日，轮着被人训导，十四阿哥都要崩溃了。万岁爷说完他，德妃说；德妃说完，太后说；太后说完，公主妹妹还要轮番再训导一遍。十四阿哥可是日日求菩萨保佑，保佑凝晳快快醒来，自己才能少挨几声骂。
凝晳扯着嘴角，轻轻笑了笑，也不敢有太多动作。没有止痛药的古代，切肤之痛对她来说还是比较折磨的。
“伤口可是很疼？”
“回四阿哥的话，不碍事的。”
“既然不碍事，那十四弟我们先走吧，别打扰病人休息。”
凝晳才回完话，四阿哥便拉着十四阿哥走了。十三阿哥见此，本不打算留下的。掀起帘子，绕着凝晳住的营帐转了两圈，背着手又回了帐篷，支走了温蕙公主，搬了马扎坐在凝晳床前，同她说话。
“你这些时间且好生休养着。忘了那天的事情，你只记得那晚是阿哥们叫你去送酒，然后留你伺候，却看到了有发狂的野兽，慌乱中，是我。是阿哥射杀野兽的时候误伤了你。你记得这些便好，其他的你只说慌乱中，记不得便是。记住了吗？”
十三阿哥坐在马扎上，视线恰好同凝晳平视。他方才说的每个字，每一句话，她都听的很清晰很清楚。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子说呢？明明事情就不是这样的。
凝晳回想起那晚，没有明明就是莫名飞来一支利箭，似乎是就是冲着十三来的。是真的有刺客，而刺客的目的，是十三阿哥。这才是真正蓄意谋害，可为什么，他要包庇蓄意伤害自己的人？
凝晳不解，久久不语，突然问：“为什么？”
“凝晳，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记住我方才说的就是了；其他的事，你不便知道。”十三阿哥垂眼，只顾伸手替凝晳掖好被角，末了安抚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凝晳眉头紧皱，急忙道：“可是，有人要伤害你。”
“你放心，堂堂的十三皇子，可不会让人平白害了去。四哥也是为了这事过来的。”
凝晳半躺在榻上，目光所所落恰好是十三阿哥的眼睛。她看着他眼睛里映着的自己的影子。墨色的双瞳，好似琥珀那般莹润光泽，好看极了。
她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眼前少年时，稚气未脱的少年眉眼中是难掩的悲伤和少年的倔强。现在的少年，心思深沉捉摸不透，记忆中的那个眉眼好看的少年，大概是长大了吧。
有些琐碎的小事情，本以为是不记得的；只有等到某个特定的时间，才会重新记起；就像凝晳以前一直不记得十三阿哥的模样，但这一刻，突然记起了很多琐碎的细节，比如第一次见他时候，他的模样、他的着装。
记忆是很奇特的，若你不想记得，便不想记得。若你想要追忆，便会想起，历久弥新。
“我......会听你的。”凝晳点了点头，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只好听从十三阿哥的吩咐。将那晚的‘刺杀’粉饰成‘野兽出没的误伤’
“我不会。你好好养着，温蕙，你看着她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