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江家的剑铺生意没落后,顾家琴行的生意也日趋惨淡。直至顾北榆十五岁那年开始跟着顾庭远学习做生意后,境况才稍稍有所改善。正是此时,顾庭远开始关注到顾北榆的生意头脑。不由得内心大喜:北榆这孩子自己看着长大的,处事沉稳且不拘泥刻板,最主要的是对南桑也是一片真心。
此次,顾北榆自京都而返,一方面是为了陪南桑过生辰,另一方面是准备接南桑往京都游玩一番。南桑性子活泼,喜欢热闹,可顾庭远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娘的,还要照顾着顾家生意。既担心南桑活泼的性格会被闷出什么毛病,又着实腾不开时间去陪伴。现下,顾家琴行的生意渐趋稳定,顾北榆这些年又跟着顾庭远走南闯北的,江湖经验不说通透,至少护住南桑的安全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此安排,顾庭远的内心很是宽慰。
冬日,腊月初八,正值南桑十四岁的生辰。南桑是被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待她收拾完毕推开房门后,发现庭院里素心蜡梅的枝丫上飘满了粉色的丝带,正随着冬日的晨风轻轻舞动。正院里,不时传来“那个灯笼往下一点,再靠左一点”的声音。当南桑行至声源处,发现顾庭远正单手叉腰,另一只手不停地在指挥着仆人挂灯笼的方向。那个手舞足蹈的顾家老爷,愣是把生辰捯饬成了娶媳妇的架势。
“爹爹~”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少女声音特有的清脆声响起,顾庭远惯性的往身后转,却并未发现南桑的身影。正转着圈找南桑的顾庭远,却不知南桑已经踮起脚轻轻地从廊道柱子后现身。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出现在顾庭远身后,踮起脚从顾庭远身后去捂住他的眼睛。
“爹爹,这一大清早你就把咱家弄得喜气洋洋,莫不是要给哥哥娶媳妇?”
“桑桑很是调皮啊,今年这生辰礼物我怕是送不出去了!”南桑揶揄的话音刚落,却见顾北榆从廊道的转角处缓缓摇着折扇出现,袖口似有粉色的物件露出,因隔着远看的不是很真切。
顾庭远顺势把南桑的手从眼睛上拨开,转过身轻轻地摸摸她的头,半真半假道:“桑桑啊,原想着你比较喜欢北榆,为父一直有意将你许配给他,现在看来,哎……”说完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明明今天是桑桑生辰,爹爹却跟哥哥合起伙来欺负于我。”说完,还假意用手挡住眼睛作出哭泣的姿态。
“桑桑小姐,咱不演了啊,老爷和公子已经前往正厅准备用早膳了,再晚可就没有您爱吃的桂花圆子了哟!”老管家一脸认真的劝着南桑。
南桑觉得北榆才是顾家亲生的,自己是路边捡的小孩。
但矫揉造作不过三秒,南桑立刻奔着早膳香味飘来的方向而去。南桑抵达正厅时,顾北榆正往小碗里舀着桂花圆子。看见南桑出现,左手握住装着桂花圆子的小碗,右手扶着衣袖,将小碗放在身旁位置的桌面上,声音清浅的道一声,“桑桑,过来!”
南桑是凌川望都有名的美食爱好者,没禁不住桂花圆子的诱惑,分分钟把刚刚被他们调侃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此时的顾庭远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眼神不时飘向南桑和顾北榆互动,心里却是暗暗得意:女儿和未来女婿都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太有成就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