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句“我去药庐取些药材”后,江镜便离开了竹屋。
江镜离开没多久,映书映画也来到了竹屋,继续伺候着废材少爷金守财。
期间,阿默也回来过一次,对着小七悄声耳语了一番,便再度离开了。
不知是药效开始起作用了,还是跟近仙老人斗智斗勇耗费了太多心力。江镜帮她关上竹屋的大门后,南桑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人到过她的床榻跟前。不知何故,明明最近一段时间睡眠都很浅的南桑,今日理智竟被困意给打倒了。
“阿桑,醒醒……”
昏昏沉沉间,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又无端令人心生痛楚。
“阿桑……阿桑……”
江镜一手托着药碗,一手轻轻地晃着南桑的手臂。只是眼前的姑娘,似乎被梦魇缠身,眉头紧锁,愁绪难解。
“啊!江镜~”刚刚还乖乖躺着的南桑,突然坐了起来,一脸焦急的喊着某人的名字。
半晌,惊醒的南桑缓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适应周围的环境。
看了一眼江镜,南桑似乎还有些害羞,可能是想到了刚刚自己在梦里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而本尊又恰巧出现在现场。
江镜动作熟练的将枕头放在南桑的身后,半扶着她的手臂,让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来,先把药喝了。”江镜舀了一勺汤药,试过温度之后,才递到了南桑的面前。
单是闻着药味,南桑已经皱起了鼻子。看着江镜喂到嘴边的汤药,她一脸无辜的看着某人,“江镜,我才刚刚醒来,现在就喝药会不会不好?”
“不会的,乖啊,喝了药才好得快~”语气像极了哄骗小孩的口吻。
话音刚落,江镜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衣袖间拿出了几颗青梅。
看着眉眼带笑的江镜,手里托着几颗圆润光亮的青梅。南桑恍然忆起前不久,他们二人在茅草屋里的日子。也是这般清闲自在,无忧无虑。
每日最大的烦恼只有汤药苦口,避之不及。
但习惯了被江镜哄着喝药的南桑,苦口的汤药到了嘴里,竟然觉得有些甜。大概是出于爱屋及乌的缘故,就连江镜熬的药,都是与他人不同的。
晃神的功夫,江镜已经将一勺汤药塞进了南桑的嘴里。等到南桑反应过来时,已经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去。
江镜先是愣了一秒,而后轻轻勾起唇角,浅笑安然。继续着手上喂药的动作,时不时还用帕子给南桑擦一擦嘴角。
青梅入口,不同于之前在茅草屋时的酸涩,也许是正当时令的缘故,现在的反而有些微微的甘甜。酸中透着丝丝甜意,像极了糖葫芦的口感,却又不同于糖葫芦那层糖衣的腻。
南桑的眉目间全是满足的神情,看得江镜那些理不清的愁绪都化开了不少。这样的南桑,总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让人没由来的就忘记了烦忧。
映书映画安顿好金守财的起居之后,又继续在山中寻找近仙老人的踪迹。当日近仙老人遁走之后,连带着寒桑琴也失去了消息。
喜忧参半的是,再也没有杀手追在南桑的身后了,同时,神秘人的消息也因此断了。
而顾北榆那边一接到金守财的消息,便快马加鞭的往近仙台赶来。心心念念的的姑娘,吃了多少苦头尚且不知,而此刻正缠绵病榻,无论如何总要赶到她的身边的。
顾北榆留在望都的那段时间,一直也没闲下来,四处奔波寻找顾庭远的消息。似乎有人刻意引导一样,消息总是断断续续的。
顾府的安全有数发二哥守着,江镜和宋轩和便四处打听顾庭远的下落。江湖上总是有着各式各样的消息传来,其中真真假假难辨,二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排查了其中的一部分。
许久未见到南桑,虽然信件未断过,但思念依旧未减半分。听闻南桑病倒的消息,顾北榆内心的某个角落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安排妥当之后,留下宋轩和继续在望都排查消息,顾北榆只身赶赴近仙台,去见心心念念的南桑。
想象过无数次见到南桑时的场景,但从未想过她对另一个男子言笑晏晏的模样。
顾北榆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江镜温声软语的给南桑喂药,而南桑似乎早就习惯了的神情,险些刺痛了他的眼睛。
“桑桑~”
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南桑偏过头便看见顾北榆风尘仆仆的立于门前。
还是那身似雪白衣,折扇轻执于手心,一步一风流的朝着南桑的方向走来。若不是他眼中的疲惫过于显眼,南桑还以为顾北榆依旧是那个流光溢彩的少年。
“北榆哥,你来了!”大概是终于见到了亲人,南桑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再后来,便莫名其妙的开始落泪。
“阿桑,不哭了~”
“桑桑~”
几乎是同时,江镜和顾北榆同时发出声音。江镜占了距离近的便宜,率先掏出帕子,轻柔的给南桑擦眼泪。
而晚了一步的顾北榆,则一脸平静的立于床榻跟前,手中的丝帕被拽得紧紧的。
从前,一直待在南桑身边的那个人是他啊。什么时候,变成了江镜呢?
“北榆哥,你怎么会突然赶来近仙山啊?”南桑状似不经意的避开了江镜的手,对着顾北榆问道。
看到南桑避开了江镜的手,顾北榆的心情没由来变得晴朗了一些。勾了勾唇角,笑意盈盈的望着南桑:“接到你受伤的消息,我很担心,便赶过来瞧瞧。”
顿了顿,表情变得有些疼惜,“桑桑,你现在感觉如何?要不我带你回望都,去请最好的大夫?”
直接被顾北榆忽视的江镜,突然开口说道:“阿桑的身体,不太适合奔波,眼下静养的效果会比较好!”
像是刚刚才看到江镜一样,顾北榆对着江镜略施一礼,“有劳江兄出手相救,我家桑桑有些调皮,让您费心了!”
“顾大哥说哪里话,阿桑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些都是应该的。”江镜似乎没看到南桑在一旁使眼色,自顾自的回话。
“阿桑?”
顾北榆像是在问南桑,又像是在问江镜,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