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王妃奉太后懿旨进了慈宁宫,却被太后留在了宫里。
祈王虽然通过镜彧传递了消息,但肖敏亮送到柳夫人府的信息却值得推敲。祈王妃早已预料会被留在宫里,所以她来之前就跟柳夫人定下了暗号。
祁王妃向来谨慎,这么多年跟随祁王低调行事,所以得到肖敏亮的消息,她还是进宫面见了祁王才敢进一步行动。
肖敏亮把何伦道人结案时在刑部打听的情况转告了柳夫人,肖敏亮担心皇上已经起了疑心,所以得知祁王被皇上召进了宫,更是提心吊胆。
柳夫人看出了肖敏亮的胆怯,所以知道他传递的消息,却并没有把进一步的计划分享给他,而是让他在浅溪谷待着,听着点镜彧的动静。
祁王见祁王妃忽然进宫,他知道镜彧去找药的消息应该传到了她那里,自然知道她的来意。她倒是来得正好,原本以为需要亲自动手的事情,现在他有了新的计划。
祁王妃按照祁王的吩咐去拜见了皇后。
皇后跟祁王妃之前见面并不多,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情。她见祁王妃专门从太后宫里过来拜见,便让宫人们周全照顾着她。
“东域的生活跟盛京想来不一样吧?”皇后关切的询问道。
“东域自是不如盛京城繁华,只是气候宜人,一年有两季都适合种植,我和祁王平日倒是在调香和书画上有些收获。”祁王妃小心的会着话,言辞间对东域的生活表现得满足。
“东域收复不过二十载,听说当年的王室仍有人流窜在外,不知道祁王这些年有没有把这些人扫清,以护疆域周全。”皇后站在关心国都的角度提到了东域王室,看似寻常的闲聊,但这敏感的话题,却让祁王妃为之一怔。
皇后浅笑着看着祈王妃,宫人们端上茶水,皇后似乎不在意她怎么回答,这便越发看来像无心的闲聊。皇后招呼她喝着茶,只是余光时不时打量着她。
从未离开过盛京城的皇后,虽然在后宫行事低调,性情淡泊,但她的眼线却布得很长。后宫的女人都不在她话下,加上皇上年岁渐高,后宫这十年一直就没有子嗣。
只是,她始终不放心的,却是当年的灵汐。她当年被朝廷重臣拥立,嫁到宫里成为皇后,才知道皇上心里一直有一个叫灵汐的女人。
皇上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这女子,而她也从不曾过问。可她高傲的内心里,这是种下的一根刺。直到她得到消息,灵汐生下过一个孩子。这些年,她暗中寻找着这个孩子的线索,却没想到有人竟然也在打着这件事情的主意。
原本想着,在皇上知道这个事情之前,让何伦道人和秘密一起消失在浅溪谷。
不料有人一直在暗处窥探着这个秘密。何伦道人被人救了,死而复活。而重新出现的何伦道人竟然拿着灵汐公主画像递到南庙,让太后知道了往事。
皇上那边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她也不敢试探他。但是从近期朝廷的这些变动,她知道皇上已经知道了,幻栎是灵汐公主当年给他留下的皇子。
可知道又如何,只要皇上不能认他,他永远都不可能进入宗室,便永远都威胁不到东宫之位。
只是,这幕后之人,她知道以皇上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而自己,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
“这些倒没听王爷提起过,不过东域这些年倒很安定。东域现在经陛下派出的华师傅支援,水稻和草药种植倒产量大增,可以为朝廷纳更多粮草。”祁王妃喝着茶,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
祁王之前跟她提起过,他早就怀疑过,在浅溪谷对何伦道人下手的应该是对灵汐公主旧事知情之人。如果皇后想要想要何伦道人和这个秘密一起消失,那么倒也符合她的利益。毕竟她是镜彧的生母。
“祁王一心为皇上分忧,这次太后专门请祁王回宫,王妃也刚好可以在盛京城好好玩些日子。”皇后见她不接话,便没再问。能得知灵汐旧事的,东域当然是最可能的地方,那祈王当然值得怀疑,不然皇上为何忽然召回他。
“这也是藩王份内之事,我们能回京倒是幸得皇上和太后挂念,我来之前就想着带什么礼物给皇后娘娘,这不我进宫匆忙,有些我亲自调配的香粉还在我妹妹府里,明日我便托宫人去送个信拿进宫来。”祁王妃知道,进宫必然就被盯上,打着这个名义刚好借机给妹妹送信。
皇后没有留祁王妃,王妃回到太后宫里便寻了机会让宫人去柳夫人府去香粉。
皇后见祈王妃并没有跟她提及什么,可她却丝毫没有因此就放心祈王这条线,她命心腹随从盯着祈王妃的举动。
柳夫人得到宫里传来的消息,便到宫门外送去了檀香粉。她想着在幻丞相贬谪的途中除掉他们,是日后挑起皇上和幻栎矛盾的极好机会。却得到檀香这个不采取任何行动的暗号,她一方面耐着性子等着宫里的消息,另一方面派了人悄悄跟着幻丞相的马车。
而这一切,皇后自然都知道。皇后派去的人,注意到了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