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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下水道里的难民】

之前有提到港口有三种人,其中一种是谋求生存的难民,这些难民的成分很杂乱,但大多都是来自于夏央第九共和国除部分省份外的人。

具体的原因很难准确的说明,既有因为局部战乱而无家可归的,也有因为饥荒而逃离出生地的,也有因为害怕疾病而逃离的,甚至还有因为长相而被排挤的无法生存的人,千奇百怪的原因造就了海城港口的这么一副人间惨剧。

为什么会聚集到海城呢?因为海城港口的繁华在夏央第九共和国乃至各国都是排在前列的,每天会有大量的人员流动,大量的物资吞吐,大量的船只在这里停靠。

这里是名副其实的世界级港口,这里也自然鱼龙混杂,数以万计为了自己或是朋友家人的生存偷渡而来,得以生存也因为身份的原因,最后徘徊在下水道里面,成为了海城港口里面人数最大的集体。

现在的时间是六点半左右。

某段下水道,非常偏僻﹑黑暗和肮脏的地方,没有人会发现地方。

“小冷,我去拿食物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女孩小脸有些脏,但看起来很清秀。头发虽然有些油腻,但能感受到她对于自己长发的喜爱。

泠刚刚出去了一下,才回到这出虽然偏僻却还算干净的地方,至少没有污水流过,没有恶心的臭味。

小冷快步的走上前,跟上了泠的步伐说:“泠,这次我也要去,你不用再帮我拿了。”

在海城港口,每一个小孩每天能拿到三份食物,而大人只能拿到一份食物,想要在要需要完成海关布置的任务,模式很像是监狱。

而想要去拿食物就需要离开下水道,往上面走,将自己暴露在很多人的面前。

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再说了还有别人一起,但是小冷就很难做到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理由比较复杂。

他身材矮小,但是很壮,像一只小牛犊。他的脸像是一只恶心蛤蟆,又像是一只安康鱼,一道又一道明显的褶边,深绿色中带灰的肤色,眼珠像是要从眼眶里面突出来——非常的丑陋。

在这么一个在生命出现之初就看外表的世界,完全背离种族审美的生物注定了会被排挤,会被嘲笑,会被其他人本能的消灭,避免基因被污染。他是因为长相而被排挤的无法生存的人。

像这么一个人,为什么不想让能接受他的善良女孩继续帮助他拿食物呢?理由也非常的简单,前面也说了,每一个小孩每天能拿到三份食物,所以泠是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了小冷。

“可是你上去的话,很有可能又会出现以前那样的状况。”泠的语气有些软,也很小声,却也很坚决。想这样生来苦难的小孩,要么如行尸走肉,要么坚强不屈。很显然,泠属于第二种。

“那又如何!之前碰见那些人只是偶然!”小冷虽然没有泠坚决,但他声音大啊,声音大在争吵中是有加成的——对对方气势上的削弱,提高自身的气势,争吵比的就是一个气势。而争吵中对和错﹑合理与否﹑是否在理都是增加的是气势。

“我并不需要你保护。还有,我说你不能上去就是不能上去。”比坚决,比气势,泠几乎没有输过,像是这样子的对话以前也出现过,每次都是泠说服了小冷。

可是,这次绝对不行,泠的身体已经快要顶不住了,还在长身体却吃的太少了。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很容易生病,然后会在不知道那个地方死去。

小冷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这么下去他又会被说服的,直接用行动用行动吧——泠无论无何都拦不住小冷壮硕的身体。

的确,小冷就这么走,泠怎么也推不动他。于是,今天——泠第四次有人跟他一起去领取食物,第四次有人跟她一起挤入拥挤的人群,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有人和泠一起同行。

.......

两人并肩走出了复杂且旷阔的下水道,越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堆,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挠,只能感到一道又一道冷眼或是热眼。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却都被海关方面经过非常长的时间后压制住了,不过也只是在明面上压制住了,暗地里面依旧很乱。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无数盏强烈的灯光照亮了巨大的广场,无数的人从各个管道里面走了出来,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难民,俨然在广阔的海城港口形成了另类的生态圈。

小冷和泠只是其中最小的单位,无足轻重的两人。

“哇!”小冷望着数不清的人群,有些蒙了,他的确是见过这样的场景,但是他也很久没有见过了。

“快点走吧。”泠想要握住小冷如同鱼皮般出粗糙的手,却被他灵敏的躲开了,亦如往常,绝对不能被碰到。

小冷中气十足的应着:“嗯。”

这个巨大的广场至少能容纳数万人,而广场的两旁也设立了许多领取食物的地点,大概能在两个小时以内分发完食物。

两人来的还算早,并不需要派太久,仅需要十分钟左右就可以领到今天的晚餐。

发放晚餐的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才刚毕业,想必是被当作苦力分配到这里的,他紧皱的眉头表露着他的很不耐烦。

泠用双手接过了年轻人机械麻木递来的面包,道:“谢谢。”声音很软,很糯,听起来很舒适。

年轻人的眼睛难得有了神采,他可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也可能是没有想到难民里面还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不过也只是多看了几眼,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跟在泠身后小冷漠然的身出手来,等着年轻人递过来面包。

“呃?”年轻人惊讶的吐出了一个字,然后迅速递出了面包,对于面前这只,他并不想过多的评论,也不想过多的接触,那完就赶紧走是他现在的心情。

小冷也并不想多留,赶忙接过了面包就跟上了站在一旁的泠迅速的离开。

“我就说嘛,没有事情的,之前那连续的几次只是偶然,没有事的,在说了只是被打而已,我已经习惯了,而且你看我这肌肉,很耐打的。”小冷用牙齿叼住了面包,摆出了一个健美最常见的姿势,秀着自己手臂上壮硕的肌肉。

“就算是你很耐打,但是也会疼的。”泠微笑的看着开心的显露着自己肌肉的小冷,跟以前已经有点不一样了。

感觉就像是一个非常自闭,从来就不会与别人交流的人,变到会跟一个人交流。

嘭!

泠撞到了一个人的肚子,正想要道歉的时候,泠就已经被提了起来。

“没有想到又找到你了,前几次被你跑掉了,后来我深刻的反思了一下,不能专注于你这个恶心的小家伙,应该先抓住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才对。”

说话的是一个高约两米的大汉,身后还跟着四个稍微矮一点,但也非常高大的男人,这是一伙人——像在狩猎着猎物的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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