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留在原地烧毁鬼王殿,月牙沉默得跟在云苏后面,云苏声音宁静而清脆,“月牙,妖界有个万妖窟,你现在就去帮我取睚眦的一双眼睛来。”
月牙突然停住了步伐,她低下头轻声问:“公主,奴婢现在伤势过重,可否……”
云苏转过身冰冷的视线扫在她身上如同在看一个死人,月牙只觉得浑身忍不住打起颤抖来,“你是我的婢女,听从主子的安排是本分,我让你何时去就何时去。”
让她何时死也何时死吗?月牙苦涩道:“奴婢这就去。”
云苏又喊住了她,迟疑着说:“若是你活着回来,便不要在我身边,回你原来的地方。”
月牙的布裙上鲜血斑驳,她如释重负一般笑道:“谢公主。”
离火跑出来只看到云苏背着手在界门那等着她,身边没有月牙,离火嬉笑着上前:“公主,奴婢做的好吧?”
云苏冷笑:“连一个月牙都去不掉你还敢提!”
离火讪讪一笑,“实在是有点难度,她又时刻防备着奴婢,奴婢知错了。”
云苏一手划开界门,慢慢凌空走了出去,“跟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离火连忙跟上脚步,“谢公主。”
璧连山巅依旧仙气渺渺,白衣如雪的男子坐在诺大书桌前,手持一本书册静静的看着,一个黝黑的少年走上前给他换了杯茶水。
纪非辞这才发现他的茶水早就冰凉了,黝黑少年碎碎念道:“首座你最近老是出神,连茶水冰了都不知道。”
纪非辞无奈,“麻烦你了。”
黝黑少年皱眉,“首座何时把云姐姐带回来让弟子拜了师,弟子就不再这般啰嗦了。”
“闵庄!”纪非辞有些微恼。
闵庄冷哼一声,“若不是首座拦着弟子,弟子这会儿肯定拜在云姐姐座下了。”
纪非辞一拍桌:“胡闹,云苏此刻是魔界中人,你拜入她门下算怎么回事,难不成修习魔界功法!”
闵庄一梗脖子:“云姐姐在哪我本来就应该在哪!”少年哼哼唧唧的换了茶水就晃荡着走出去。
纪非辞扶首叹息,对闵庄这个顽小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年前璧连再收弟子闵庄以精湛的剑法进了来,又在大比上脱颖而出,彼时云苏是魔界中人的事情只有仙界知晓,人界尚未得到消息,闵庄一鼓作气得了第二名,拜师之际开口就说要拜在云苏门下,引起轩然大波,若不是他一力强压把闵庄带在身边,估计璧连也容不得他。
过了一会儿闵庄又悄悄走过来,嬉笑着赔礼道歉,“首座,弟子想下山去一趟。”
纪非辞又是头疼,“不许。”
闵庄撒泼打滚,“首座耍赖,说好的弟子生辰要让弟子下山的呢?”
闹得心烦,纪非辞直接甩了出山令给他。
闵庄有黑的面容上纯朴非常,“谢首座!”
纪非辞却不知道闵庄换了平常衣衫,背着大包裹跑出了仙界。
云苏守在蓬莱近百日,云启只派人跟她交接了鬼界事宜就再也没有让她去任何地方,也没责怪她擅自去灭了鬼界传承一事。
临冬木纳的走进蓬莱阁里,“公主,魔军抓住了个仙界弟子,那仙界弟子声称他是您埋在仙界的暗桩,有要事回禀。”
蓬莱阁的歌舞停了下来,云苏奇怪了,她何时埋下了什么暗桩啊?她淡淡道:“处死吧!”
临冬乖乖点头,刚退了几步又想起一点事,“公主,他说他叫闵庄!”
云苏凝神想了片刻,她摆摆手,“不用处死,把他带过来吧!”
那个跟在她飞剑后面喊着要拜她为师的小孩子如今该是什么模样啊?云苏微微笑了起来。
魔军拖上来个鲜血淋漓的人,云苏皱了皱眉,“让他抬头。”
少年被强行捏住下巴抬起脸,他吃痛的看着台阶上倚着高位的白衣少女难受的哭了出来,“姐姐!”
云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都退下吧。”
殿上不过一会儿酒只剩下她和闵庄,云苏手撑着下巴,“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乖乖的在归明派嘛?”
闵庄浑身疼,撅嘴道:“姐姐在哪我就在哪!”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笨笨的样子却挺聪明的嘛?”云苏挥手就替他疗伤。
闵庄感觉好点了就爬起来盘坐在地上气道:“若不是首座,我早就来蓬莱找姐姐了。”
听别人提起纪非辞心里总还是那么难受,她敛了笑容,“师兄他还好吗?”
闵庄生气无比,“比起首座更烦的是其他派的掌门长老,天天派人来璧连问何时发兵攻打姐姐。”
云苏看他在自己面前数落其他派系,忍不住走下来拉起他,“好了,这些都不重要,你来我这干嘛,呆在璧连才适合你。”
闵庄听她像是要赶他走似的,作势就要哭出来:“我就是来找你的,找到了我就不走了,我要拜姐姐为师。”
云苏看着黝黑的脸上一双大眼睛要哭出来就分外无奈,“你怎么的还像个孩子,不许哭,我这里不能收下你。”
闵庄哇的一声嚎出声,顺势就在云苏脚边打滚,“不行不行,我赶了几十天的路,一刻不停,连饭都吃不上几口还被打了一顿,我死也不会回去。”
云苏头一次感觉到有力无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