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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重生之寻梦

次日白班,恩宁忙了一整天。临下班时接到了同事的电话,说家里有事想和恩宁换个夜班。恩宁很爽快的答应了,便留下来继续值夜班。也许现在,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才不会去想末末,才无暇顾及心里的痛楚。

又是一夜未眠。恩宁连续工作了二十四个小时,早晨下班时连路都走不稳了。她头晕得厉害,身上的力气仿佛全用尽了。勉强支撑着回到寝室,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身体好像不受自己支配似的。闭上眼睛,天地万物瞬间化为虚有,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愿去想。整颗心像被撕裂了那么痛,痛得只想就这样睡去,再也不要醒过来。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到屋子里有人走动。恩宁睁开眼睛,感觉光线有些刺眼,原来已点亮了灯。同寝的玲子煮好了饭,见恩宁醒了问她要不要吃点。恩宁挣扎着起来吃了半碗粥,仍感头晕,便又躺了回去。玲子问她是否不舒服,恩宁只道上夜班没睡好。但真实情况并没有她想的乐观,到了晚上七八点钟,她感觉身子渐渐发热,摸摸额头温度确实上来了,脸颊也似火烧一般。

对于自己的病,学医者的态度大体分两种:一种是有一点不舒服就小题大做,把每个系统最严重的病在头脑里想一遍;另一种则是并不在意,认为自己对各个病的进程都了如指掌,胸中自有丘壑,不必过分紧张。恩宁可以归纳为后者,只当自己近来劳累,睡眠不足,又外感风寒,并无大碍。她灌下几大杯水,吃了一片扑热息痛,又迷迷糊糊睡去。

那是一片清澈明净的湖水,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湖水边绿草如茵,开着各色的花朵。一个少女身著白衣,在草地上跑来跑去,一会看看这里,一会嗅嗅那朵。她的眼眸如湖水般清澈,笑容如阳光般温暖。她长长的头发随意披着,一直垂到腰际,头上别着的白水晶发卡熠熠生辉。

猛然间,画面一转,少女的面前围过来几层人,朝她指指点点。其中有个大叔凶神恶煞的骂她。她双手捂着耳朵,不住的摇头,不知怎么办才好。蓦地,她迎上了一双温和的眸子。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黯淡了,只有那道目光愈加清晰。她便紧紧跟着去了,好像只有那儿才是光芒的所在。

画面再次变得轻松、舒缓。一袭白衣的少女翩跹起舞,耳边传来悠扬婉转的丝竹声相和。“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再见君时妾十五,且为君作霓裳舞……”是谁在念诗?是谁在吹笛?啊,为什么我的头这样痛?

仔细听来,确实有一阵音乐声,循环响着。旋律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是了,那是手机铃声。远处又传来敲门声,隐约听到有人唤着“恩宁”。

恩宁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怎么回事,可眼皮却有千斤重,怎样也睁不开。她想起身来接电话,却一动也不能动,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她感觉身体被团团白雾包裹着,四周无处着力,双脚一直踏空。她努力的想要去“看”,透过笼罩的层层雾气,影影绰绰看见自己正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怎么会这样?她竟游离于身体之外,这样俯视着自己!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她心里一阵恐惧,想要叫,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难道是做梦么?一定是在做梦。只要醒来,醒过来就没事了。可是,她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迷宫,怎么也出不来。有没有人来帮帮我?有没有人来叫醒我啊?

那天送恩宁回去后,奕涵心里仍隐隐担忧。恩宁是重感情的,末末有对她意义重大,恐怕不会轻易放下。他把事情跟姥姥简单的讲了,又嘱咐她有空去开导开导恩宁。

过两天,姥姥正好闲来无事,想着有日子没见恩宁了,便熬了汤,用保温桶盛了,打算给恩宁送去。恩宁寝室楼的位置她听奕涵说过,但不知恩宁住哪一间。于是她拨通了恩宁的电话,可是响了半天却无人接听。姥姥以为恩宁正在上班,没空听电话,只好去门卫那查了恩宁的房间号。姥姥蹒跚走上楼,敲了会儿门,却无人答应。于是她又拨通了恩宁的电话,还是无人听。姥姥心想恩宁一定是上班去了,不如去科里找她。

正打算离开时,却隐约听到恩宁房里传来手机铃声。难道恩宁忘带电话了吗?这个细心的孩子竟也有迷糊的时候,姥姥心里暗自好笑,又灵机一动,打电话去恩宁科室,却被告知恩宁今天休息。姥姥这下着急了,这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她连忙赶去门卫室,让管理员把门打开看看情况。门卫阿姨一脸不以为然,说既然不在屋里,就一定是去逛街了,那些女孩子忘带电话也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姥姥却不放心,说恩宁心情不好,怕她做傻事,坚持要进屋里看看。管理员拗不过她,只好拿了钥匙随姥姥上去。

寝室门开了,姥姥一眼就望见恩宁躺在床上,跑过去拍拍她,已昏睡不醒。她面颊绯红,摸摸额头,像火一样烫。管理员慌了,喊着快叫救护车。姥姥却镇定的拦住她,说道:“这里就是医院,走过去没多远,打电话叫救护车反而费事。我看她这样子不像寻短见,倒像是生病了。你赶紧找几个人帮忙,送她去急诊。”阿姨恍然,忙跑去隔壁叫几个同学,又找来担架,七手八脚的送恩宁去急诊室。

热,闷热,身体被阵阵热浪包围着,呼吸也不那么自如了。额头上被谁放了凉凉的东西,哦,好些了。是进了竹林吗?空气中夹杂着青草气味,挺拔的竹子遮挡了阴霾的天空,营造了一片清凉的世界。“今天阴天,恐怕看不到日落了。”是谁在说话?唔,好熟悉的声音。小哥哥!是小哥哥么?不会的,我们一定能看到日落的,我有办法!你看,乌云不是飘走了吗,夕阳露出了红彤彤的脸庞。日落多美,你也不要不开心了。小哥哥,我们以后一定会再见面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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