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的话语一般都很简练，但此时却有一种放松的感觉，每句话里也多了几个字。这变化倒让霭有些惊讶。霭尽力的让自己的躯体成形，的确如凛所说，再他走之后，霭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控制如今自己躯体的方法，她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但自己的躯体却完全没有脱离这片区域中的尘埃，她并不是与这些沉淀的霭气连在一起，而是自己本来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根本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来行动。
即使是使用药物来试图控制，她也没能让自己完全进入状态，即使是
完全无法调控自己的情绪，她的情绪完全就是内心的展现，毫无控制，更没有节制。
毕竟，她只是一个单一的意识，怎么能与这种不知道经由多久才形成的复杂而扭曲的精粹抗衡呢。不过，现在霭倒看到了一点曙光：“那么，老师，您现在……”
凛继续笑着说道：“我说过，。但那也只是希望而已，你已经不是过往的那个人了，我也一样，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一样。我们还是该互相帮助一下。”凛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霭从未见过的物品，一个三角的锥体。
这个锥体中同样也蕴藏着霭无法理解的力量，她既无法明白这锥体中饱含的无法预测的力量，也无法理解这力量到底是怎么存于这样一个看起来都不算新奇，甚至都算不上精巧的东西上。
但偏偏这还真的是一件十分奇妙的东西。它是由三个镜面组成的锥体，分别对应着金黄，红，黑三种颜色，但这颜色并非是镜面本身的颜色，而是映射在她眼里的颜色。而一面镜子所能反射的，当然就只有看镜子的人了。
镜子里的的确也是她自己。
当金黄的这一面转到面前，透过这个透明的镜子，可以看到所有的有关自己善意甚至是神性的过往，她尽力的保护，奉献，还有牺牲……
而当这个锥体旋转到红色的这一面时，却是战争，她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主角，杀戮，除了鲜血，还有自己心头的那一份狂热，霭一直觉得这是自己的优点，但从一个旁观的角度来看，却显得那么的鲜血淋漓，那么的呛人。
而黑色的这一面，在霭的眼里，却是一片漆黑，一片她也看不清的东西，纯粹的黑色，几乎从镜面里扑腾而出，要连同这之外的世界一同吞噬。霭倒是十分的惊讶，既是惊讶于这一面镜子所象征的颜色，也是惊讶于其中的内容，她挖遍自己的记忆，也未曾找到如此黑暗的一段。
“老师……”霭的语气里充满着惊讶，不过她已经猜到这是什么了，如果到了此时她还毫无知觉，也就不配在之前获得如此巨大的赞誉了，“这就是……琐心书吗？我靠着他就能重塑自我，从这迷雾中脱身了吗。”
“没错，这就是琐心书。这也是让你能够重塑身躯，掌握自我的关键。不过这其中还差一点东西，它还并不完整。”
“不完整？”霭有些疑惑。她并非对琐心书没有了解，只是曾经没有亲身去接触过，她还没有想到过这个东西还能被分离开。
“这东西里头的确有强大的力量，但是仅仅靠着力量，你就能重塑自己了吗？”凛问道。
霭没有说话，但这片沉霭却渐渐蒙上了黑色，就像是一个人先是皱眉，然后深深地思索着，然后把自己的眉毛好像都要拧成一道麻花，得出一个心酸而无奈的结论一样。终于，霭似乎是很不甘心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不……我想，即使我再强大几倍，也不可能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从这泥潭中脱身。”
“没错，因为你需要的不是单纯的力量。”凛倒像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琐心书也没法让你汲取到那种程度的力量，否则我也不能如此轻易的拿到它，它也不会在这么多年都无人问津。”
“那该怎么办呢？”
凛把眼光投向了远方，继续说道：“有得必有失，你想要重塑自己，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不过先别着急，因为这件事我大概帮不了你。这里是渗海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吗？”凛看着面前的霭，问道。
“因为，这里没人打扰吗？”
“不，那可没有那么简单。”凛却出乎霭意料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知道……深海城的历史吗？”
“城市的……历史？”霭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在这种情景下该讨论的话题，她并不明白凛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我知道这是一座要塞罢了，也许多说一点，一座有点故事的要塞？”
“没错，渗海城的确是一座要塞，但它的这种建造方式，以你的学识不会真的觉得它只是一座要塞而已吧。”
霭愣了一愣，她倒是从来没仔细想过这一点。不过以她过往的学识和机敏很快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这座城市的确恢宏，但是，无论它建设的再怎么好，这种地质基础也不符合一座真正要塞建设的常识，只不过是因为它的确行使了一座要塞的功能罢了，她有些迟疑的应道：“也许比起要塞，它更像是一个链接大海的东西，像是……一个装置？”霭自己都被自己的这种思维吓到了，毕竟，在正常的社会中，她最多也只见过那种随身携带的，用比较低的程度来强化元素，稳固元素的魔法装置。
“就像只要有一些魔法基础，就能明白像火圈那种东西，并不是什么魔法，只是看起来像而已。说渗海城是一座要塞，那也实在是太看不起它了，这只不过浮在它表面的一点点小小的功绩而已。”
“那它究竟是什么？”霭感觉自己皱了皱了眉头，虽然实际上她的形体还并不足以支撑她做出什么真正的表情或者是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