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伊多塞斯船厂
确定了要在伊多塞斯船厂定做商船,赫莱尔与雷就开始跟船厂的技术人员讨论商船的结构和尺寸。船厂的厂长陪他们坐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技术组的人留下来确定用料和结构,业务组的人根据造船要求给出几种同等级的材料供赫莱尔他们选择。
“先生,从你们给出的尺寸来看,这艘商船的容积吨位差不多有530吨左右。如此大的船制造起来很是麻烦,交期的话最快也要两年以后。再加上图纸上的一些精密结构需要单独打造,所以交期会再往后延半年。”技术组的主任帕尔梅拉·刘易斯大致地看了下商船的结构给出了一个交期。
“两年半啊?!需要这么久吗?”赫莱尔听到要那么久很是惊讶。
“先生,我刚才说的已经是最快的时间了。其实一般定做的船都会有半年的改造期,当这艘船真正属于您的时候已经是三年以后了。”帕尔梅拉很是无奈地摊摊手,继续说:“在这片海域,我们船厂的技术还有造船工人都是最优秀的,我们的出货速度也是最快的,所以您完全可以放心地将船交给我们来做。”
赫莱尔与雷商量了一下,抬头对帕尔梅拉说:“三年时间我可以等,我希望贵厂能够严格按照我们的要求进行制造。另外我会不定时地来贵厂确认进度,冒犯之处还请谅解!”
帕尔梅拉笑着回应:“请您放心,若船上有一处地方与您的要求不符,我们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改造,并且不用您出任何费用。至于生产进度的跟进,我们也诚挚地邀请您前来监督,这也是对我们工作的一种支持。”
船厂的态度赫莱尔很满意,他们聊了一会儿之后开始确定商船的具体结构。由于图纸是雷做的,船厂的技术组还要跟雷确定这些结构的用料和制造工艺。对于一些他们不清楚的结构,还需要雷解释一下。
这些东西赫莱尔都不懂,他听了一会儿之后感觉实在无聊,就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出去了。出了办公大楼,赫莱尔迈步走进了半成品的加工车间。车间里有很多穿着一样制服的人,他走到一群加工铁件的工人身边看着他们干活。
一个青年工人拿着锉刀正在修整着一个铁棍,修整完将它连在一个铁片上,他推了推铁棍让铁片像一扇门一样开合着。试着试着他皱起了眉,抬头朝着远处一个少年喊道:“海曼,请过来一下!”
名叫海曼的少年正低着头打磨一个轴承,他的手指不是很长但是很纤细。他左手稳住轴承,右手拿着一张砂纸和一把刻刀。他先用刻刀在轴承表面划两下然后用砂纸擦一擦,两个工具在他的手里非常自然地互相配合着。
海曼听到声音就抬起头看了眼,然后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他的头发很短大概只有五毫米的样子,眉毛粗粗的显得很憨厚,眼睛很亮很有神。他来到青年身前,擦了擦头上的汗问:“什么事?”
青年工人开玩笑似的跟他行了个礼说:“是这样的,我在做一个风门,这个风门是要不停地开合的。如果靠人去开关的话太浪费人力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它自动开合啊?”
海曼将铁棍和铁片分开,看了看后说:“这个很简单啊!将风门的这边固定住,连杆外装一个导轨,连杆的这一头接一个凸轮。将凸轮跟动力系统连接,这样就可以让凸轮带动连杆让风门不断开合了。”
海曼比划着将自己的想法跟青年解释了一下,说完还给他画了一张图,标注了凸轮的形状与开合频率的关系。青年得到了解决方法很是开心地拍拍少年的肩膀说:“海曼,你真了不起!以你的能力,以后船厂技术组主任位子就是你的了。”
海曼笑了笑回答:“谢谢您的夸奖!只要能在船厂帮忙,让我做我喜欢的事情我就很开心了,技术组进不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哈哈哈,这可由不得你。听说厂长要推荐你去技术组了,到时候刘易斯先生的所有知识与经验都会传授给你,你就是船厂的下一个顶梁柱了。”
两人调笑了几句就各自干活去了。赫莱尔对于什么结构、理论之类的东西一点都不懂,所以他很崇拜精通这些东西的人。现在看见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却很精通机械构造的海曼,他很想认识一下这个天才。
“你好,你叫海曼?可以认识一下吗?”赫莱尔走过去看着海曼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海曼,请问您是?”海曼看了看赫莱尔也伸出了出手。
“我叫赫莱尔,赫莱尔·B·沙哈尔。我来自铁棘城,来这里定做一艘船。”赫莱尔做了自我介绍。
“沙哈尔先生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海曼向赫莱尔弯腰行了礼问好。
“我没什么事,就是觉得你挺厉害的,想跟你交个朋友。”
“朋友啊!好啊,很高兴能跟你成为朋友!”海曼愣了一下然后很开心地跟赫莱尔聊起来。“你是第一个主动找我交朋友的,我以前都是想要跟别人做朋友,只是不好意思说。”
赫莱尔指了指远处地工人说:“我看他们都挺喜欢你的呀,你们关系应该不错吧?”
“嗯,挺好的!大家在一起工作很开心。”
赫莱尔聊着聊着就开始取经:“你好厉害啊,很轻松就帮那个工人解决了难题,你是怎样学会这些东西的?”
海曼想了想回答道:“大概就是兴趣吧!我从小就很喜欢机械类地东西,后来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就认真去学习。后来看得多了学得多了,运用起这些知识来也更加地得心应手。”
赫莱尔挠挠头问:“是因为兴趣?这个东西不是靠天赋吗?”
海曼摇摇头说:“我觉得对机械的兴趣就是我的天赋。当你对一件事感兴趣时就会忍不住去打探跟它有关的所有事情,当你遇到难题时就会忍不住去思考。我就是这样的,如果对某个机械结构感兴趣就会不停地思考它的构造,吃饭想、走路想甚至做梦都会想。当我真的在实践时,这些想法就会用上,才会事半功倍。这也就是人们说的天赋,其实天赋也是需要努力与坚持才能真正发挥出来的。”
听了海曼的话,赫莱尔觉得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是这样吗?你对天赋的理解很透彻嘛,真的好厉害!”
海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将我的看法说出来而已,别人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赫莱尔跟海曼聊着聊着就中午了,很多工人都停下来走出车间去食堂吃饭了。赫莱尔耽搁了海曼的工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啊,海曼。耽误你工作了,我请你吃饭吧!”
“没事的!我手里的活都是一些简单的修整工作,只是聊聊天而已不会耽搁的。”
“那就好,我们找个地方去吃饭吧!”
海曼迟疑了一下说:“抱歉,赫莱尔。我还要给保罗送饭,所以不能跟你去吃饭了。我下午还会过来,我们到时候再聊吧!”
“没事啊,等你送过饭再去吃也可以啊!”
“保罗吃完饭,我还要帮他收拾餐具,然后才能走开。等这些都做完,也就到了下午工作的时间了。所以,你自己去吃吧,我现在没有时间的。”
赫莱尔挑了挑眉毛问道:“这个保罗是什么人啊?需要你给他送饭,还要帮他收拾餐具!”
海曼感受到赫莱尔语气里的不耐烦,叹了口气说:“请不要对保罗有任何偏见,他是我的老板,也救过我的命。他给我饭吃,给我工作还给我一个能睡觉的家。我很感激他,也愿意为他做这些事情。”
赫莱尔看着海曼严肃的表情知道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摸了摸头说:“不好意思,我不清楚你们的关系,所以刚才~你赶紧去送饭吧,我也要去找我的同伴了。”
“好的,再见!”
“再见!”
与海曼道别后,赫莱尔耸耸肩去办公楼找雷了。见了面后,赫莱尔开口问道:“怎么样?你们的研讨会还顺利吧?”
雷回答道:“嗯,不错!这个船厂的技术很优秀,他们对于我们的船提出来很多改进的建议,我也采纳了一部分。现在还在确定船的结构,估计还需要三天左右才能核对完。你这几天可以四处逛逛,或者出海转转。等我们核对完,你再回来签合同就行了。”
赫莱尔满不在乎地说:“合同什么的我不懂,你帮忙签了就行。”
雷拒绝道:“我可以帮你把关合同的条款,但是签字必须得你来。船是你的,这个买卖合同也只能由你来签字。”
“好吧,好吧!”
雷陪着赫莱尔吃过饭就回到办公楼继续跟技术组的人确定商船结构,赫莱尔没事干就又跑到车间找海曼聊天。刚才的谈话让赫莱尔对他多了个想法,这么优秀的人不留在身边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