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宇宁的母亲,初夏礼貌的对她问着好,“阿姨,您,来这找我,有事么?”初夏似乎有些紧张,宇宁的母亲黑着脸把行李箱哐当一下,推到了初夏身边,“这不,我儿子一走,你就彻夜不归了,以后,你就住学校吧,不用回我那了,你这丫头,不知道好歹,我儿子不在,你就变得不着家了,还有,等寒假了,就回国一趟吧,你顾阿姨订婚,指明要你去,所以,你好自为之吧,”看到宇宁母亲的脸色,还有这行李箱,初夏有些为难,握住了宇宁母亲的手臂。
“阿,阿姨,我,我知道错了,昨天,我在同学家,你不要赶我,我还想继续照顾您呢,”面对初夏的哀求,宇宁得母亲哼哼一声,用力的挣脱了初夏。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看到宇宁的母亲离开,初夏的眼泪,那是啪嗒啪嗒的掉着,“谢谢阿姨您这两年的照顾,我有空就去看您,阿姨,您慢走,我过两天去您那,给你打扫屋子,”初夏喊着,踮起脚张望着,心中对宇宁家人满是感激之情,其实这时宇宁的母亲已经走远了。
推着行李箱,初夏搓着手,哈着热气,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宇宁哥,如果不是你,可能我现在还和从前那样除了爱哭鼻子没其他用,谢谢你们,我一定努力,努力读书,努力生活,”初夏抬起头,用手轻抹着眼泪,望着湛蓝的天空,天空里,仿佛有她思念的笑脸。
留学的日子,总是无比漫长的,初夏总会抽时间,去看望宇宁,坐在墓碑前,和宇宁说说话,“宇宁哥哥,你和我说过,女孩子不能沾酒,对不起,我食言了,我现在在很努力的生活,我还准备以后考研呢,我有勤工俭学哦,只是,少了你,好像少了点什么,”初夏叹息着,弯下腰把鲜花放在了墓碑前,“你最爱吃我做的饼,今天我刚做的,带来咯,你要夸赞我哦,嘿嘿,”把吃的也放在了墓碑前,初夏却开始掩面哭泣,“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离开我,我妈离开我,我爸不要我,连你也要离开我,我”寂静的墓场,只剩下了初夏低声的哭泣声。
此时天空灰暗,初夏在墓碑前坐了许久,扎着马尾,透着秀气的瓜子脸,眼神里却满是哀伤,就如同这现在的天气一般,“好了,我走了,宇宁哥哥,我下次再来看您,拜拜,”初夏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准备起身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初夏骑着自行车,一路观看着路边的风景,孤单弥漫至心底,“哎,小,小心,”就在初夏恍神时,自行车差点撞到了路边的行人,“不好意思,抱歉,”初夏弯着腰对路人道歉,路人摆摆手,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并没有责怪初夏的意思,初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骑着自行车回了学校。
自从上了大学,初夏没有丝毫倦怠,一边努力读书,一边勤工俭学,只是,宇宁的离开,让初夏的脸上,少了些笑容,室友们几乎都没见过初夏笑过一次。
“哎,初夏,今天去酒吧玩呗。”
“对啊,初夏,你上次去酒吧,有没有约上帅哥啊,尤其是那种金发碧眼的,”
“是啊,初夏,快和我们说说呗,”
室友怂恿着初夏,讲那天离开酒吧之后的事,初夏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有,那天我就是回阿姨家了,什么也没有,你们别乱猜了,你们去玩吧,我不去,”初夏拒绝了室友的提议,然后低着头继续看书。
见初夏这样,大家觉得扫了兴,各自散开了。
只是,二个月后,初夏独自躺在宿舍的床上,蜷缩着身体,很是痛苦的模样,这可吓坏了室友,室友坐在初夏身边,“哎呀,你这是怎么了,初夏,要不要去医院,”室友好心的提议,却被初夏回绝了,“不了,我不去,没事,”初夏捂着肚子,已经疼的满头大汗了。
在室友离开后,初夏抬起头,咬着唇,看着腿边蜿蜒而下的血迹,她侧过身,冰凉的眼泪滑过眼泪,捂着脸,她低声的抽泣着,
回想起几天前,当她从同学手中,偷偷接过那个药盒子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看着那验孕棒上鲜红的两条杠,她不敢去医院,只能自己偷偷检测,服下药盒子里那颗药时,十八岁的她,是纠结的,却也无可奈何,她不能辜负院长奶奶的期待,她不能辜负顾兰对她从小到大的的资助,她深知自己,自己不能要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大,大叔,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恨你,我好恨你,那一晚,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是为了让我报答你么?现在我报答你了,我用你的孩子,报答你了,你会信痛么?会良心不安么?你不会,不会,我恨你,”初夏手紧抓着被单,额头已满是豆大的汗珠,疼痛让初夏很快陷入可昏迷。
这时,室友正洗漱回来,看到初夏满脸苍白的躺在床上,被单被初夏腿部蔓延而下的血迹染的鲜红,室友吓的连脸盆都扔了,立刻打开门喊着,“呀,初夏你怎么了?”室友的呼喊,喊来了同宿舍的室友,初夏被好心的室友,送进了医院。
流产后的治疗,对初夏这个小姑娘来说,是无比煎熬的,这天,医生都在指责初夏,怎么能自己莽撞行事。
“你呀,还好我们送你来的及时,不然你大出血,连医生都快无力回天了,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孩子父亲呢,死哪了,让他死出来,别当个龟孙,孩子不会是,你那宇宁哥哥的?”室友小兰,一直在病房照顾着初夏,只是,小兰的猜疑,初夏没有选择回答,只是默默地躺在床上。
看着初夏这幅模样,小兰叹息着,拍了拍初夏的肩膀。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了,好好休息,别担心医疗费,有我呢,你就把我当你亲人,想吃啥喝啥,和我说一句,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别难过了,孩子,以后会有的,医生说,你还年轻,”小兰安慰着初夏,初夏以被子遮面,悲鸣的哭泣着。
从这以后,初夏似乎变了个人,每天沉默寡言,也没有啥朋友。
而小兰,成为了初夏唯一的朋友,尽管听到了风言风语,但初夏并没往心里去。
好在,有小兰的陪伴和开导,初夏也慢慢在忘记,那痛苦的过往。
时间不知不觉的,大半年过去了,初夏此时正在医院做着兼职护工,忙的不亦乐乎,这一天,初夏走进病房,看到12床的病人,脸上包裹着纱布,已经住院好久了,此刻正坐在窗前眺望,“您好,我来给您送餐点了,你现在感觉好点了么?”初夏试着走进那个坐在窗前的病人,却看到那个的病人的眼睛,无比熟悉。
在初夏靠近后,那个满脸纱布的病人转过身,抓着初夏的手臂,“我好的很,你怎么在这里,”面对病人突然的提问,问的初夏是一头雾水,初夏呵呵呵的笑着,想挣脱被病人握住的手,这时,病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初夏,“陪我健身,我都被你这个看护伺候胖了,整天大鱼大肉的,你也不怕做看护做亏本了,走吧,”拽着初夏的手,那个病人直接往医院的健身房走去,初夏嘟着嘴,很不情愿,却也不得不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