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女帝陛下一如既往的话语简洁。
千岚月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椅子和其他能坐的,这才注意到,整个寝宫除了女帝陛下身下的床,连一点其他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迈步挪过去,做到床边。
“陛下没事吧?可有哪不舒服?”千岚月担忧问。
凤青萝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手已经握成拳:“朕无甚大碍,是张晓骗你们来着,居然大着胆子谎称朕得风寒。”
她本就无事,只是近几日批阅奏折,太过辛苦,精神又紧绷着,这才有了今早这一出‘病倒’事件,至于脸上苍白,对不起,那只是张晓那女人的杰作,趁她昏倒,给她擦的不知名的粉末,还大着胆子对外声称,女帝得风寒,对自己却美其名曰:给自己放假,自己短时间内不宜批改奏折,让自己出宫看看,放松心情,有益身心……一些有的没的。
不过,再怎么说,她都不能掩盖她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事实,哦对了,还有刚刚皇妹说她对皇夫殿下不甚客气,为难的话,她都舍不得这般对待他。
想到这里,她心里头一次出现一种名为不自在的感受,她舍不得?这种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情节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自从看到千岚月的画像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心里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自己特意忍着心里的那股子冲动,隐忍着那种想见到自己的皇夫千岚月,很想把他放倒的冲动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她幼稚的决定,一直缩在御书房,给自己一堆的事情做,不去见他。这要放以前,一上午就能搞定,哪能用这么久时间。
这两个月来,越是压着,越是不见,自己的心里就越是想念,听到皇妹说他就在外头,心里想拥他入怀的心情就更是急切。
“陛下无碍就好,陛下几月不来后宫,岚月想陛下了。”得知她无事,撒娇的话张嘴就来,虽然脸红,但是,经过两个月给自己做的思想准备工作,并不是白做的,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这是岚月来皇宫度过的第一个宫宴,就这么取消,不觉得遗憾吗?”女帝陛下努力忽略皇夫殿下语气中的亲昵。
“怎么会呢,岚月能时时刻刻陪着女帝陛下就够了,能每天见到陛下,岚月心已知足。”咦,看来火力不够,那,继续刷好感度。
“……”这是朕的皇夫吗?喂喂喂,你人设略崩啊,你以前不是说句话都害羞脸红到不行,唯唯诺诺羞羞答答的吗?现在呢?你这是被什么神仙妖怪附体了。(不,我觉得是女帝陛下你的人设崩了,说好的你高冷你无情你寡言少语呢?)
“陛下?”被神仙附体的皇夫殿下。
“私下无人,可直呼朕名讳。”女帝陛下嘴角一勾,两个月没见,小东西变化还挺大,她快要忍不住了。心情大好“朕的皇夫想不想出宫玩啊?”
“青萝,我……那个……”虽说刚刚大着胆子,在女帝面前刷了一把好感度,但是吧,这件事,他虽然也有点小心动,但是这个事带来的后果……他已经看到了朝臣们反对批判的折子满天飞了,不想因为自己让女帝陛下难为。
“嗯?”继续问。
“青萝,还是算了,就到宫里走走,风景也挺好看的。”千岚月努力让自己看着是不想去的。
不,其实不是,这两个月,他已经把宫内大大小小的地方,除了女帝陛下的寝殿和御书房这两个重中之重的地方,他没进过之外,其他地方都已经逛腻了。
“那就当是岚月陪朕出宫,微服私访,放松心情对朕的‘病情’也有好处。”女帝陛下看穿了千岚月的小心思,并且扔给了他一个非常好的出宫理由,这样,就没办法拒绝了吧?
“那,那好啊,什么时候出宫?”这个理由真好,他确实找不到其他拒绝理由,而且,能出宫还不被朝臣逮着骂,为什么要拒绝?
凤青萝:“朕记得明天是乞巧节,以前听太傅说过,要到晚上的时候,宫外的乞巧节才最是热闹。”
“好,就明天,不过,青萝,要我服侍起身吗?”俏皮的眨眨眼。
“……”果然,朕的皇夫肯定是被什么附体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不过这变化感觉……意外的好呢。
第二天半晚,因着女帝陛下‘病倒’,乞巧节的宫宴取消,而应该在宫里养病的女帝陛下,和照顾她的皇夫殿下,双双出现在宫外京城的街边。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铺洒在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上,已经挂上了红色的灯笼,给眼前这一片繁华的帝京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街道的两边是茶楼,酒坊,当铺和酒楼。空地上则是些小贩摆摊卖些小饰品,到处可听见摊贩的吆喝声,人也开始多起来了,乞巧节就是晚上才热闹嘛。
凤青萝对着跟在身边的暗卫轻声道:“隐在暗处,不许被皇夫发现。”
千岚月此时被京城的热闹和繁华吸引,他未入宫时,虽然也来逛过,但他毕竟是个男子,出来的机会也不是每天都有,更别提这种节日人多热闹的场面,娘亲爹爹就更不放心他了。
隐约听到女帝好像说了句话,他转身,看着她:“青萝,你在说什么?”
凤青萝:“没什么,岚月想去哪逛,看上了什么,都可与朕……我说,带够了银子。”
“我不会客气的。”伸手抱着她的胳膊,笑看着她。
凤青萝看着这样的千岚月,一个没忍住,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刮了刮他的鼻尖,嘴角上扬,宠溺地笑笑。
千岚月看得一阵失神,这是他第三次看到了,每次看到都要惊艳一次。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是他当时年少,看到女帝陛下第一眼时,为数不多的学识里,唯一能想到的话。
那时候他就在想,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嫁给她,成为她的夫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要是自己可以……不,自己一定要嫁给她,除了她,他谁都不嫁。
年少时期的念头,时隔多年,他已站到了她身边,成为了她唯一的夫郎,虽然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