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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井底之蛙

楚归尘仔细回忆《神炼兵器录》,隐约记起淬炼兵器的步骤依次是:熔炼原材料、灵火高温塑形、折叠锻打剔除杂质、刻刀雕琢。

楚归尘觉得除了盛放熔炼原料的器皿、锻打的铁锤,铁钳以及刻刀以外,其他的工具全是都冗余的,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楚归尘从来不做。

楚归尘心想检测做出的兵器,想来都会归炼器公会所有,还是随便淬炼一个兵器吧。

自从有了至尊神器麒麟心,楚归尘再也没有淬炼过神器,早已生疏无比,但兵器的淬炼与神器的复杂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规规矩矩地将原材料熔炼,楚归尘直接用蕴藏麒麟气息的灵力控制火焰,逐渐将温度升高在一个合理的区间内,没有丝毫的失误。

图云大师看到楚归尘的淬炼过程连连摇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连用磨盘将材料碾碎都不会,就直接熔炼材料,还不用鼎炉,只用简陋的器皿承载,呵呵,年轻人,你之前的口气有多狂妄你清楚吗?若不是老夫早已看透世间,你们这些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就整天吊儿郎当,自以为天赋过人,老夫早就把你轰出门去。”

马二也是颇为楚归尘感到惋惜,这也就是楚归尘口出狂言的后果,很有可能拿不到炼器师的印券了。

马二兀自想到,等会可以将自己的印券借给楚归尘暂用,反正也没印名字,多省一些灵石总归是好的,要不到了需要的时候,一穷二白,该有多作难啊!

楚归尘毫不分心,举起铁锤哐当哐当的砸了起来。

这种锻造方法,乃是《神炼兵器录》中九大锻造法中的第七种,最适宜锻打剑形兵器。

铛铛铛!

蕴藏着无穷奥妙的锻打方法在楚归尘手中运用的如臂使指。

图云大师本来还不屑一顾,可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楚归尘的锻打轨迹,一双苍老的眼睛中迸发出了璀璨的光芒!那是求知若渴的目光!

这是......传说中的器圣才能做到的锻造境界?!

这种成色,这等质地,这样的色泽......

无暇兵器!

图云渐渐屏住了呼吸。

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眼前的少年,彷若天上的太阳,让他无法睁开眼睛直视。

他图云一生的追求就是器圣境界,能够淬炼出无暇兵器啊!可眼前的少年不过十六岁左右,如何能够通晓这般技艺?!

太不可思议,太令人震撼了!

楚归尘神色专注,并没有看到图云的变化,他拿起刻刀,细细刻画剑上的棱角,随手拿起一个成品剑柄,通过火焰烧灼,加上粘合材料,做出了一把锋利如冰的轻剑。

楚归尘无所谓地道:“够不够一阶水平?”

他觉得图云从一开始就针对他,一点也不抱有敬畏的态度。

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区区一个四品炼器师,在茫茫天地中真的卑微如草芥。

也就是在白云城这种小城中能够算得上一位人物罢了,仅此而已。

马二也遗憾地道:“小兄弟,不要灰心,虽然你还不太理解淬炼的具体步骤,但是成品的卖相还可以,已经很不错了。继续努力,我相信,以后你一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炼器师的!”

楚归尘摇头,觉得炼器公会太乌烟瘴气,居然连麒麟神帝亲自淬炼的无暇兵器都看不上眼,可谓没有慧眼识珠的,这里的炼器师都是泛泛无奇的平庸之辈。

楚归尘转身欲走。

图云这才从沉浸淬炼明悟的幻想中醒悟过来,他做出了令马二大吃一惊的举动。

图云大师跪在地上,额头狠狠地磕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

咚!

图云声线颤抖:“器圣在上,还请原谅在下的愚昧,竟然对器圣出言不敬!”

马二一脸茫然,器圣?

这里哪有器圣啊?只有图云大师,他马二,还有那个小兄弟而已啊!

马二连忙搀扶图云:“大师,您是不是累的出现幻觉了?这里哪有什么器圣啊?”

图云慌张地撇开马二的手,对楚归尘声音无比尊敬地说道:“器圣,您不原谅在下,老头子我就跪在这里,直到取得您的谅解为止!”

马二顺着图云大师的视线,看到了背负双手在门口的楚归尘。

心中骇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位小兄弟,居然被八等家族族长都得低声下气请求的图云大师称为,器圣?!

他才几岁啊?

顶多十六岁的年纪,何德何能,能有如此殊荣?

应该是图云大师看走眼了吧,马二想着。

楚归尘的声音无悲无喜,淡漠如常:“你刚才不是说,我是坐井观天,未来毫无成就的庸人吗?”

图云心中苦涩,谁能想到你这么小的年纪,居然达到了传说中的器圣境界呢?

图云大师摇头道:“是在下愚昧了。”

楚归尘淡然道:“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心存敬畏,否则永远只能是井底之蛙,不可能再有长足进步。”

他肃然道:“若是器圣有何不满,尽管惩罚愚笨的弟子,图云绝无怨言!”

楚归尘哑然失笑:“我可没有你这么老的弟子,不过,我并没有怪罪于你,起来说话吧。”

图云摇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器圣在上,刚才您淬炼出无暇兵器,虽然只是一阶,但令我多年来积郁的难题心结完全打开,我已顿悟!”

马二身心颤栗,几乎要站不住,心中苦笑。

那个小兄弟居然真的是器圣!如此年轻,这也太恐怖了!

亏他刚才还热情的说,楚归尘如果表现出色,可能有幸被图云收为关门弟子。

可现在,万人景仰的图云大师都在小兄弟面前自称弟子,现在看来,刚才自己的言行何等可笑?

图云恭敬地起身,转而疑惑地道:“不知器圣大驾炼器公会,是不是有什么需要的?”

楚归尘道:“实不相瞒,的确是有所需要,首先我缺乏材料,而且没有灵火。咳咳......还比较缺灵石,虽然这样伸手就要有点不道德,但是我还是不顾脸面地讲了出来,身为我的弟子,你是不是应该意思一下?”

图云立刻道:“器圣所需,我白云城炼器公会,必定倾尽全力,鼎力支持!”

楚归尘微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我给你写下来需要的材料,你给我送到楚家府邸。另外,既然做了我的弟子,我就传你一部《百灵器录》,上面详细记载了,如何淬炼灵器。”

图云和马二心中再次掀起汹涌无比的浪涛。

灵器!

那可是远远凌驾于兵器的战兵!

方圆千万里的广袤青天域中,都没有几名灵器师!

图云接过楚归尘列出的清单,还有,那部令他呼吸急促到快要窒息的《百灵器录》,细细翻看,然后眼中激动的神色,再也无法抑制!

图云狂喜:“谢老师指点!弟子为师尊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楚归尘轻轻摇头:“死而后已就不必了,记得尽快将我需要的东西,送到我的府邸即可。”

说罢,楚归尘负手离开,只留下一道令人高山仰止的背影!

图云满目敬仰,苍老的脸上露出许久没有的笑意:“马二,多亏你领来了老师,我就将炼器公会盟主的位子交给你了,我要潜心学习了!记得将老师需要的东西全部送到府邸,火速去办!”

马二心中如何也平静不下来,因为热情帮那位小兄弟领路,就得到了白云城炼器公会盟主的位子?

天呐,太不可思议了!

大道之上。

楚归尘萧瑟的背影在朦胧的月光下,影子扯得极长。

几座不起眼的破败屋舍上,蒙面的黑衣刺客静静蛰伏。

他们的修为普遍达到了结元境四重,甚至更高,只需待楚归尘走进他们的埋伏范围中,就是取楚归尘项上人头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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