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御霆听完后，表情微微有些怔愣，布满阴寒的一张脸，顿时就像被风吹散了雾霾，露出和煦柔软的表情。
她不要命喝下那杯水的样子，他还记得清楚，如果真的有毒，他也相信，她会义无反顾的喝下去。
男人深色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算盘打的还真响，你要是真的下毒害死了我，那你‘殉情’陪我一起死，难道不是应该的？”
殉情？
什么殉情！
不用乱用词语好不好。
她对他哪有什么情？她只是……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她也说不出来原因。
最后小声的嘟囔了几句。
厉御霆皱眉：“说什么，大点声。”
云烟的声音这才大了些：“我是不忍心做坏事，所以才把那药水倒了，什么殉情不殉情，你不要乱说……”
厉御霆都气笑了：“怎么，我还得说声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云烟摆摆手：“也不用说谢谢，你太客气了。”
厉御霆：“……”
他真是想掐死她。
听不到声音，云烟抬头，发现男人乌黑乌黑的一张脸，明显就处于暴躁生气的边缘。
她赶紧转移话题：“你……你是怎么知道老爷子见了我，还给了我毒药的？”
还没等到他说话，云烟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你不会在老爷子身边安插了眼线吧？”
否则不可能知道她和老爷子私底下做的那些交易！
厉御霆脸色有所好转，这个女人该聪明的时候，也不是笨蛋。
见他不说话，一副默认的态度，云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在老爷子身边安插眼线的？我和老爷子做的那些交易，你全都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你一开始没有拆穿我？”
“拆穿你干什么？让老东西再派另外的人监视我吗？”他斜睨她一眼，“我给你什么情报，你都如实的跟老爷子汇报。这么笨的奸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留在身边，说不定还能反将老头子一军，何乐不为？”
云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睁大了眼睛，“我这几年得到的情报，全都是你给我的？”
难道不是她幸幸苦苦，冒着生命危险得到的情报吗？
厉御霆似笑非笑：“否则你以为呢？”
“……”
云烟的世界观一下受到了震荡，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早就知道了她和老爷子做的那些交易……
甚至她往老爷子那边送的消息，也全都是他主动暴露的……
他知道所有的一切，而她这几年却一直在担心受怕，怕他知道真相，会生气愤怒……
而现在这些担心，全都是多余的。
云烟郁闷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老爷子要我们结婚，是想把我当奸细安排在你身边？”
“嗯。”
“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娶我？”
她不相信厉御霆是那种肯乖乖跳入陷阱的男人。
厉御霆看了她一眼，半响才开口道：“睡了你，不得负责？”
啊……
云烟愣住了，没想到他当年愿意娶她，竟然是这个原因……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心跳加快，耳根也微微发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