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港，地下实验室。
白色的房间里画着两个中等大小的法阵，法阵泛着微弱的幽光，一个呈现蓝色，另一个则呈现绿色。法阵的形状是一个标准的六芒星，辅以两个圆圈，圆圈之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魔法文字，随着幽光的节奏时隐时现。蓝色法阵中央的地面放置着水结晶装置，而绿色的法阵之中，则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人。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那位壮汉的手脚被皮带结结实实地拴住，不能动弹。蓝绿法阵的两端各站着罗零和内拉，一起协同配合，完成这个抽取体能的工作。
两人做了个准备完毕的手势，倒数开始。内拉首先唤醒绿色的法阵，幽幽的光芒渐渐变得明亮，他的影子被投射在墙上，在一片苍绿中摆出诡异的映像。内拉专心致志地吟诵魔法，伸直右手，从那人的体内抽出一根忽明忽暗的绿色丝线，左手则在自己胸前划了一道圆弧，丝线在空中漂亮地拐了一个弯，径直飞向另一个法阵。
罗零已经激活了蓝色法阵。内拉传来的绿色丝线在空气中衰减得很快，迅速减弱成半透明状。罗零双手一把接过，紧紧握住。在法阵的影响下，丝线从绿色半透明状变化成了肉眼可见的蓝色丝线。罗零屏住呼吸，努力地控制住酸胀的双臂，把丝线准确地引导进水结晶装置中。一片死寂的水晶逐渐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不停地奔腾翻涌。
随着实验持续进行，水结晶从透明变为了纯蓝色。椅子上的壮汉呼吸渐渐急促，睁大疲惫的双眼，对着内拉摇了摇头。内拉收起魔法，朝罗零摆了摆手，示意实验结束，法阵的蓝绿光晕也慢慢地黯淡下去。
休息室。内拉为汗流浃背、大口喘着粗气的罗零倒了一杯水。“休息一下吧。”
罗零谢过内拉，由衷地感慨道：“前辈不愧是前辈，对体能的运用效率好高。”
“减少无谓的消耗是我擅长的领域。再说，你得多锻炼锻炼了。”
罗零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内拉前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内拉拉了把椅子坐下，捧起一本书随意地翻阅。
“我听其他的魔法师说，这个实验，刚开始的时候出过事故，这是真的吗？”
“没错。你想知道这个？”
“恩。”
“好吧。”内拉放下书，翘起二郎腿，看着罗零，细细回忆那件实为意外的事故：“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在刚开始的时候，魔法师团队接到一个匿名的委托，请求我们研究水结晶的性质。鉴于水结晶在法律上的敏感性，我们成立了一个秘密的开发小组，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小组很快就发现，水结晶与具有能量的载体会产生特殊的共鸣，最直接最广泛的能量载体，当然就是人类了。于是，我们向某家医院申请了一个刚宣布死亡的身体捐献者。那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所得的怪病，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根本无法查出病理，更别说诊疗了。女孩子在得病后的一周即被宣告死亡。”内拉喝了口水，继续说，“就在把小女孩拉来的当天，小组无意之间把某块未加工的高纯度水结晶放在小女孩的附近时，发生了诡异的反应。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水结晶自行地变成粉尘，被‘吸’入了小女孩的体内，替代了她原本的身体机能，与她融为一体，成为了她的能量来源。”
“什么？”罗零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女孩子起死回生了。我们不清楚，究竟是女孩子并未真正的脑死亡；是水结晶对该病理有特殊的效用；是女孩子生前具备与众不同的体质；还是其他不明的因素造成了这个难以置信的结果。总之，女孩子活过来了。在随后的观察中，女孩子除了记不起‘生前’的事情，偶尔有头疼的现象以外，其他的生理指标均一切正常。”
“不会吧？”罗零仿佛在听一段匪夷所思的童话故事。
“匿名委托人和沈木老大在意外发生后，立即要求终止对水结晶的开发。他们给这位女孩命名为“灰”，此次事件亦称之为“灰色事件”。所有档案原地封存。这起事件，除了我们实验团队内部交流以外，不许向外界透露半点消息。在过了大约一周以后，开发团队才重启研究，重启后的实验方向就被调整成现在这样了。”
“……”罗零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挤出一句：“那个女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被老大带走了。之后就没有她的消息了。差不多就这些。请不要传扬出去。”内拉及时地止住了话题，伸出食指，指指天花板说，“否则，对大家都没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