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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病

赶在太阳了落山之前,杜氏到了庄子,一下马车,王妈妈就赶忙迎了上来。

:“夫人,小小姐不肯吃饭,一个人把自己锁在屋里,这药也没上,老奴怕小姐出事,夫人还是先去看看小姐吧。”

杜氏听到王妈妈的话,停下了脚步:“琪儿就没有去看看文儿。”

:“没有。”听到了王妈妈的回话,杜氏改了方向,朝着卢嘉文的房间走去。

见此,王妈妈赶忙问道:“夫人,您不先去看看小小姐吗。”

:“算了,琪儿这孩子一向倔强,又对亲情看的极重,让她自己静一静,反倒是文儿好开解些,先去看看文儿。”

:“是。”王妈妈知道自家夫人是有主意的,便也不多话,忙跟上夫人。

二人来到卢嘉文的住处,进入房间,杜氏就看见小儿子趴在床上,静静的睡着,小小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不是很舒服,也是,趴着睡又如何能舒服,即便老爷说,已经和下人打了招呼,不要下手太狠,想来还是要疼上两日,轻轻的叹了口气,上前将被角掖了掖,也许是太疼,卢嘉文睡的并不安稳,感觉身边有人,便睁开了眼睛。

:“阿娘。”卢嘉文看到自己的阿娘,下意识想要起来。

:“快别动。”杜氏赶紧阻止了要起来的儿子:“躺好,还疼吗。”

:“叫人上了药,儿子已经不疼了。”

:“那就好,这几天你们好好休养,等好了,阿娘带你们回府。”

:“可是,我和妹妹还要在这里和董大家学画呢。”

:“你阿爹说了,你大哥哥马上要成婚了,你们就留在家里,过一阵子董大家也就回京了,等回去你们再跟着学也无妨,你们总是在庄子里,我和你阿爹也不放心你们。”

:“阿爹是因为我和妹妹闯了祸才让我们回去的吧。”说着,卢嘉文不好意思的将脸往枕头里埋了埋。

:“是,也不是,本来就是打算让你们年底提前回府,年后,你和你妹妹就四岁了,你阿爹打算让你和他还有几个哥哥住在外院,再给琪儿请个宫里的嬷嬷,教导规矩,现在让你们回府,只是提前了而已。”

:“可是妹妹似乎不爱学那些。”

:“文儿,你要明白,这个世上有许多情不得已,可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就要忍下这些情不得已,你妹妹感情纯粹,心思单纯,这样很好,可是这些都不能让她好好的活下去,有时候我们在家对她心狠一点,并不是坏事,坏的是外人对她心狠,你妹妹却没有防范之心。”

:“我们可以好好的护着妹妹一辈子,不让妹妹在外面受委屈。”说着卢嘉文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可轻轻一动,牵扯到自己的伤口。

:“文儿,没有谁能护着谁一辈子,只有自己,父母,兄弟姐妹,将来和她在一起的家人,包括她生命中重要的人,都不能护着你妹妹一生一世,能护着她的只有她自己,我们总是无限的保护她,却忘了让她自己成长,就好比你现在,你动一下痛的都是你自己,即便阿娘想护着你,却不能替你承担着疼痛。”

:“可是,那样的妹妹,是不是会像二婶她们一样,变得尖酸刻薄。”

:“当然不是,有心计,不代表这个人变得世故,只要这个人心是好的,是怀着善念的,她一样是好的,我们要的只是让你妹妹学会避免这些伤害。”

:“哦,儿子明白了。”

:“好了,你快休息吧,阿娘在这里陪着你。”

:“不用,我听王妈妈说妹妹被罚后,不吃饭也不上药,我很担心她,阿娘帮我去看看妹妹好吗。”

:“嗯,你被你妹妹连累,你不生她的气吗?”

:“这有什么好气的,儿子只怪自己当时没有拉住妹妹,这才让妹妹挨罚了,儿子现在很担心妹妹,阿娘快去看看妹妹吧。”

:“没事,阿娘在这里陪着你,你妹妹现在肯定想一个人静静,等晚些了,阿娘再去看她,你快睡吧,阿娘守着你。”

:“好吧,那阿娘一会一定要去看妹妹。”

:“好。”话罢,杜氏摸了摸卢嘉文的头,看着儿子闭上眼睛,坐在榻边,给卢嘉文扇着扇子,看着儿子舒展了眉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这两个孩子,自小在一起,感情格外亲厚一些,文儿还好,男孩子,心思没有那么细腻,可是琪儿就不行,心思细腻,重感情,可平日里玩起来又全然不顾,心性单纯,这样的性子不知是好是坏,有时候她都在想,趁还小,她要多教一些,可是看着她澄澈明亮的眼睛,又不忍心告诉她这世间的丑恶。

又看了看卢嘉文,已经睡熟了,又替他盖好被子,带着王妈妈出去了。

:“夫人,现在要去看小小姐吗?”

:“王妈妈,叫小厨房做一碗琪儿爱吃的鱼肉羹,我刚刚带了一些墨鱼,就用那个给琪儿做吧。”

:“是,夫人,想必小小姐知道有鱼肉羹,定会欢喜的。”

:“哎,这孩子怕是还有一时半会想不好,还是我去开解开解她吧。”

:“是,想来有夫人去看小姐,小姐心情一定会好的。”

:“呵呵,你这张嘴啊,就会捧我。”

二人来到卢嘉琪房外,轻轻敲了敲门,可是屋内并未有人回应。

:“琪儿,是阿娘,阿娘进来了好吗。”屋内烛光亮着,可是无人回答,杜氏又敲了几下门,屋内还是无人应答,杜氏回身看了看王妈妈。

:“刚才你们过来叫门,琪儿可有应答。”

:“有,小姐叫我们不要管她。”

:“那,这会为何不回答。”说着杜氏,有敲了敲门:“琪儿,是阿娘,阿娘进来好吗。”屋内依然无人回答,杜氏和王妈妈四目相对。

:“小小姐是不是睡下了,不如夫人直接进去看看。”

杜氏轻轻的推开门,屋内并没有人,杜氏忙走到榻边,看见卢嘉琪已经歇下了,些微松了口气,又注意到女儿露在被子外面的左手,又红又肿,忙用帕子拭了拭险些落下的泪,轻轻的坐在榻边,看着女儿有些苍白的小脸,轻轻的抚去女儿额头上的碎发,这一触碰,杜氏忙将整个手掌贴到卢嘉琪的额头上,手心里的热度,让杜氏马上紧张起来。

:“王妈妈,快去找郎中,琪儿发烧了,快去。”又转过身,轻轻的摇了摇女儿,想要叫醒女儿:“琪儿,琪儿,快醒醒,阿娘来看你了。”

而此时陷入昏迷的卢嘉琪,不知身边什么情况,只知道自己走在一条被大雪覆盖的路上,路上没有人,而自己赤着双脚,看着周边的荒凉,卢嘉琪很害怕,浑身发抖,突然,一直温热的大手拉着自己的手,耳边仿佛听见自己母亲的叫着自己,可是自己四下张望,并未看见自己的母亲,可是耳边还传着阿娘的声音,卢嘉琪费力的往前走。

:“阿娘,阿娘。”卢嘉琪用尽了力气想喊出声音,可喉咙如烈火般灼伤过的,如何也发不出声,自己又恐惧又无助。

而杜氏看着卢嘉琪在旁边看着小女儿无声的说着什么,脸上极为痛苦,便将卢嘉琪抱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女儿的背

:“琪儿,阿娘在这里,琪儿醒醒好不好,别吓阿娘。”杜氏看着怀里的女儿,仍然很痛苦,迷迷糊糊的叫着阿娘,杜氏的眼泪悄然滑了下来。

而此时的卢嘉琪感到周身温暖,不是那么冷,可依然看不见自己的阿娘,是不是自己不乖,连累了哥哥,所以阿娘不想见自己,她好像更暖和一些,驱赶周身的恐惧和彷徨:“阿娘,女儿错了,别不要女儿。”卢嘉琪使劲全身力气喊出了一句话,想让自己声音大一点,可以让阿娘听见。

而此时听到这句话的杜氏已是泪流满面,:“阿娘就在琪儿身边,琪儿别怕,琪儿别怕,阿娘没有怪琪儿,琪儿你醒醒。”说着杜氏将怀里的卢嘉琪抱得更紧,想让怀里的孩子能安稳些。

:“夫人,郎中来了,要请进来吗?”闻言杜氏忙转过身擦掉眼泪,将卢嘉琪放在床上。而此时的卢嘉琪仿佛是听到了杜氏的回答,也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

:“回夫人,小姐得了风寒,又受了惊吓,故而发烧,至于为何不醒,恐是惊惧所致,我这就为小姐开些风寒的药和安神汤。”

:“那我女儿何时能醒。”

:“小姐虽是风寒所致高烧,并不是十分严重,但也受了惊吓,再加上年幼,怕是到明日早上才能醒,夫人今晚记得要替小姐降温,不能让小姐继续烧下去。”

:“好,我知道了,王妈妈,和郎中去拿药。”转身又对着身边几个丫鬟吩咐道:“翠玉墨玉,你们两个去打些水来,铃兰叫人收拾东西,明日我要带少爷小姐回府,一会王妈妈回来,让王妈妈亲自看着煎药,还有琪儿生病的事情先不要让文儿知道。”

:“是。”几个丫鬟忙下去做事。

杜氏复又将卢嘉琪抱入怀里,轻轻的拍着,满眼的疼惜看着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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