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崇跟在后面一路观察,发现黑毛猩猩一路跟随到木墙旁边也没有放弃,反而对位置固定不会象野人一样躲闪的木墙猛力冲撞了几次,撞得厚实的木墙也轰隆作响,上面的人也跟着摇摇晃晃。
野人首领站在木墙顶上,用那根白色的骨杖指着黑毛猩猩念动了什么咒语,远远地只能听到似乎也与复仇之神有关。
然后黑毛猩猩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咆哮着用更加猛烈的动作冲了过去,甚至打算跳起来抓住木墙顶端的野人首领,吓得他连续后退然后就躲到木墙后面去了。
毕竟黑毛猩猩的身高加上双臂的长度,已经接近了四米多高的木墙顶部,在抓住木墙顶端之后双爪被野人刺了几下才松开,然后连续挥动双臂抡砸木墙的声势更是惊人,这边的野人根本没有机会翻墙逃过去。
退到木墙边上之后,野人们的躲闪空间反而减少了,墙上的野人不断丢石头过去牵制却没什么效果,受伤的情况也不断增加,有被黑毛猩猩扫到的人不止是吐血,连格挡的手臂骨头都折断了,如果不是其他人奋力用长矛反击逼退,估计就要被抓过去直接咬死了。
作为一名心理成熟的社会人士,这时候最安全的做法是保持远距离观望,等到黑毛猩猩咬死几个野人当抓走当饭吃的时候,自然就顾不上自己了。
不过野人死掉一些会不会导致狩猎更难进行,也是一个问题,现在要自己上去战斗是毫无意义的,换种方法倒是可以谨慎尝试救援一下。
杜崇用藤条编了个简单的套索,又把取下来的鱼身上的泥浆和血液涂了一些在套索上,感觉应该还是有一定的黏度。
自己的身体素质连那些野人都比不上,完全经不起猩猩的一次攻击,只能一击脱离。
趁着黑毛猩猩再次四肢着地趴伏着攻击那些野人,杜崇从它背后加速跑过,只是手中的套索一扬,落在了它的后脑勺上,虽然没有套进去,但是好歹也算是搭在了上面。
对于黑毛猩猩的巨大体型来说,一指多粗的串鱼藤条就跟稻草差不多轻,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上面涂抹的泥浆和鱼血,也起了一些跟毛发沾粘在一起的作用。
杜崇当然不是打算靠藤条来牵制它的活动,那就跟用一根头发去绊倒老虎差不多可笑,不过有了这样一根藤条作为通道,黑妞就可以比较稳定地直接爬到它的脑袋上去了。
至少在意识的感应中,黑妞在毛发厚重的猩猩身上还是爬得很稳定的,等爬到了脑袋上,就对着它裸露在外面的耳朵快速蜇刺了几下之后,顺着藤条又飞快地爬了回来。
等到杜崇再次悄悄从黑毛猩猩背后跑过,顺手把垂落的藤条扯回来之后,它才突然醒觉一般猛然伸爪抓挠耳朵和脑后的位置,但黑妞已经算是圆满完成任务安全返回了。
毕竟这头黑毛猩猩毛发旺盛,又皮厚耐打,根本没什么合适的地方可以攻击,也只有在耳朵这种靠近头部又没有毛发覆盖的位置,比较容易起到效果。
虽然体型相差悬殊,在战斗中黑妞蜇它的时候几乎都没有什么感觉,毒素的影响肯定也会减弱,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等待毒性发作了。
继续战斗了一会儿之后,黑毛猩猩不断抓挠耳朵的动作开始增加了,移动时似乎也有了一些站立不稳的迹象,毕竟蝎毒会引发肿胀和麻痹,耳朵内部的前庭和半规管又会影响身体平衡,这一点对于猩猩来说应该也是一样的。
观察到蝎毒发作的迹象之后,杜崇觉得也是再次树立自己伟大形象的时候了,毕竟这些野人只认实力,不好好展示一下自己是怎么击败黑毛猩猩的,那不是白费力气么?
摆出南斗水鸟拳的华丽姿势,杜崇开始远远地对着黑毛猩猩一边隔空攻击,一边发出充满力量和威严的怒喝:
“我孙灭佛,今日就要斩破你的神魂!杀杀杀!斩斩斩!砍砍砍!……”
在野人们惊疑不定的眼光中,黑毛猩猩的动作越来越混乱,还不时捂着头部狂叫乱撞,最后终于咆哮一声,头也不回地沿着斜坡逃回山崖下面去了。
杜崇靠在山崖边缘,保持着冷酷高傲的南斗翔鹰斩优雅姿态不变,对着黑毛猩猩逃走的背影仍然不断发出隔空攻击,直到它完全消失不见,才怒气冲冲地转向木墙边的野人: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不拦住它?太没用了!真是我见过的最差的一届野人!”
虽然完全听不懂杜崇在说什么,但是全靠他把狂性大发的黑毛猩猩赶走是肯定的,野人们互相叽里呱啦了几句之后,不约而同地跪在地上,对着杜崇叩拜了起来。
“算了,野人嘛,知道服从就好。”杜崇维持四十五度角望天的深沉姿势,随手指了指丢在边上的那两条鱼:
“去干活吧,把鱼给我拎上去。”
这鱼到底自己能不能吃还是个问题,这些野人和复仇之神教会的人不怕寄生虫和变异,自己还是要重视的。
不过既然要当野人们眼中的大人物,当然是不能自己干活的,至少先让他们把鱼拿上去再做研究吧。
随着野人们对杜崇的跪拜和叫喊声,野人首领也带着其他野人重新爬上了木墙顶端,放了梯子下来,这边的野人立刻举着鱼兴高采烈地爬上去了,还不时一边指着杜崇一边弯腰行礼。
野人首领戴着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和意图,不过他一直盯着杜崇看了很久,最后什么也没说就先离开了。
指挥着几个野人把鱼送到那个屠宰用的洞窟里,杜崇扫了一眼里面的那些地球人信徒,发现乌眼也跟着换了粗布长袍跟着干活,干脆直接招了招手叫他过来:
“知道这里怎么弄吃的么?总不会是直接吃生肉吧。”
乌眼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在杜崇眼光逼问下才艰难地回答道:
“是的,生肉切成小片再捣成肉酱,直接吃。而且为了能够消化,每隔一阵子就要要吐出来反复吃进去……”
说到后来,乌眼忍不住干呕起来,反倒是洞里的其他信徒露出不满的表情,一起围过来指责他:
“这是神的指示,你居然胆敢不满?”
“生肉才是最纯净的,绝对不可以生火污染生肉。”
“他刚才还问过怎么生火,只有被火狱里的恶魔诱惑的罪人才会用火。”
“反刍是反思罪孽的神圣仪式,吃肉不反刍,就是不承认自己的罪孽,就是不洁!”
……
妈的,这帮智障。
杜崇也懒得搭理他们,直接命令野人提上鱼就走就走,一群信徒们看到野人出面,顿时一哄而散,继续回头去干活了。
只有乌眼还可怜巴巴地站在原地望过来,杜崇心里微微一动,低声对他说道:
“想办法跟另一边打听打听?”
乌眼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也混进了信徒里面继续干活。
杜崇摇了摇头,继续往上走,一个身上只裹着一块兽皮的五六岁小孩却啪嗒啪嗒地光着脚跑了过来,他一见到杜崇就跪在地上,声音清脆却又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人……祭司……大人……请您……过去……”
看他的肤色较深近似于浅棕色,居然是一个小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