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对这方面不满，这只不过是道德方面的错觉，我可以纠正一下。”对于杜崇的讽刺，万教授显得毫不在意：
“这两个人，对人类社会毫无贡献，自愿签订试药的合同，只是对垃圾的废物利用。”
“安洛冈吉的妻子，为什么会搬到城里来打工？按照他们黑泥族的风俗，不工作、赌钱和打老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安洛冈吉偷偷卖掉了她生下的孩子，而且卖了两次，为了寻找自己丢失的儿子，她才到带着女儿搬到县城里来。”
“一个连自己的后代都可以卖钱的赌徒，并没有什么生存的价值。”
杜崇一直不怎么看得起安洛冈吉，但是出卖自己的亲生儿子这种事，仍然出乎他的想象，他并不想为此辩解，只是长呼了一口气：
“就算是这样，他也没犯死罪，只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万教授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说了下去：
“作为一个越国人，为什么阮香文的华语说得那么熟练？就算是中越混血，也达不到这么擅长的程度。”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她在第一次探亲被拐卖之后，杀掉人贩子逃跑了。因为从死掉的人贩身上弄到不少钱，她觉得这一行来钱很容易，也开始自己干。”
“她以女性的身份接近一些单身女性，以探亲的名义向她们求助，请她们带路，然后引到僻静的地方让同伙绑架贩卖，这是警察的通缉令上介绍过的。”
“身为曾经被贩卖的女性却当上了人贩子，并没有什么生存的价值。”
杜崇其实也有过一些疑惑，只是以为阮香文在华国生活的时间比较长，自然华语会比较熟练，随身携带武器，也只当是因为曾经被拐卖的防身需要。
只是这种利用他人的善心来拐卖女性的行为，实在是超出了他的容忍范围，同样无法为此辩解，只能长叹一声：
“我会举报她，让她在监狱里服刑进行劳动改造，但是不会去把她变成怪物。”
“这两个人的前任，一个是传销拘禁虐待会员致死的逃犯，一个是出狱后再次抢劫杀人的逃犯，他们的人生，都没有继续存在的价值，他们的死活，也没有人关心。”万教授将另一颗“复仇之种”放进试管里，同样在阮香文的伤口喷上止血凝胶，声音还是那么冷漠无情，透着彻骨的寒意：
“在对他们进行废物利用之前，都进行过相关的调查。我和他们签订了合同，付钱让他们自愿为医学的进步做出贡献。连他们的亲人，都不关心他们到哪去了，为什么你一定要因为他们来反对我呢？”
“呸！我雷天豹大爷可不是为了救那两个人渣，就是看你们不顺眼。”听到她这一番描述，连雷豹都不由自主地动摇起来，加上他本来就对安洛冈吉和阮香文印象恶劣，更没有非得为他们报仇的兴趣，但是一想到自己家大哥也可能掺和了这件事，声音就慢慢低了下去：
“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也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杜崇对万教授这种反咬一口的说法同样不屑一顾，正准备以孙灭佛的名义好好嘲讽一下，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会长压低的声音：
“拖住她，我们快到了，遇上有车祸堵路，直接跑过来的慢了一点。”
杜崇心里立刻有了把握，手中缓缓扇动的动作不停，却打算趁机再试探一下复仇之神教会还干了些什么，就当是收集罪证了：
“万教授你说他们没有生存价值，那么你们又做了什么有价值的事呢？建立了这样一个整天喊着复仇的邪教，除了把人变成怪物之外，到底还做了些什么呢？”
“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人坏人的区别，不过我是以宗教慈善基金扶贫医疗队的名义到这个城市来的，但至少我这几年免费为上百个病人做过手术，应该还是有生存价值的。”万教授的话还是那么冷漠无情，丝毫听不出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今天上午我在芦山镇旁边的几个村子里巡诊，所以没来得及赶回来处理你们的问题，虽然目的是为了测试体质合适的试验人员，但是对于有生存价值的人也不会强迫他们签订合同，毕竟家里人闹事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我呸，你这种人还装好人……装做过好事？”雷豹骂到一半发现万教授根本就没有装过好人，只好连忙改口，不过看他也没什么勇气继续骂下去，只好换了一个话题：
“那个蔡老太婆总是你们一伙的吧，差点用陷阱把我们淹死，总不是什么好人吧，整天只会打麻将也不会有什么生存价值吧。”
“是的，她也没有什么生存价值，让她接触了一些教会的机密看来也是一个错误，对意外情况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和应对。你可以放心，教会会让她对警察自首认罪的，而且也会对你们做出一些补偿。”雷豹一时间目瞪口呆，几乎无话可说，没想到万教授对于教会里的信徒也是同样冷酷无情的态度，只能继续听着她解释道：
“这个麻将馆里的那些信徒，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居民，十几年前这个景区刚建立的时候拿了很多拆迁补偿。但是这些年过去之后，有一部分人花销太大又穷了下来，所以一直想要景区再次出钱补偿他们。”
“因为之前景区一直没有回应他们的要求，直到他们加入教会组织起来之后，才答应让他们免费包下了这附近的溶洞区域作为补偿，所以他们遇事处理的态度一直比较激进，并不算是教会的责任。”
这也太能撇清了，完全把自己洗白地一干二净啊。
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外部人员，才能随意地抛出当成牺牲品。
杜崇忍耐住揭穿关于黑塔和藤鬼欠下血债的冲动，决定再换个话题继续拖延时间：
“你们说是研究长生不死，到底有什么成果呢？只是靠吹牛骗赞助的话，几千年前炼仙丹的道士就干过了，没什么稀奇的。”
没想到万教授却没有继续解释，只是随着一声盒子啪嗒关闭的声音，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实验材料已经回收完成，你们现在可以选择了，是成为教会的朋友，还是敌人。”
“做朋友有什么好处，做敌人又有什么坏处呢？”杜崇仍然不断找话题极力拖延，万教授却不再回答，听脚步声只是再次向麻将馆方向走去。
正在这时，远处的溶洞景区入口方向，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铃声，麻将馆门口那支一直大音量播放着教会圣歌的手机也突然响起了铃声。
杜崇兜里的手机，也传来了会长压低的声音：
“我们已经到了锦绣山庄，马上就要进溶洞了，你们注意安全，最好先撤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