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裙侍女问道:“大色狼,你又回来干什么?”
“提亲啊!柳柳妹妹,不是你叫我快点把你家小姐娶回家的吗?”
吕布面带疑惑,相当干脆,紧接着又坏笑道:“到时候,柳柳妹妹可就成陪嫁丫鬟罗?”
“唔~!”
大色狼!大色狼!大色狼!
青裙侍女俏脸一红,低头碎碎念。
随后,她又顾不得害羞,不甘示弱地抬起头,双手叉腰,口中振振有词:
“你到底知不道,婚姻大事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爷亲自跑来提亲的,你这样做不是轻贱小姐,让小姐被俗人所指吗?”
闻言,吕布立马一愣,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吕布:我觉得这巴掌可以不扇……)。
这个时代可没有自由恋爱一说,未经父母同意,便处在一起的男女,叫钻窥、逾从!别说其他人,就连亲戚、父母都会贱视之。
口口声声说爱别人,却连一个明媒正娶都给不了,自己还算什么男人?
看来,此事只有等战事结束以后,才能提上日程了!
不过,吕布当然不会就这么离开,他打算给王家的主事人先打个招呼。
万一王家之人把宫裙女子许配给别人了呢?到时自己找谁哭去?难道还要抢婚吗?
古代的男女婚事,大多都是父母一言而定,可能男方与女方只见过一次面,或者面都未曾见过便拜堂成亲了。
所以,吕布得预防着点,有备无患,未雨绸缪……
另外,柳柳刚才好像有叫我姑爷?就冲这一点,这个陪嫁丫鬟自己要定了!
吕布神情郑重,讲道:
“柳柳妹妹,等仗一打完,我就请我师父来提亲,要是能够寻到我的娘亲就更好了!你可要帮我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千万别让不三不四的男子接近她!有什么事就来太原城兵营找我,报我名字即可。”
见吕布如此诚恳,青裙侍女转眼态度大好,拍手笑道:
“好啊好啊!姑爷,柳柳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姑爷的娘亲不见了吗?真可怜!姑爷可要快点来提亲啊,不然,小姐万一被指给别人了呢?这邸偌大的王府,对于小姐来说就像一座牢笼一样,每日受人白眼,真正在意小姐的,只有大老爷一个人!”
吕布重重点头:
“好,等战事一停,我必命人快马加鞭通禀我师父,请他老人家上门提亲,择日迎娶你家小姐!柳柳妹妹也一起!”
青裙侍女顿时羞得低下了头,两手揉捏衣角,声若蚊蝇道:“姑爷,你可要说话算话?”
吕布心中暗笑,买一送一的好事谁会拒绝?何况这个小丫头这么可爱!
“柳柳妹妹,你放心吧,布绝不会食言的!”
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日后大被同眠,享尽齐人之福的美好生活。
然而,一言难尽啊……
两人商量得火热,倒把王家小姐这位正主,给晾在了一边,宫裙女子又好气又好笑,更觉羞恼,索性扭过头,捂住耳朵,不看不听。
不过,心底却无端生起一丝丝甜意,红润的嘴角也不自禁地翘了起来。
他真的想娶我吗?是做妻子还是小妾?以我的身份,应该只能做小妾吧?
不管是妻子还是小妾,他肯定都会疼惜我的,我喜欢他!
……
太原王府,厅堂。
王家是书香门第,厅堂中多挂书画,书卷气息极重,但又不乏珍玩古器,自有一番富贵景象。
此时,厅中有四道人影,三跪一坐,一客三主。
北位主席上,王家少家主王凌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姿态迫人,说道:
“吕大人,你要娶我王家女可以,这是我王家女儿天大的荣幸,也是我王家乐意之至的事情,但有一件,就是大人必须得做我王家的女婿!吕大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吕布眼中微哂,心里嗤笑一声,不做回答,只是端起茶杯缓缓喝茶,一口又一口,细细品味,气氛一时变得沉默与尴尬起来。
三名王家之人相互勾搭,眉来眼去,传情达意。
良久,西位侧席上,一名儒雅青年站起身,笑道:
“吕大人,我义妹国色天香,才貌双绝,上门提亲的人早就把王家的门槛都给踏破了,若非家父一直不允,我义妹早已嫁入豪门!不过,吕大人与那些人自是不同,可否听盖一言?”
青年身上披着一件紫青鹤氅,面部长着五绺齐整长须,两腮各一绺,上唇两绺,下颌一绺,看起来玉树临风,俊美异常。
此人叫做王盖,是王凌的堂弟,更是当朝司徒王允的亲子,很好地继承了自己父亲的优良基因。
王司徒年轻时可是一位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美男子,当然,现在也不是什么糟老头子,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老男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既然王盖称宫裙女子为义妹,王司徒便是宫裙女子的义父,那么,宫裙女子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正是貂蝉!
王司徒心怀天下,吕某人只想护住自己的媳妇儿,自从他进入王府知道宫裙女子便是貂蝉以后,对王司徒,或者说对这座王府之人都不怎么感冒。
吕布看向王盖,轻点头颅,示意他有屁快放,自己很忙,这都快中午了,自己还没到大丁丁那儿去打卡呢!
王盖拱手而笑,话语却很霸气:
“吕大人,不管你是做我王家的姑爷还是女婿,我义妹都会嫁与你,若是后者,我王家还会全力扶持于你,让你当上并州的无冕之王!”
吕布眉梢一挑,内心不禁冷笑起来,王家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响,胃口这么大,也不怕撑死自己!
女婿和姑爷听起来像是一回事,实际上,一个是入赘,一个是迎娶;一个叫赘婿,一个称姑爷。
赘婿的地位在古代基本上是没有,比奴仆还低下,被所有人所瞧不起,所以,除非穷困到饿死的人,才会选择去当赘婿的。
另外,赘婿的一切都是属于女方家的,连人也是,就是这么悲催……
世家看见人才便用族中女子笼络到家门,赘入族中自是最佳,总有人爱好攀权慕贵。
姻亲姻亲,没有姻哪来的亲?
这些世家之人便是如此壮大自己,家族与家族之间更是联姻无数,关系盘根错节,日积月累,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
当然,这也只是世家诸多手段里的其中一种,一个家族要想从三流挤到二流,再到一流、顶尖,怎么可能全靠联姻,更多的是,要靠时间来积蓄底蕴。
吕布摇头,将在场三人的注意吸引过来,话语同样霸气地笑道:
“本官看这座王府不错,王家之人个个也都是饱学之士,不如就作为蝉儿的嫁妆,嫁入本官家中,到时,本官必让王家成为并州第一世家!”
王盖笑容一僵,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匹夫猖狂!
三王之中,最年长的王泽赶紧起身圆场,笑道:“我王家怎会做一女子的嫁妆,吕大人定是在说笑!”
吕布收了笑容,淡看王泽。
“哦?你以为呢?本官可不觉得自己是在说笑,王家当嫁妆挺不错的。”
王泽冷哼一声,面现隐怒,使劲一甩衣袖,一言不发。
王盖大声叫道:“你这是巧取豪夺!”
吕布眯眼,冲他点头,表示认同:“你可以这么认为。”
王盖愤怒得不知所言,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主位上,王凌拍案而起,斥道:“吕大人,你师从李彦,也算出身名门,怎会如此不知礼数!”
吕布眼皮微抬,嘲道:“有什么区别吗?”
王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面色难堪至极。
三王都被气得说不出话,顿时同仇敌忾起来,恨恨道:
“吕布!这桩婚事你休想得到我们同意,我王家之女绝不会嫁给你!你就死了这……”
“抱歉,王大、王二、王三,我想你们是误会了。”
便在此时,吕布突然站起身,单手负背,打断他们情比金坚的话语,言道:
“本官今日此来,只是想给王家一个通告,王小姐日后便是本官的人了,你们不得动她一分一毫!若是再让她受了半点委屈,本官必让你王家受十倍百倍的委屈,听明白了吗!本官与你王家是否有亲,全看王小姐的意思。”
语罢,吕布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身拂了拂黑色广袖,大步朝外踏去,姿态随性无比。
他一边走一边淡淡说道:
“茶是好茶,可惜主人家的待客之道着实欠妥,希望下次有机会的话,能知礼一点。”
怼人大法讲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吕大铁匠的怼人能力,不是你们这些渣渣能比的。
嘁!
吕布走远后,厅堂中,顿时响起三王此起彼伏的怒骂声:
“混账小儿!”
“竖子骄蛮!”
“匹夫无礼!”
“狂妄自大!”
“目中无人!”
“嚣张跋扈!”
远远的,一道话语传回他们耳中,轻描淡写却又清晰入耳:
“本官虽出身名门,但从来都以匹夫自居,所以,本官奉劝各位一句,刀剑无眼,不要自误,王家伤不起!”
赘?敢赘吗!
王凌登时大怒:“你……!”
王泽急忙做嘘声手势,几人面面相觑,心里莫名生起一股挫败与无奈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