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太原城中疯传起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位执掌并州兵马大权的年轻大人竟然遇刺了!
并且,至今仍然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太原城兵营,一顶帐篷。
关羽、张辽、徐晃、高顺四人在内密谈,他们都是吕布的心腹,就连成廉都被排除在外,此时面色难堪,目露担忧。
“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公然刺杀兵主!”
“兵主的武艺只比云长大哥你稍弱,要请动这样的顶尖杀手,代价可不是一般的大!”
“的确如此!定是当初被大哥打压的世家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老子带兵围了这帮不开眼的杂碎!”
“公明,不要冲动!当务之急是赶快寻找到兵主,不然定然会军心大乱,让人趁机收走我等兵权!”
“大哥的师父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他老人家原本是来为大哥提亲的,谁料……这些世家真是该死!”
……
太守府,公房。
丁原一边批阅文书竹简,一边不准痕迹地扫视座下的八九人,目光微微闪动,究竟是哪方势力动的手?
是太原城的世家?已经离去的别郡郡守?还是匈奴人?自己的主簿如今是否身亡?自己又该站在什么样的立场?
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丁原心头。
自己对主簿的态度由一开始看待名二代转变为信赖,倚重,再到如今的猜忌与不和,可谓复杂至极,但是自己对他从未生出过半分杀意,就如他对自己一样,这一点,自己能够清晰感受到。
真是一个傻小子啊。
忽然,有一人从公案前站起身,走至房间中央,拱手道:“州牧大人,属下有一言想讲。”
丁原眼中光芒一闪,心思微动,此事是否是此人之谋?轻轻放下手中毛笔,点头说道:“陈大人有何事?但说无妨。”
那人脸上一喜,连忙答道:“州牧大人,吕主簿既已遭遇不幸,三万并州大军便无人统帅,我等是否要商议一下大军的归属问题?”
“你的意思是?”丁原双眼微眯。
“军不可一日无主,陈巳不才,愿意举荐王别驾与郭治中共同管理军队,当然那只是名义上的,事实上,属下希望州牧大人能将军队收归自己所有,即便吕主簿仍在此处,属下也想说,堂堂一州之军岂能让区区一名主簿统帅?这是对州牧大人您极大的不敬与蔑视啊!”原来此人正是陈巳,不知为何又被丁原重新启用了。
话音刚落,王别驾与郭治中赶紧站起身,好一阵推辞,话里话外都说的是自己何德何能能够统领数万人的军队,但若州牧大人有命,他们绝不推辞的客套之语。
如今这些世家已经看到了掌兵的甜头,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对普通士卒不屑一顾,就连家族中私人武装的地位都得到了很大提高,更加紧了训练。
丁原面无表情,王别驾是王泽,郭治中叫郭禄,两人分别是王家与郭家推出来的扛旗人物,代表两家家族利益,难道这两家也有参与?
这可是并州三大家之二了,若是他们牵头,还不知会有多少家族也一同跟了进去。
对于此事,自己本想放任不管,等过一段时间再处理,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就不得不仔细考虑考虑了……
丁原心中念头急转,目光闪烁。
……
令狐府,某间密室。
室内有三人,一老两少,两男一女。
老者问:“白儿,你真的决定了吗?”
语气稍显迟疑。
女子双眸如同一汪清水,古井不波,回答道:“祖父,如今那位大人生死难料,观诸多世家近日来蠢蠢欲动之象,想必已是凶多吉少,墙倒众人推,我令狐家绝不能一头吊死在上面,幸亏靠拢时间尚短,投入的还不算多。”
老者沉吟一阵,微微点头,不无赞赏道:“好吧,此事便依你所言,难得我令狐家又出了一位你这样的奇女子,希望你将来能辅佐好青儿。”
“祖父过奖了。”女子面容依然平静。
正当老者挥手想要叫两人离去,结束这次谈话时,那名男子却开口了,笑道:“阿姊,难道就连你也认为吕大人逃不过这一劫吗?”
女子神情一诧,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哦?小弟的意思是吕大人未死?这怎么可能!若未死,太原城的世家如何敢大张旗鼓动他的军队!”
“万一呢?”
男子龇牙一笑,他觉得那个渣货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死,俗话说的好,祸害遗千年嘛。
闻言,女子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若真有万一,那便是太原城世家的灭顶之灾!
……
王府,一院独立的闺阁。
门外站有许多人,男女都有,女子占了多数,她们指指点点,面带冷笑。
“野生的小麻雀也想变成金凤凰,一不小心就把高枝给踩塌了!”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与外人合起伙欺负自己的娘家人!”
“什么娘家人啊?她就是一个野丫头,要不是大伯父可怜她,她才没资格做我们王家女呢!”
“整天高着个头,跟只白天鹅似的,其实就是一只野鸭子!”
“啊哈哈哈……!”
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话从她们口中说出,没完没了,最后又哄堂大笑起来。
“你们……你们欺负人!我要去告诉少家主!”
柳柳急得红了眼,这些前几日只敢巴结自家小姐的人比以往还过分。
“去吧去吧!去找少家主吧,看看会不会搭理你?一个小丫头也伶牙俐齿的!”
门外之人毫不在乎,肆意讥笑。
“你们……”
柳柳指着门外王家众多嫡系旁系女子,委屈得说不出话,姑爷,您在哪儿啊?
“柳柳,别说了!”
貂蝉将柳柳一把拉进门,在吕布身边柔弱无比的她此时却冷冷斥道:
“我爱郎早已胜尔等夫君百倍千倍,尔等夫君给他驾马都不配!”
“嘭!”的一声,门被关得严严实实。
……
雁门郡至太原郡的官道,两辆马车并驾齐驱,风驰电掣,飞速奔行,速度虽快,但却很稳。
这都多亏了吕铁匠的改装,当初打铁时把铁块锤了千百遍,别的铁匠最多百炼,他却能够千炼,都锤成钢筋了,历尽艰辛做出震古烁今的……大弹簧。
其中一辆马车,银发如雪的李彦师父撩起车帘,强压下心头一个时辰前所得知的消息给他带来的惊怒,温声说道:
“夫人,布儿遭人刺袭,音信全无,为夫心里着实放心不下,先行一步赶往太原!”
颜云师娘从另一辆马车上探出头来,眼睛红红道:“夫君,你快去吧,一定要救回布儿啊!”
数年间,颜云师娘早已将吕布视为自己的亲生骨肉,骤然听闻子女生死不明,做父母的如何不揪心。
“陈老弟,路上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
李彦交待府中管事一句,便从马车中一跃而出,直飞冲天,一袭白衣猎猎鼓荡,双手紧握成拳,向天横击出道道能量恐怖的拳形青焱。
谁!谁!究竟是何人敢杀吾徒!
心中早已怒火万丈,此时再也压抑不住,李彦魁拔的身影化作一道白光,几个闪烁,极速消失在天际尽头。
“娘亲,馨儿会不会再也见不到大兄?”
李馨儿哽咽着,小巧精致的脸蛋儿上满是泪痕,刚刚哭了好几次,现在又大哭起来。
大兄,呜呜,大兄不要我了!
颜云师娘触景生情,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安慰,眼睛红得快要和李馨儿一同哭出声来,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伤心时碰到了就容易一起流泪。
“馨儿妹妹不哭,吕大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个时候,反倒是蔡琰最为坚强,将李馨儿揽入怀中,轻拍她的小背柔声说道。
“真的吗?琰姐姐?”李馨儿抬起头,眼神无助,大眼睛里泪光点点,惹人怜惜。
蔡琰鼻中一酸,差点也跟着哭出来,她方才之语也不过是在安慰自己,但却依然柔笑着点点头:
“自然是真,或许等馨儿妹妹到了,李伯父已经找到吕大人,在那里一起等你呢!”
吕大人,您答应过我会平安归来,您一定能做到的,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