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三皇子的疑问云雀这才开始有些慌乱,那鼠男躺在地上不知生死,就算不死也是残,这都是要算到她头上的,云和平时里最是公正廉洁,若是他知晓会直接交她入牢还是会包庇都是难说,虽说她这算是正当防卫,应该可以从轻发落,但就怕组织此事的人以此为契机参云和一本,或是着意将此事往深了判,啊,难搞。
云雀将心中思虑说了出来,又想到既然三皇子肯进来应该是会帮上一把的,也不好太麻烦他,只问“若是火烧到我父亲身上,您能稍微帮衬一把吗?”房怀秀诚恳道“这本该是个合理的请求,但我平时不理政事,怕是会帮上倒忙。”云雀无语“身为皇子您还真是看得淡啊。”“已经是王爷了。”“……”
房怀秀掏出一方绿色的手帕递给云雀“你脸上有血。”云雀道谢接过来却苦于看不见一直擦不干净,“眼睛下边,左眼,右边眉毛……”房怀秀一顿指挥也搞得她越擦越脏,云雀捉急“要不,您劳驾?”话说出去又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可手已经伸出去收回来也不是还给他也不是,眉毛微皱嘴角微抽,好不尴尬。
房怀秀看着云雀花猫一样的脸突然想起了母妃,当年她自刎的血也是这样溅在她的脸上,而当时的自己并没有上前,又注意到云雀些许窘迫的神色,思考良久,上前一步接过了她手中的帕子“得罪了。”
二人都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异性,房怀秀一向迟钝,像他平时作画般心如明镜,云雀很是拘束,眼睛一直眨来眨去看向天花板,“眼皮上也有。”意思是让她闭眼呗,云雀闭上眼睛感慨,这秀王有时直白得让人无语,有时又话说一半等着别人反应,啊,难搞。
“好了。”睁开眼睛的云雀又看到他习惯性地低头不看人,又联想到刚才的场景,总觉得像是自己强迫他做了什么难堪的事情,云雀撇嘴正遇道谢,又听到外边有叽叽喳喳的动静,似是许多中年女人的声音,“咱们就先进这里休息吧。”
这些女人是柳叶按照柳明志先前的指令带来撞破秀王抢占民女的,一群人拿人钱财很是上道,扭着屁股一窝蜂地涌过来了。
云雀和房怀秀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但都反应迅速先将地上的鼠男拖到里屋去,房怀秀做了一下思想斗争,任命般脱下自己的翠色外衣散在地上盖住血迹,叮嘱云雀道“就说是我欺负你。”
云雀果断拒绝“不行!”怎么能让这傻子一人承担?耳听门外声音越来越近就要推门进来,不容他拒绝就扑向他紧抱住,这时众人进来震惊不已,跟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还是有人醒悟过来先扣住秀王再说,大喊“这这这,这不是秀王吗?”一人出口,立刻有人应和“可不嘛,我以前见过秀王,就是他,这女子是?”“哎呀他们这是在干嘛呀?”
听着众人这愈演愈烈的声音云雀纳闷这茉莉花怎么还不动静,袖子下的手掐了他一下提醒他出声,呦嚯,手感还挺好,紧实有度地。
从云雀扑过来就当场石化的房怀秀这才清醒过来,敛住心神双手僵硬地虚扶住云雀,酝酿好情绪斥向众人“还不退下!”
众人看目的达到一哄而散,嘴上还囔着“妈呀,秀王这是恼羞成怒了吗?”“是呀,谁幽会被发现不会急眼呐,更别说王爷啦。”
留下气氛微妙的二人还维持着相拥的姿势,先是云雀反应过来咳了一声放开双手“对不住毁您清誉了。”房怀秀呼出一口气答“无妨,我本就不在意外人言语,倒是你,今日来寺庙的贵女他们一查便知,你……”看着云雀呆呆的表情房怀秀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迟疑道“你介意我这无能王爷的身份吗?”说完自己都觉得莫名,闲事也管太多了吧。
云雀愣住,心想这是他担心自己受此事影响有损闺誉不好嫁出去,诚然事已至此最快下午就会有风言风语传遍整个帝京,但他一个王爷何需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做到如此地步。“您不需要……”“你无须在意我的身份,我是在以一个会被人以为和你有私情的普通男子的立场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云雀很是震惊,想不到他虽然外表冷淡内心却是如此善良,本来这样的情况要是在前世她十动然拒就行了无所谓负责不负责,但现在是在礼教甚严的永成,她很有可能要在永生遭人唾弃,更别说自己手上还悬着一条命案,一想到云家大家长对她的态度就一个激灵,这个问题像一株罂粟一般摆在眼前诱惑着她,她想答应又觉得很是对不起秀王,回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你本来就和我萍水相逢,没有必要帮我至此。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可以回去和父亲商量对策,至于闺名,大不了绞了头发去做姑子。”说完向他鞠躬,心里却在流泪,淦,拉不下老脸答应啊,只能充个胖子了呜呜。
房怀秀看着正在鞠躬的人的头顶,想起最初见她对云和讨好的模样,知道若放她回去怕是要在牢里见了,还真是个坚忍的骗子,叹气一口,感慨果然不能随便做好事容易惹麻烦上身。罢了,反正他也没有心上人,房展日后说不准要给他指个何方妖孽成婚,不如就帮她这一次,日子一个人两个人都是过,也许她念着如今的相助对自己敬爱有加,两个人凑合着也能平平淡淡走完一生,况且她嫁过来应该会带来很多嫁妆,自己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努力赚钱了吧。
又陷入自己小世界的房怀秀就这样把云雀晒在了那里,她心想难不成因为自己胆敢拒绝他惹他生气了?抬头莫名,刚刚想清楚的房怀秀回道“没关系,我最近手头紧,正缺你这一份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