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镇位于海宁州的东南部,属于海宁州的第二大镇,当然也是倒数第二大镇。比起西海镇的情况要稍微好些,至少镇府内的官员没有走掉多少,而且也没有破破烂烂的镇府。尽管镇守大人年老,但也不至于被海盗所杀。
陈扬和沈十八一大早便已经从“扬帆”号上走陆路出发,午后便已经到达南海镇镇府,受到了南海镇镇守钟封子的热情接待。陈扬两人被安排在议事厅中喝茶聊天,由镇守钟封子,巡察年青共同陪同。
其实钟封子应该叫钟聋子才对,陈扬和沈十八就是说的再大声,他都是“啊,哦,嗯”的回应,因为他确实听不太清楚。
而这位南海镇巡察年青大人其实也不年青了,看上去起码是奔五十的人了,可是无论是穿着还是说话均好像个年青人一般,甚至少年人,或许也因为这样才对得上他自己的名字吧。
因此这位巡察大人接待陈扬和沈十八这样的年青人就显得十分高兴、热情,也幸好如此,陈扬才好开始打听南海黍的事情。
“年大人,不知道……”陈扬刚想问起南海黍的事情就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打断。
这位叫年青巡察大人非常不高兴的说道:“陈大哥,你要是再叫大人,就别怪小弟我不给你面子,现在就离开了。”
沈十八强忍着笑意,假装严肃的问道:“年老弟,我家大人是想向你打听贵镇南海黍一事,详细情况还望老弟你详细的解说下。”
“十八哥这次你算问对人了,因为南海黍一事还牵涉一桩很大的命案,刚好是小弟负责,我这便给十八哥你好好说道说道。”那年青听见沈十八叫老弟霎时间心情十分舒畅。
陈扬见状,不由内心恶寒,这尼玛也太能装嫩了吧!
沈十八便追问道:“如此还请年老弟细细道来,我们便洗耳恭听!”
见一旁的镇守大人钟封子竟然已经坐在座位上又一次睡着了,年青便开始轻轻的向两人说道:“这件事情还得从四年前,也就是汗元一二零四年秋天说起,当时皇城那场流星雨传的纷纷扬扬,可是朝闻司却是一句“天降流星,必有逆臣”带过。现在才知道,逆臣竟然就是曹荣他自己。”
沈十八见他讲着讲着跑题了,忙打断问道:“年老弟,那南海黍和这个事情有何关系?”
年青呵呵笑道:“十八老哥,别急,这个还真就有关系,现在这南海黍严格来说并非以前的南海黍了,而是新品种,若是原来的南海黍,比起你们西海的好不了多少,但是新的南海黍就不同了,产量明显提高了很多,当然也就是在皇城出现流星雨袭击的那一年被我镇邨民所发现的。”
年青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当时便是在我镇水油乡油麻邨发现这一新品种南海黍的,不料发现新品种的这一家五口全部被毒死在庄家地里,于是有人报案,这可是一桩灭门大案。后来通过小弟多日的查案才得以侦破,原来罪魁祸首并非他人,而是他同邨的邻居张某,主要想独吞这新的南海黍品种。”
陈扬不由叹道:“想不到都是穷人,一点利益就可以毒杀人家满门?”
“不知如今这南海黍是否已经大面积播种呢?能让我们过去看看?”沈十八问道。
“无法大面积播种,海盗骚扰不停,哪里还有多少人耕地啊?只有远离海域的内陆才有人耕种了。不过十八老哥有吩咐,小弟乐意效劳,这就安排人带你们过去油麻邨最大一片地看看吧。”
“那就多谢年老弟了!”沈十八笑嘻嘻的拱手抱拳道。
水油乡油麻邨离南海镇镇府所在还是比较远,陈扬和沈十八在自称叫老卢的向导带领下,一路翻山越岭,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接近傍晚,大概也只有这里海盗才鞭长莫及吧。
沈十八笑道:“大哥,看来要在这里住一晚了。”
那个叫老卢的向导一看就是地道的山里人,肤色黝黑,个子较矮,看不出年纪多大,见他露着口黑牙嘿嘿笑道:“两位大人,放心就是,小的老家就在油麻邨附近的一个邨叫油水邨,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一晚。”
“如此便打扰老大哥了,不过不知道为何这里的邨都带个油字呢?”陈扬一时好奇问道。
“回大人,由于这一带有一种水油十分奇怪,遇火便燃,很多年前听说有人在山里玩火结果点着了整个山,连自己也给烧死了,便是山里有这种水油的缘故,于是这方圆百里的邨都带了个油字。”老卢解释道。
陈扬心道:“之前云帆提过这一带盛产水油,大概就是这种了。”
一旁的沈十八呵呵笑道:“我说老哥,你们这一带还真是奇怪,竟然有能着火的水油。”
陈扬突然对老卢问道:“水油离我们此地可远?不知周围可能看到?”
老卢指着前面一个山丘说道:“不远,前面那个山丘就有,我们可以现在去看看。”
待陈扬一行人来到山丘,这次看见的石油和上次在大州境内看见的又有不同,这次的是从岩石缝隙里往地上溢出石油来,而上次发现是一个天然的井,当时还是大壮叔发现的。不过这个山丘的岩石颇多,看来这里地下油藏也很丰富。
沈十八见到便好奇的对着老卢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水油?我看倒像是岩石出汗一般。”
“正是,这样的这一带还不少,可惜不能食用,不然海宁也不会这么穷了。”老卢不无惋惜的说道。
陈扬心想这可是一个大宝藏啊,这次来的收获实在不小啊!可惜并没有人知道其用途,这要是搁在前世那就发大财了,于是一路随着老卢到达油水邨歇息了一晚。
这个邨也是很贫穷,老卢也拿不出什么东西出来招待,幸好陈扬他们自带有干粮。
一夜无话,很快便是第二天凌晨,陈扬早早起来叫醒沈十八和老卢便接着向油麻邨出发,步行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这次的目的地。
果然看见好一大片的南海黍,可惜的是由于没有充足的水分灌溉,好多已经枯萎了,看样子也是不能有多少产量了,比起前世的稻谷差的何止十万八千里啊?
看来这一定是一个和前世地球似是而非的世界,不能完全用地球的观念来看待这个世界啊。比如这里的水油不但可以燃烧,而且还分布在山林之中,水井之下,说他是石油也不为过。
“十八找卢老哥要点南海黍种子,我们现在返回吧,回去同样搞搞这个南海黍的试验田,看看效果吧!”
“是,大哥。”沈十八说完,便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三四两银子作为此行的报酬。
三四两银子本不算多,但是对贫穷如海宁这样的地方就是一笔不小财富了。老卢何曾想到还有这等好处,一时之间不由大喜,一下便将这一路的劳顿忘记的一干二净,干起活来更加卖力了,带着沈十八便向前奔去,去取南海黍的种子。
陈扬带上沈十八以神级境界的修为展开《太玄阴阳离》的身法全力返回西海镇的“扬帆”号上时,也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幸好还能赶上当天的午餐。
“扬帆”号上除了海事司的司长曾田丰和他刚招来的几个水手在训练之外,并没其他人,这个时候本该是午餐时刻,但是西海的建设者们已经将餐食转换成干粮直接带到了劳作现场。
曾田丰见陈扬归来,上前躬身致礼道:“大人回来啦,不知这一趟可有收获?”
“曾大人不必多礼,这趟去还是有收获的,不过要等十八的消息,这两天这段海域可有异常?”
“回大人,并未发现异常情况,不过昨天卑职新招了八九十个海事司人员,全是当地渔民,现在正打算对他们安排训练。”
“田丰啊,一个海事司就这么点人,却是难为你了。从今天开始你继续大力招收当地渔民,暂时先给你九百名的编制,你好好发展起来,我们必须要有强大的海上力量,将来不但这几艘大帆船属于你们管理,以后更多的舰船也会属于你们海事司。”
曾田丰单膝跪地,大声说道:“谢大人厚爱,卑职绝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陈扬忙扶起这位土生土长的西海汉子,原西海镇的官员,深有感触的说道:“田丰老兄啊,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了,咱们不会像帝国朝廷那样兴这个的。不过要想守护这个养你育你的家乡,要想为当年救过你的老镇守大人报仇,就好好干吧,要让海盗在你的刀下哭泣。”
年纪都快四十的汉子跪在地上竟然泣不成声,但是坚定无比的说出一句:“若真能为老镇守大人报仇,今后姓曾的这条命就是大人你的了!”
陈扬不由眉头一皱,心想:“希望别因为仇恨遮住了你的双眼才好,可惜整个西海还真找不出比他更熟悉海事又有指挥能力的人,最重要的是这个曾田丰还有和海盗战斗过的宝贵经验。”
于是忙扶起曾田丰说道:“你咋又跪了,快起来,不必激动,老镇守的仇是要报的,但是不能急于一时啊,我们好好从长计议。整个海事司就托付给你了,田丰老兄!”
此时,曾田丰方恢复正常,躬身抱拳说道:“大人,但请放心,我等必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