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室经理让兔女郎先出去,看着她关上门后自己喝了口酒,坐在那里低头很久不说话。
陆然递给他一根雪茄,又把火给他点上。
贵宾室经理深深吸了口雪茄说:“如果您真想干掉合伙人,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认识几个职业杀手或许能帮上点忙,只是这费用有些高……”
陆然大方地说:“费用不成问题,关键是人要可靠。”
贵宾室经理说:“都是职业军人,办事干净利索,而且他们受过特殊训练,就算事情败露,再残酷的手段也很难让他们开口。”
“好!”陆然痛快地说:“你把他们介绍给我,好处少不了你的。”
“海皇帝宫”附近有条街,街边代表色情的霓虹灯招牌和妖艳性感的女郎,是这条街上唯一的风景。贵宾室经理请了个假说有事先回家一趟,就带着陆然坐电梯下楼从后门出来,没多久他们就走到这条街上。
路上贵宾室经理和人通了个电话,电话里一再向那人保证安全,那个人想了很久才答应见他们。他收起电话喜形于色,言语表情显得有些轻浮,路上不住地夸口说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关系,想见到这个人很难。
“他是什么人?”陆然说。
“很有本事的人,可以帮您解决现在的麻烦。”贵宾室经理肯定地说。
豪华的“懒猫夜总会”坐落在这条街最繁华的地段,门脸设计得很低调,与他豪华张扬的内部装饰成鲜明对比。
走进大厅,贵宾室经理带着陆然径直走向靠近里边的一张大桌,有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正在和两个美貌艳丽的女人品尝着昂贵的威士忌鸡尾酒,红白棕绿四色层次分明,右边那个女人毫不掩饰地用手抱住那个男人的头搂进怀里,让他在自己的胸口不停吮吸。
左边那个女人看着也就十七八岁,可身体发育的已经很完全,各个部位都非常突出,就像假的一样,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无羞涩之感,而且还兴奋地在男人耳边不停笑语,眼神明显就是在挑逗。
如果不是他们突然到来,他们三个很快就会变得火热起来。
“人带来了。”贵宾室经理很有礼貌地对那个男人说。
两个女人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都停止动作坐到一边,各拿起面前的鸡尾酒轻轻地呷起来。
“哦。”那个男人看了陆然一眼,指着旁边的空沙发请他坐下。
这个男人陆然见过,就是白天坐在“黑色珍珠美人”号游艇上的男人,当时远远地看着很年轻,现在离得近,即使在昏暗中也看出他难以掩饰的老态,人虽然老却很有魅力,有种可以瞬间射穿女人灵魂的气质。
“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这个男人很有风度地说。
贵宾室经理看着那两个女人欲言又止,这个男人过去同时搂住两个女人,在她们脸上每人亲一口说:“你们先离开一会,我这里事结束了就马上去找你们。”
“你可要说话算数呦!”
两个女人向穿白西装的男人各抛出媚眼,很不情愿地拿起鸡尾酒扭动屁股离开。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那个穿白西装的男人说。
“我们不自我介绍一下?”陆然显得拘谨而又不懂规矩:“多个朋友多条路,我这个人就是喜欢交朋友,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
“不必,你叫我梅先生就可以。”那个男人说:“我们这行有规矩,就是从不在外乱结交朋友。”
陆然尴尬地搓着手,显得很土气,梅先生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笑着说:“我们还是说事情吧。”
“还……还是不必……不必了……”陆然看着四周显得很紧张,有些语无伦次,像个胆小怕事的乡巴佬:“我……我没事了……”
“什么?”贵宾室经理毫不客气地看着他说。
陆然坐在那里不敢抬头:“今晚我请,就算是我向你们赔罪,这件事我还没完全想好。”
“还有……”
他慌忙从口袋里拿出在赌场里还没来得及兑换的筹码,全都给了贵宾室经理,笨手笨脚的掉在地上不少也顾不得去捡,说:“这些就算是你这趟带我来的辛苦费,我想应该足够了。”
贵宾室经理拾起地上的筹码,连同陆然手里的分开揣进两个口袋,鼓鼓囊囊的兜盖都合不上。
梅先生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忽然说:“如果你想好了随时可以联系我,我可以让任何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且不会给你引来半点麻烦。”
说完他掏出张名票递给陆然。
“而且……”梅先生不慌不忙地说:“我的人绝不会给你漏底,这种事最怕的就是找错人。”
“你再也找不到像梅先生这么可靠的委托人。”贵宾室经理解释说。
梅先生很冷静,他端起酒杯轻轻地喝一口鸡尾酒,缓缓地咽下去,说:“你把事交给我完全可以放心。”
“好的,好的,我回去一定想清楚……”陆然忙不迭地答应。
深夜,冰冷的秋雨敲打着湿漉漉的街道,“懒猫夜总会”门前的霓虹灯在黑暗中越发璀璨夺目,五颜六色的灯珠有节奏地闪动,给周围黑黢黢的建筑投下奇怪的阴影。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远处的“海皇帝宫”依然繁华热闹,选美比赛刚刚结束,隐隐传来喧嚣的音乐声,和寻欢作乐的男女们忘情的歌舞声。
那些沿街揽客的妖艳女郎知道再等下去也没有多少生意,而且天气又突然变冷,都早早收工回去,整个一条街都处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中。
陆然的车停在街角隐蔽的阴暗处,一双眼睛闪着冰冷的光,比车窗外的秋雨还要冷。
一辆闪闪发亮的黑色车身打着耀眼的强光在雨中驶过来,两只强光灯上的玻璃罩前闪过无数流萤似的雨滴,这辆车停在“懒猫夜总会”大门前,把门前的街道照的雪亮。
坐在车里的男人把车灯熄灭,然后打开车上的音响,嘴里叼着烟靠在椅背上,在悠扬的音乐旋律中轻轻拍打自己的腿。
他的手骨节十分突出,像是特意用钝器锻打过,现在这只手正在合着音乐节奏温柔地打着节拍。
梅先生搂着两个女人从门里走出来,不是刚才那两个女人,而是换了两个年纪比她们稍微大却比她们更成熟更有味道的女人。
车里的男人脸上迷茫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了,嘴里叼的烟落在车内地板上,一边下意识地踩灭,一边打开自动门锁,梅先生带着两个女人有说有笑地拉开门上车。
陆然坐在车里看着他们拉开上衣锁链,从腋下吊着的皮枪套里,拔出一把泛着冷冷暗青色光泽的大口径手枪,这把枪的枪身特别长,以保证它强悍的火力,枪口的准星已经用锉刀磨平,可以随时敏捷地掏枪射击。
他拔出弹仓仔细检查一遍,然后推上去用大拇指压下手枪保险,使手枪处于随时击发状态。
细细的雨丝从车窗上滑落,他把枪插回枪套,看着梅先生坐得那辆车掉头离开,他启动汽车远远跟在后面。
那辆车在街口转了个弯继续向前行驶,并且很快加速朝着海滨高速公路的方向前进。
陆然的车没打亮车灯,专心致志地凝视着眼前黑暗的路面,路面上落满黄色和褐色的银杏树叶。
两辆车前后加速发出轻快的马达轰鸣声,轧过地面上这些在秋风秋雨中飘零的残枝败叶。
即使开动雨刷器,挡风玻璃上依然朦胧一片,透过挡风玻璃,漆黑的柏油路面在眼前生动地延伸着,但很快就在车轮下无情碾碎,车头灯切断凌乱的雨幕四散飞舞。
两辆车都驶入无人的路段,既远离了海皇帝宫,又离高速路口有很长的距离,陆然忽然打开车灯疾速追上去与那辆车并肩行驶,那辆车的司机嘴角轻微地抽动下,隔着车窗向陆然看了一眼,发现有个黑洞洞的枪口从车窗里伸出来指着他。
司机猛踩刹车伸手到腋下准备掏枪,但陆然先一步扣动扳机,枪声很脆很响,在夜空中传出很远。
司机的眉心开了个很小的洞,却把脑浆和头盖骨炸得四散飞溅,他顶着破碎的头颅扑倒在方向盘上。
那辆车斜着停在路边,陆然拉开后座车门用枪指着梅先生,梅先生慢慢把手从衣服里拿出来,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举起双手颤抖着低声哭泣。
陆然伸手从梅先生怀里掏出枪拿在手里笑着说:“我已经想好了,决定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是你!”梅先生看着他虽然吃惊,却依然保持镇定。
“不许动,慢慢从车里走出来,让我时刻看到你的手。”陆然用低沉的声音命令他。
梅先生慢慢从车里走出来看着他说:“混蛋,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哦——”陆然说:“看来你对自己的人很有信心,可我昨天才刚刚在医院干掉了两个。”
“不对,应该是一个,另一个是你们自己人干掉的。”陆然笑着补充说。
“混蛋,原来是你。”
梅先生骂着突然从身后拔出另一把枪,可是他严重低估了陆然的经验和身手,枪口还没来得及对准陆然就被打中手腕,他扔掉手枪捂住伤口企图逃跑,陆然又一枪打断了他的腿。
梅先生倒进地上的水坑,泥浆灌进他的鼻子和嘴巴,他忍痛翻身看着陆然,一副满脸泥水的狼狈样子,陆然冷冷地对他说:“如果你想留着另一条腿继续找女人的话,就乖乖地躺在那别动。”
他点点头表现出顺从的样子,慢慢松开手臂躺进泥水里,陆然忽然一个箭步抢上去踩住他的手腕,他咬牙挣扎却还是让陆然从泥水里夺出伪装成钢笔的手枪。
这是俄罗斯专为克格勃特工设计的隐形手枪,只能装一发子弹,而且射程只有十来米,可它的优点也由此凸显,那就是可以杀人于无形。
陆然把钢笔手枪放进口袋里,举起枪托砸在梅先生头上,把他打得翻起白眼不省人事。